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旗的想法并沒有得到淺淺的認同,她感覺周家欠他的。
那個時候,周父到底什么原因才把云旗弄到蘇家莊的呢,淺淺不知道,或許本來的周淺淺知道吧。
臨江王府肯定回不去了,和自投羅網(wǎng)差不多,那就先在蘇家莊過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現(xiàn)如今,都還小,以后的日子長著呢。
吃了飯,淺淺繼續(xù)讓兩人上樓溫習功課去了,而她卻在廚房研究新的吃的,在蘇家莊的時候,她只能想到什么食材去買些什么食材回來,而現(xiàn)在在縣城,卻是鏢局送過來的蔬菜。
前世習以為常的蔬菜,在這個世界中,卻難得一見,就比如辣椒,根本沒有人栽種,或許,根本沒有人吃。
所以,給云柔的小冊子或給燕燕的小冊子,里面的菜式根本不齊全。
筆墨紙硯準備好了,她一邊看著地上的那些蔬菜,一邊絞盡腦汁的想著在前世怎么做。
在她看來,葷菜比素菜好做一些,葷菜嘛,放油,然后放佐料,開炒,放入酒,倒入醬油,繼續(xù)翻炒,最后沒過葷菜的水,燒開,慢燉,最后大火收湯。
而素菜就要復雜的多,完全靠火候,火候不到,菜有點生,火候過了,又軟綿綿的,沒有口感。
她做好一道菜,然后讓小六子刷鍋,她則把過程寫下來。
小六子不識字,所以對小冊子不感興趣,但流程他卻早已瞧個真切,憑借著強大的記憶力,倒也記的差不多。
他很勤快的刷鍋,然后等著。
不多時,就記錄了好幾樣的菜式。
案板上是做好的幾道菜,她指了指有些冷透了的菜肴,說道:“回頭記得都吃了。”
也不用回頭了。
小六子在她離開之后,立即給她沖了一壺茶,十分殷情的送了過去。
淺淺在大堂之中歇息,正琢磨著菜譜,一杯熱茶已經(jīng)送到了她的手邊。
“嗯?!彼S口應承著,端起茶水吹了吹,吸溜了一點點。
放下茶水的時候,微微一抬眼,就看見小六子跪在面前,驚的差點把茶水打翻了。
“師父,您喝了茶。”
小六子很得意,他當然知道,人一旦對什么著了迷,對外界發(fā)生了什么,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淺淺無奈,重新坐了下來,她盯著這個少年,看了好一會兒,把他看的心里直發(fā)毛的時候,隨后也不否認,算是默認了。
“師父,我給您再捶捶腿怎么樣?”
淺淺再次抬眼一看,小六子的臉上浮現(xiàn)出諂媚的笑容,隨后瞪了一眼,揮了揮手,如同趕蒼蠅一樣。
“是是是,弟子告退?!?p> 小六子很識趣的離開,他有點犯難的摸了摸肚子,他吃的很飽,現(xiàn)在根本不餓,但想到廚房的案板上那幾道菜肴,覺得自己任重道遠。
也終于知道為什么廚子通常比較胖了。
樓上,云旗看的真切,對小六子機靈的舉動十分感慨,城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啊。
…………
放榜了。
書吏把一張紅色的紙張貼在書院外面墻上,一撥衙役笑嘻嘻的敲鑼打鼓去往嘉城東西南北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沒有喜報。
云旗有點緊張了,本來在心里安慰自己,就算不中也沒什么,自己現(xiàn)在這個年齡,只有從小有神童之稱的周淺銘在這樣的年紀取得童生的功名。
這樣的神童又有幾人呢?
淺淺把喜錢都準備好了,這樣的日子可不能用銀子的,必須要用銅錢,就在酒樓的柜臺上。
小六子假裝擦桌子擦了整整一上午,嶄新的桌子幾乎要被擦掉一層漆了。
整個酒樓靜悄悄的,他連呼吸聲都輕微了不少。
今日放榜,那個砍人如切瓜的少年會不會中呢?
快到中午了,小六子的動作更加輕微,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意思,樓上淺銘出了門,看到云旗站在欄桿前,上前安慰道:“沒事的,沒中就沒中,等下……”
忽然,就聽得一聲鑼響由遠及近。
外面鬧哄哄的。
淺淺一個激動猛地站起身來,眼前一晃,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額頭,頭暈,長時間坐著猛地站起帶來的沖擊,讓她搖搖晃晃的。
小六子扔掉抹布,沖了出去,只見到壓抑敲鑼打鼓一路而來,直奔酒樓。
“敢問,這里可是云起酒樓?”為首的那個衙役對小六子拱了拱手。
小六子受寵若驚,連忙拱手還禮:“正是。”
酒樓的招牌還沒有做,淺淺表示現(xiàn)在又不開張,那么早掛招牌沒什么用,丐幫的那件事,導致整個嘉城都知道正義鏢局旁邊有一家酒樓,卻不知道酒樓的具體名字。
“恭喜上蘇下諱云旗高中了?!?p> 淺淺在里面聽的真切,上蘇下諱……說的好拗口,也難為了衙役,這般拗口竟也說的毫無違和感。
“中了!”淺銘一巴掌拍在云旗的肩膀,激動的哈哈大笑起來,比他自己中了童生還要高興。
云旗本來有點腳麻,在聽得中了的消息,氣血上涌,腳麻的感覺蕩然無存,一個躍身,竟然從二樓直接跳了下來,引得眾人一陣驚呼。
淺淺知道他的身手,也嚇了一大跳。
“淺淺,我中了!”
云旗漲紅著臉,拍了拍胸膛,挺直了腰板。
圍觀的人們還以為一開始高呼中了的那個少年中了,本來還在震驚,如此年少竟然過了童生試,再看到另一個少年從二樓越下,這才知道過了童生試的竟然另有其人,呃,竟然依舊是一個少年。
圍觀之中有三兩個學子正在懊惱,云起……多好的寓意啊,怎么就鬼迷心竅的不在這里住呢,還有那般好吃的飯菜,對比之下,別的酒樓哪里趕得上這里的飯菜啊。
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
“賞!”
淺淺給小六子使了一個眼色,小六子當即費力的拿起一串串的銅錢,一串足足有一千文錢,所有的衙役都有,一人兩串,還有不少小串的銅錢,是分發(fā)給圍觀的人群之中的。
“小妮子,酒樓今日開張嗎?如若開張,我等也好進去沾沾喜氣?!?p> “是啊,是啊,讓我等進去沾沾喜氣也好。”
“……”
一時間鬧哄哄的。
淺淺剛要說話,圍觀的人們之中響起了一個聲音:“那不是去年過了童生試的,神童周淺銘嗎?”
瞬間,鴉雀無聲。
剪了短發(fā)的他,讓圍觀的人們只覺得有點面熟,現(xiàn)在想來,不是有著神童稱號的周淺銘又是誰?
難道剪了短發(fā)就厲害了?
有的落榜學子若有所思,君不見那些個剃了發(fā)出家的那些個和尚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個個厲害到?jīng)]有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