5 三溫暖前的調(diào)查
從神室署程計程車返回神室町，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但正是此時，才是神室町夜生活正式開始的時候，比離開時的人流成倍增長，霓虹燈的顏色似乎也更加的艷麗多彩，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震動著身上每一顆細胞，就算是昏昏欲睡，一身疲憊的人也會在這種環(huán)境中極度興奮，所以，長久以來，神室町都是來到島市的人必游之地。
八神與新谷律師乘同一輛計程車返回，在路上兩人已經(jīng)商量好下一步的行動，于是，新谷律師對八神說道：“你接下來去三溫暖殿堂看看，姑且向店員確認一下羽村的不在場證明。”
“了解。”八神點頭。
“要是能找到他的不在場證明就用不著開庭了。唉……”新谷嘆了一口氣，似乎對這個行動并沒報太大希望，他郁悶的搖了搖頭，接著說：“行了，明天向我報告，我會聯(lián)絡你的?！闭f完，沒等八神開口，便走開了。
八神嘖了一聲，本以為跟他道聲‘晚安’，看來也沒有必要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智能地圖，雖然八神在神室町混跡許久，但也不是所有場所都了如指掌，就像這種洗浴中心，他還是比較陌生的。
地圖上給出的路線是從中道大街拐入小道，穿過粉紅大街后巷就到了位于千兩大街一側(cè)的‘三溫暖殿堂’洗浴中心。
路線立刻規(guī)劃在八神的心中，他收起手機，一路小跑起來。
一塊橘紅色招牌映入眼簾，地上也擺放著醒目的燈箱，上面標注著名字“三溫暖殿堂”以及24小時全天營業(yè)的時間。
八神見一位穿著工作服的年邁老員工在門口抽煙，于是他走過去上前詢問：“你好，請問是三溫暖的員工嗎？”
老人面帶微笑，吐出一口煙答道：“是的，歡迎光臨?！?p> 八神急忙解釋道：“不，我不是客人，但方便問你一些事情嗎？”
“嗯，什么事兒？”老人一臉詫異。
“關于之前黑道被殺的事件，就是尸體的眼球被挖出來的那個。”八神說。
老人恍然大悟，嘆道：“噢噢！刑警有來調(diào)查過了！他問案發(fā)當時兇手有沒有來過我們店，”說到這兒老人頓了頓問道：“欸？！你是誰呀？記者之類的嗎？”
“呃……差不多吧，所以……”八神掏出手機，把羽村的照片遞到老人面前，問道：“這個人是松金組的若頭羽村，案發(fā)當天，他有來過這里嗎？”
老人抽了一口煙，緩慢噴出，他單手掐腰，正色道：“我也跟警察說過了，那天晚上的柜臺是我，不過我?guī)缀醪挥浀糜惺裁礃拥目腿恕！?p> 八神暗忖：這樣啊……如果這個大叔記的頭子的臉，不在場證明或許就成立了。
于是他問道：“很多客人進出嗎？”
老人點頭說：“到末班車前很多，我們這間店幾乎都是想在首班車前打發(fā)時間的客人，所以半夜只會有客人進來，不會有人離開，那個晚上也是喲?！?p> 八神眼睛一亮，說道：“原來如此，所以……晚上來的客人，都待到首班車發(fā)車前，也就是說只要能確認羽村有進這間店，不在場成名就成立了?！?p> 老人笑著點頭確認：“沒錯，沒錯，警察也是這么說的。”
八神尋思著：意思是只要找到羽村案發(fā)當晚曾進過三溫暖的證據(jù)，就萬事解決了。他緊接著問道：“店里面有防盜攝影機嗎？會拍下進出客人的那種?！?p> “有是有，但我們店里的機型三天后就會自動把影片刪除，所以警察來的時候，影片已經(jīng)刪除了。”老人說。
“是嘛……”八神略顯沮喪的說道：“我明白了，謝謝你愿意百忙之中抽空回答。”
八神離開三溫暖，雖然知道了不在場證明的根據(jù)，但并未得到真正有用的證據(jù)，于是，他開始在浴室周邊仔細打探起來。
在附近的打探得到大案幾近相同，都是“我怎么能記得那么久之前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之類。就在八神感到有些失望的時候，在離三溫暖不遠處的小巷拐角處的一個眼鏡小哥的回答，讓他重拾信心。
“不好意思，12月3日晚上，好像有幾個黑道進去三溫暖殿堂，請問你有沒有看見呢？”八神直截了當?shù)拈_口詢問，他拿出手機展示著羽村頭子的照片說：“是這個叫羽村的男人?！?p> “我不知道耶，這個地方黑道很常見啊?！毖坨R小哥答道。
八神正要道謝，聽見小哥繼續(xù)說：“……不過……說到3號晚上的黑道，好像有個男公關在這附近被打到臉，引起一陣騷動呢?！?p> 八神追問：“被黑道打嗎？”
小哥點頭說:“嗯，雖然傷勢好像并不嚴重，記得是12點左右或是更晚一點吧。”
“案發(fā)當晚有個男公關被黑道兒毆打……”八神用手摸索著下巴喃喃自語。
“不過我看到的時候黑道已經(jīng)不見了，男公關也大呼小叫了一下就消失了。”小哥贅述道：“怎么樣？這件事情有幫助嗎？”
“嗯……你知不知道那個男公關是誰？”
“不知道，男公關每個人不都長得很像嗎？”眼鏡小哥笑著說：“就算現(xiàn)在看見他的臉，我大概也想不起來?！?p> “有別人知道這件事嗎？”
“不曉得……”
雖然還是無從下手，但這也是一條至關重要的消息，八神向眼鏡小哥表示感謝后，決定先回事務所總結(jié)梳理一下得到的消息，也好確定接下來的進一步行動。
推開八神偵探事務所的大門，海騰哥正舒服的依靠在沙發(fā)上喝著威士忌，聽到開門走進來的腳步聲，他歪頭朝八神打了個招呼：“嗨！”
八神驚訝的說道：“咦，海騰哥，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回去了?！?p> 海騰懶散的說道：“畢竟我回家也只是睡覺，直到剛剛我都還在外面喝酒?！?p> 看著桌上的酒瓶，八神說道：“然后你跑來這里繼續(xù)喝？還喝我的酒?！?p> 海騰哥笑著喝了一口杯中酒，問八神：“嘿嘿，所以呢？有接到什么工作嗎？”
“呵呵，多虧了銅鑼燒，還挺順利的哦”八神新平也放松了些許，笑著回答：“替刑案搜集證據(jù)，而且還是命案?！?p> “喔？？這是源田事務所的案子？”海騰有點兒不太相信，追問道：“他們最近不是都接民事法庭嗎？刑事法庭賺不到錢啊?！?p> 八神收起剛剛放松的心神，一臉嚴肅的說道：“因為這次是松金組出了問題啊，被逮捕的是羽村頭子?！?p> 海騰哥微醺的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驚訝，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就是那起共禮會的黑道兇殺案?！卑松裾f。
海騰微微蹙了一下眉頭，說道：“你說眼球被挖出來的那個？”
“嗯，我剛?cè)ソ右娝?，他說自己是無辜的?！?p> “哦……這樣啊……”海騰挑動了一下眉毛，不咸不淡的說出這句話后，端起酒杯兩杯的酒一飲而盡。
他將酒杯放在桌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響，最后他站起身，朝事務所大門走去，似乎要離開。坐在單人沙發(fā)上的八神在他身后問道：“你沒什么興趣吧？畢竟要辯護的對象是羽村頭子，就是把你趕出租的人吶，不然這次我一個人做也行?！?p> 海騰在門口站定，似乎喝醉了一般轉(zhuǎn)過身子，看著八神，笑了笑，能感覺出他內(nèi)心對過去的愧疚與現(xiàn)下的波瀾，他笑著說：“我并不是被頭子趕出來的，只是自己犯了錯。別介意啦，既然是你接的工作，我當然會幫忙?！?p> 八神臉上也微笑起來：“呵呵，是啊……”
海騰轉(zhuǎn)身抬手揮了揮，推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