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漆黑籠罩的世界中,蘇鳴一行人騎著馬搖搖晃晃的走在山路上。
“燕大俠,謝謝你啊,剛才你把我說的真是太完美了?!?p> 寧采臣緊緊抓住韁繩,身子微側(cè),在一旁燕赤霞耳邊低聲說道。
只聽到寧采臣的話后,燕赤霞警惕看著前面白衣男人的神色一頓,他轉(zhuǎn)身看著寧采臣的臉。
此時夜色籠罩下,寧采臣一張臉黑啾啾的,只有口純白的大白牙依稀可見。
“別高興的太早了,那個年輕人很強,甚至我都不是他對手。搞不好一會打起來,他一怒下連你的小倩都?xì)?。?p> “?。 ?p> 夜幕里那滿口大白牙消失,寧采臣頓時不笑了,滿臉驚慌,他看了看神情凝重,不像是開玩笑的燕赤霞。
最后咬牙,雙腿趕緊一夾馬腹,催著馬兒朝前跑去。
“小兄弟,你去干嘛!”
燕赤霞發(fā)現(xiàn)寧采臣動作,錯愕疑問,但此時寧采臣已經(jīng)跑到前方縣令那里去了,并沒有聽見燕赤霞的疑問。
不要……
嘶……
疼,好疼啊……
此時胯下的馬兒雖然只是在漫步前行,但馬背上依舊顛簸無比,身體肥胖的蘇鳴都感覺自己渾身肥肉在這顛簸下如同海面上一波波刮起的洶涌巨浪。
顛起、落下,顛起、又落下……
在激烈點他懷疑自己內(nèi)臟可能都要抖裂開了
肥胖的身體真的好難受啊,看來自己必須要減肥,減肥了啊!
曾經(jīng)擁有吃不胖體質(zhì)的蘇鳴感受這具身體因肥胖而造成的負(fù)面影響后,他暗暗發(fā)誓,絕對要減肥。
“縣令大人……”
一聲呼喚在蘇鳴身旁響起,聲音里十分的急迫。
“嗯?”
蘇鳴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汗水,轉(zhuǎn)頭看向不知何時來到身旁,神色急迫的寧采臣。
“什么事情?”
蘭若寺在郭北縣內(nèi)為害一方久矣,早已如同一座移不開的重山般狠狠壓在縣城百姓心頭上。
雖然那些捕快們很想跟著縣令大人一起上山看看,但蘇鳴瞅瞅捕快們抖的跟風(fēng)車差不多的雙腿,最后還是讓他們待在縣城。
因此山上的隊伍只有他、師爺、兒子蘇峰、寧采臣、燕赤霞五人,這也是為什么寧采臣能夠騎著馬兒到處亂跑的原因。
“那個,縣令大人您能可不可以放了她……”
寧采臣瞅著夜幕下蘇鳴那‘肥厚’如山的身材,嚇得頓時語無倫次了起來,眼前這位可是堂堂的縣大老爺??!
“ta?”
蘇鳴給弄的滿頭霧水,到底是他,還是她?
“就是、她是我朋友……
她雖然是女鬼,但她并沒有害過我……”
聽著寧采臣沒頭沒腦的繼續(xù)說下去,騎馬掉在隊伍后面的燕赤霞都要聽的羞愧了,他一夾馬腹,很快就來到了寧采臣身旁。
“蘇縣令你先等一下,我跟小兄弟說一下話?!?p> 燕赤霞對著蘇鳴笑著說了幾句,隨后把還想繼續(xù)說下去的寧采臣拉到隊伍后面。
看著燕赤霞這扭捏的動作,騎著高頭大馬的蘇峰疑惑皺了皺眉。但看了看自己一臉淡然的父親,也就沒有進行阻攔,騎馬繼續(xù)朝前走去。
“燕大俠,我話還沒說完呢,要是一會真打起來小倩出事了怎么辦啊。”
寧采臣神情焦灼,此時與蘭若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他必須要盡快說出來。
“呆子,像你這樣看到人就語無倫次的,連話都說不清楚,是個鬼都聽不懂你在講什么,還是我來談吧?!?p> 燕赤霞看著一臉擔(dān)心的寧采臣,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后獨身騎馬來到蘇鳴身旁,想要解釋一下寧采臣話的意思。
然而蘇鳴率先開口了。
“我聽明白了,就是這名叫寧采臣的小兄弟認(rèn)識蘭若寺里面的一名女鬼,一會打起來,讓我們放過那個女鬼,對吧?!?p> 看著燕赤霞說不出話,滿臉錯愕的樣子。
蘇鳴頓時一陣暗爽。
嘿嘿,小燕同學(xué)。
被人啪啪打臉的感覺如何?
“你說你們有人認(rèn)識里面的一個女鬼?”
在蘇鳴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蘇峰突然開口,話語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怎么了,兒子?”
蘇鳴轉(zhuǎn)頭好奇的詢問,燕赤霞也眼神疑惑的看著這個實力比自己還要強大的年輕人。
“父親,孩兒常年與妖魔征戰(zhàn),熟知它們時而魯莽偏激、時而謹(jǐn)慎小心的古怪性格,為了防止那只妖孽遁逃,我倒是突生一計……”
……
漆黑的夜張開了獠牙大嘴,吞沒了萬物應(yīng)有的色彩。屬于黑夜的鬼怪們漸漸蘇醒,開始對迷途的人進行嗜血吞噬。
按照往常,黑夜來臨后,蘭若寺將會靜靜趴伏在暗處,只留下黑幕下勾勒出的點點輪廓。
就如同海龜露出自己那條細(xì)紅宛若小蟲的舌頭,等待著無知的魚兒們上鉤。
但今日蘭若寺卻一改往常的荒涼,一盞盞散發(fā)紅芒,鱗次櫛比的石燈矗立在寺門兩旁,紅白兩種色彩的彩帶分別掛在一盞盞燈頭上,仿佛是新娘頭頂?shù)募t蓋頭。
木門緊閉的寺房內(nèi)燭光明亮,一道道纖細(xì)苗條的女人身影倒影在紙窗上,那舞動的美妙姿態(tài)好似是仙子鉆入畫中,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看見后鼻血狂噴,浮想聯(lián)翩。
寺房內(nèi)干凈整潔、家具齊全,一名名花容月貌的女子穿著半遮半掩的紗衣在那里跳著優(yōu)美的舞蹈,妖艷嫵媚。
容貌幻化成一個老女人的樹妖姥姥拿著梳子輕輕梳理著聶小倩長發(fā),梳子在黑發(fā)之間穿梭,順暢無比。
“小倩,你真美?!?p> 樹妖姥姥看著銅鏡中聶小倩一身的鳳冠紅霞,忍不住贊美說道,然而她嘴中的聲音卻時而是輕柔女聲,時而又是粗獷男聲。
“今天你就要嫁給黑山老妖了,你跟姥姥這么多年過去了,姥姥早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做了輕生女兒對待,可如今就要離別了,真的有些舍不得。”
時男時女的聲音悠悠響起,話語之中充斥著的那種骨肉即將分離的悲痛感覺,真的讓人很難相信這是一個盤踞蘭若寺已經(jīng)有百年之年,為害一方的妖魔所能說出來的。
樹妖姥姥的話仿佛是枚釘子般扎在了聶小倩的柔軟心窩處,一行晶瑩剔透的淚珠在聶小倩白皙臉上輕劃而過,她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姥姥,我可不可以不嫁給黑山老妖?”
聶小倩難過的說道。
“賤人,你敢違背我的意思!”
啪!
樹妖姥姥梳頭發(fā)的動作一頓,頓時目露兇光,一巴掌從后面狠狠扇在了聶小倩的左臉頰上,根本就沒有絲毫柔情的模樣。
“啊,不是這樣的姥姥?!?p> 突如其來挨了一巴掌的聶小倩身體頓時側(cè)摔,頭頂?shù)镍P冠滾落旁邊,剛梳理好的頭發(fā)錯亂散開,一個紅掌印出現(xiàn)在了她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