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試探口風(fēng)

　　安語瑩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搖著手里的扇子沒再搭腔，隨著一眾貴女們賞起了荷花來。

　　正值盛夏，這會兒太陽倒是沒多曬，各家小姐們沿著湖邊或坐或站著，一個(gè)個(gè)打扮的光鮮亮麗。

　　大家都明白這次皇后娘娘舉辦賞荷宴的目的，因而來的大多數(shù)都是家中的嫡女，倒是沒惹多少不愉快，至少面上都過得去。

　　“長公主到?！惫?xì)長的唱聲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位身著淺綠色衣裙的姑娘。

　　“見過平陽公主?！?p>　　一時(shí)之間湖邊談話的眾人紛紛止住了話頭，對著平陽公主施禮。

　　臨得近了李時(shí)凝微抬了右手：“都起來吧，都是自家姐妹?！?p>　　站直了身子后眾人跟上平陽公主的腳步往湖中央的那個(gè)亭子走去，一路上沒再有人開口說話。

　　“諸位姐妹倒是不必拘束，大家都知我是個(gè)什么性子，今兒個(gè)大家聚在一起就肆意玩樂，別因著我的緣故讓諸位妹妹玩的不愉快?！贝荚谕ぷ永镒潞?，平陽公主淺笑著出聲。平陽公主今年已過二九年華，在場的官家小姐倒是都比她小。

　　湖心這個(gè)亭子本就比旁的亭子大上不少，此次宴會邀請的又都是朝中四品以上官員的眷屬，適齡的官家小姐們也就那般多，此時(shí)坐在亭子里的約莫有三十個(gè)左右。

　　坐在公主不遠(yuǎn)處的一個(gè)粉衣姑娘用帕子眼唇輕笑，接著玩笑似的開口：“瞧公主這話說的，姐妹們怎會跟公主客氣，自是與平常無二般玩耍的。不過瞧著公主今日這身衣裙倒是與湖上的荷葉相襯，跟公主也很是相配?！?p>　　瞧著她那模樣倒是個(gè)嬌俏的，嘴里的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宋笎看了過去，說話的是吏部尚書家的嫡次女。被夸的平陽公主此時(shí)心情看著也很不錯(cuò)，用手扶了扶頭上的鎏金步搖，淺笑著跟大家寒暄。眾人見效果不錯(cuò)，一時(shí)不少人跟著附和，場面倒是熱鬧了起來。

　　不知是誰起了個(gè)頭，亭子里的諸位皆對著湖面上的荷花作起了詩詞，笑鬧聲不時(shí)從湖心傳到不遠(yuǎn)處夫人們所在的涼亭。

　　皇后似是有所感悟：“時(shí)間過得可真快，孩子們都這般大了。”

　　各位夫人們也似感嘆，紛紛附和。

　　皇后坐的一派端莊，聽見諸位夫人們的回答像是想到了什么般，一臉的惆悵。

　　“皇后娘娘可是近來有什么煩心事？”吏部尚書夫人瞧見皇后那般模樣，很上道的緩聲開口詢問。

　　隨后不少夫人齊齊詢問似的看向皇后，大家聽見皇后那句話心里門清，皆當(dāng)做不知等著皇后自己開口，不少夫人心里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就是想到本宮的槿哥兒今年也十九了，現(xiàn)如今也還沒成親，當(dāng)真是讓本宮操碎了心。”說完嘆了口氣，接著將右手附上了自己的太陽穴，當(dāng)真一副頗為憂愁的模樣。

　　下面坐著的諸位夫人紛紛笑著打趣，不少恭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先前那位吏部尚書家的夫人也忍不住笑著開口：“太子殿下現(xiàn)如今也不過十九，還年輕著呢，像太子這般的好兒郎多得是姑娘青睞，皇后娘娘倒是不必這般著急，仔細(xì)著自己的身子要緊?！?p>　　“理是這么個(gè)理，只是做母親的難免會多些憂慮?！睙o奈的說完，接著看向司馬霜道：“本宮記著夫人府上是有三位姑娘是嗎？”

　　司馬霜本來靜靜的喝著茶，她們說的話題不甚有趣，聽見皇后問話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皇后娘娘記性真好，府上有兩位公子三位小姐?！?p>　　皇后眼唇淡笑出聲，似是打趣：“丞相與丞相夫人恩愛不移，不知讓京城多少人家羨慕，本宮也自是記得的，只是不知三位小姐可婚配了？”

　　“大姑娘年前嫁去了榮國公府，二姑娘剛辦完及笄禮，三姑娘還要等上小半年才及笄?！彼抉R霜笑著跟皇后打太極，只是那笑有幾分真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接著又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xù)端起了茶盞品茗，喝完一小口后忍不住出聲：“果然還是皇后娘娘這的茶水好喝些。”

　　“那本宮讓人給諸位夫人都準(zhǔn)備些，夫人們帶回去喝喝。”皇后見勢也沒再繼續(xù)追問，接著司馬霜的話頭往下說。

　　司馬霜拾起帕子擦擦嘴，隨著諸位夫人們一起謝過了皇后。

　　這會兒已經(jīng)快到午時(shí)了，從御花園那邊走來了一群男子，一個(gè)個(gè)都身著華服，豐神俊朗各有千秋。

　　皇后見了招手叫來身后的嬤嬤，輕聲交代了幾句就繼續(xù)跟夫人們閑話了起來。

　　湖心亭的諸位小姐也見了那邊進(jìn)來的各位公子哥，此時(shí)正借著對文采的空子悄悄打量著那些男子，一個(gè)個(gè)臉上的嬌羞都快溢出來了。

　　安語瑩看周圍姐妹們都心不在焉的樣子搖了搖頭，接著注意到宋笎低頭看著鞋尖就忍不住往她那去了。

　　身邊坐下來一個(gè)人，宋笎偏頭看了過去，待看清楚來人后朝她笑笑。

　　“你怎地不看那邊那些男子？”耳畔傳來耳語，像是怕別人聽見了，只是到底也沒多小聲就是了，看周圍羞澀看過來的一雙雙眼睛就知道了。

　　宋笎聽了臉紅了紅，看向安語瑩道：“郡主不也沒去瞧那些公子?！?p>　　“嗐，母親與我講我這個(gè)性子沒有夫婿看得上我，可我也看不上他們。我又不像你們這般小心翼翼，這京城的公子們大多數(shù)我都見過了，行事作風(fēng)我不喜歡，沒意思的緊。”說完看向正走向夫人們的一眾公子哥，當(dāng)真沒有半分避嫌，眼里帶的嫌棄也顯而易見。

　　周圍幾個(gè)小姐也都聽見了，羞得坐遠(yuǎn)了些。

　　宋笎見了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也覺得，不過郡主這話下次可別再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說了?！?p>　　聞言安語瑩先是愣了下，接著注意到周圍空了些的位子，不甚在意道：“都怪虛偽的，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唄，被說到了自己還不承認(rèn)了。”

　　這話也就宋笎聽得著，心里有些同意她說的話，不過到底沒有她這般大膽直爽的性子。

　　剛好皇后身邊的嬤嬤這時(shí)也到了亭子里：“老奴是皇后身邊的貼身嬤嬤，傳皇后口諭過來叫諸位小姐移步花亭用膳。”

　　嬤嬤說完話就福身退下了。

　　“既然宴席快開始了，那諸位姐妹就一起移步花亭罷。”平陽公主說完率先起身朝亭子外走去，諸位小姐也跟著一同往湖邊花亭緩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