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麗忽的就坐了起來看向張興道:“張書記,我都給你說了好幾遍了,劉二狗就上不了臺面。我們農(nóng)村有一句話叫狗肉上不了臺面,上了臺面胡跳揣,說的就是這一類人。”
劉二狗立馬就愿意了,“我咋上不了臺面?!?p> 王小麗:“你能行你咋不加合作社?!?p> 劉二狗:“我就是不加?!?p> 王小麗:“你還是上不了臺面?!?p> 劉二狗:“我就能上得了臺面?!?p> 王小麗:“那你就加合作社?!?p> 劉二狗:“我就是不加合作社?!?p> ······
“好了,”劉志田一聲大喝:“吵來吵去的像個啥樣子?!眲⒅咎锟聪騽⒍罚骸敖心慵雍献魃缡菫榱四愫?,不是為了要你命,不加啥不加,信不信我明個就打報告把你貧困戶的資格給取消了。”
劉二狗頓時蔫了下來,不說話了。
張興見狀立馬苦口婆心的勸道:“二狗,反正那5000元你也拿不到自己手里,投個有前途的企業(yè)多好,你5000塊錢投到合作社里,你也就是股東了。股東是啥?那就是醋廠的老板??!到時候十里八村誰還敢看不起你。”
劉二狗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起身走到炕邊,躺上去拉了個被子一裹:“我睡覺呀!”
劉志田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張興走到劉二狗身邊繼續(xù)說道:“二狗,你就不想年年拿分紅,你就不想讓大家伙都對你刮目相看,你就不想走在路上的時候沒人戳你的脊梁骨,你就不想別人教育孩子的時候不說長大不要像劉二狗一樣?!?p> 劉二狗裹著被子躺在炕上,睜著眼睛,不說話也不動,靜靜的聽著,默默的思考著。
張興和劉志田看劉二狗還是沒有反應(yīng),都不知道怎么辦的好。就見王小麗蹭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劉二狗身邊一把拽住劉二狗的被子就甩到了一邊。劉二狗被嚇了一跳,雙手扶著炕抬起半個身子看向王小麗,張興和劉志田也都看向王小麗。
“起來,”王小麗向著劉二狗一聲大喝,嚇得劉二狗抖了一下??粗跣←悊柕溃骸澳阆敫陕??”
王小麗喝到:“就你還是個男人呢,躲在被窩里算個啥男人,連我個女人都不如,起來。”
劉二狗慢慢的坐了起來。
王小麗又喝到:“有什么事就直說,別和個娘們似的藏著掖著,你劉二狗真要是那樣的人,我王小麗轉(zhuǎn)身就走?!?p> 劉二狗這時已經(jīng)反應(yīng)了過來,站起來看著王小麗:“我劉二狗是不是娘們再說,但你王小麗就是個娘們,我就是看不慣你,咋?”
王小麗和劉二狗對視了幾秒,轉(zhuǎn)頭看見了小桌子上的半瓶白酒。走過去一把便拿了起來,看著劉二狗,也不說話,一仰頭就灌了起來。
張興和劉志田都嚇了一跳,張興剛要上去阻攔,被劉志田一個眼神攔了下來。
劉二狗也已經(jīng)看的傻了眼。雖然在王小麗重新打欠條的時候劉二狗就覺得王小麗不一樣了,但那時候劉二狗還是覺得王小麗是裝出來的,這一下半瓶酒灌了下去,劉二狗是真的重新認識了王小麗。
王小麗是第一次這么喝酒,平時最多也就是兩三杯。這半瓶酒最少也有五六兩,就那么直接灌進去,辣的王小麗眼淚都下來了。要不是憑借強大的毅力硬撐著,早就吐出來了。
王小麗將酒瓶子拿下來,憋著氣,硬將翻滾到喉嚨眼的酒壓了下去,張開嘴,喘了好幾口,看向劉二狗,“我是不是娘們?不夠我再喝。”
劉二狗這時候是真的被王小麗給鎮(zhèn)住了。
對于劉二狗這一類人來說,很多時候?qū)﹀e利弊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對脾氣。特別是這些自命不凡但心里知道別人都看不起他們的人,要是有一個人真的和他們對上了脾氣,贏得了他們的認可,那他們是真的真心交。
王小麗和劉二狗現(xiàn)在就處于這種狀態(tài)。
劉二狗看著王小麗點了點頭:“是,你王小麗是個純爺們,這合作社,我加?!?p> 聽到這話,劉志田和張興頓時高興起來,趕忙拿過來確認書讓劉二狗簽上了字。
王小麗很快便酒勁上頭了,迷迷糊糊的被張興和劉志田扶出了劉二狗家。王小麗不知道,從劉二狗家到她家的路上,她吐了一路,也笑了一路。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上午十點多了,王小麗的頭還很疼,砸了砸頭,從炕上下來,一出院子就看見了趙秀懷。趙秀懷已經(jīng)沖好了雞蛋,還不知道在哪家擠了牛奶。吃過趙秀懷準備的早飯,王小麗就出門了。
此時的村委會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旱煙老頭帶過來參加合作社,要求入股的。
王小麗來到村委會的時候看到這么多人在登記,一問才知道都是參股的,王小麗開心的笑了起來。旱煙老頭也難得的夸獎王小麗這事辦得好。
張興一大早就去縣里交材料了,而且又傳回來一個好消息,縣里愿意提供6萬元的無息貸款,時間兩年。而且和寶雞大醋廠的銷售協(xié)定也已經(jīng)簽了。
萬事具備,沙河峪人選了一個好日子,扮起社火,敲鑼打鼓,熱熱鬧鬧的舉行了釀醋合作社成立大會暨沙河峪醋廠奠基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