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家馬車到家的時候,從車上下來的只有尹瑤。
不過很快,另一輛馬車就跟著到了。
老夫人房里,尹夫人面色很難看的坐在那里,“母親,瑤瑤一個人霸占著馬車先回來了,害的琰琰自己租了馬車,你可不要厚此薄彼啊。”
“馬車派給她們,人家瑤瑤就好好的坐回來,你家女兒怎么還就坐不下了!她不愿意坐,還要怪我了!”老夫人氣的不想理尹夫人。
“那哪里是琰琰不想坐,分明是瑤瑤霸占了所有的位置?!币蛉藦囊貋?,就聽她的丫鬟說了。
話音剛落,二夫人搖搖擺擺的走了進來。
“母親,我們可是主子,不能聽一個小丫鬟嚼舌根。馬車那么大,怎么就坐不進去了!分明是琰琰太矯情了,自從得了那個牌匾,就把自己當公主了。”
“哼,”老夫人冷哼,“得什么還不是依仗著尹家!得了塊匾,反倒還坐不進尹家得馬車了!”
“就是,沒想到得了個才女得封號,到忘恩負義起來了?!倍蛉苏f道,斜眼看著尹夫人,目光里全是挑釁得意味。
“母親。”正好要到前院父親的書房里換本書的尹琰路過此地,聽到她們的談話,心知與自己有關(guān),回避不得,于是上前給老夫人行了一個禮。
以前的尹琰哪里會行禮,走路都是帶風的,高興起來恨不得蹦過去。
現(xiàn)在的尹琰這個優(yōu)雅的禮數(shù),看的老夫人十分受用,本來被尹夫人惹得氣,一下子也就沒了。
尹夫人連忙把尹琰拉過去,“琰琰,今日馬車可是你自己租得?”
“母親,家中可還能另外派馬車與我?”尹琰感覺自己對這個家一點都不熟悉,還不如在皇宮里熟悉。
家里有幾輛馬車她不知道,但是她總覺得自己是要獨自坐一輛馬車的,這是標配。
尹夫人難看的拉著一張臉看向老夫人,“母親,家里不是還有一輛嘛!”
老夫人一看尹夫人那張臉,哎喲,幾輛都不想給你!
二夫人連忙開口,“嫂嫂,家里那輛是要給母親留下的啊,難道母親出去你讓她走路嗎?”
規(guī)矩雖然是這樣的,但是老夫人幾個月也不出去一次,何況老夫人若是出去,也會至少提前一天準備,馬車也會提前給她準備好的。
現(xiàn)在放在那里,閑置著,也就是二夫人平時偶爾用用。
尹夫人明知如此,可是她再說就成了搶老夫人的馬車,這是不孝!便只能住了口。
一旁站著的尹琰不知道那些,但是也明白了,現(xiàn)在是不會再派一輛馬車給她了,于是唇角微揚,“母親不必憂心,祖母的馬車是萬萬不能動的,我再置辦一輛好了。”
尹琰說她要再買一輛馬車,老夫人和二夫人都吃了一大驚。
“嘖嘖嘖,琰琰你有很多私房錢?。 倍蛉藨岩傻哪抗獍岩鼜纳系较麓蛄苛藗€遍,“上次買吉祥齋的茶具就花了不少錢銀子吧,那些銀子我們還沒有追求你是從哪里來的,怎么,現(xiàn)在還有買車的錢?”
老夫人剛對她改善的印象,一下子又被懷疑籠罩。
雖然他們是宰相府,可是俸祿也沒那么多,主要的經(jīng)濟來源是那座酒樓和城郊那八畝田地。老夫人年輕時打理府上,一切開支都用在刀刃上,勤儉持家,才把尹府打理的闊綽起來。
但這不代表子孫們可以揮霍。
所以尹琰這句話,讓老夫人不得不多心。
一定是老大媳婦兒當家時,私下給了她很多錢。
一輛馬車什么都不帶,裸車價格差不多要十錠銀子,就是二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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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家的姑娘從總角,也就是八歲起,開始得月錢。
別的有錢人家的姑娘,一個月的月錢大概是五兩銀子,而尹家因為老夫人一直秉持勤儉的規(guī)矩,姑娘們的月錢就只有三兩。
這對于一般花銷是足夠的,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太過揮霍,壞了性子。
到了豆蔻年華,尹琰如今十三歲,五年下來,月錢也就一百八十兩,還得花掉一些。
她哪來的銀子買馬車?
還是她太不知道高低了,以為馬車都是白送的?
老夫人白眼翻了翻,“琰琰有錢給府上置辦馬車是最好的了,只是不要動用府里的銀子?!?p> 二夫人連忙貼上老臉,“母親就放心吧,我管家自然是不讓他們揮霍了去。”
尹夫人其實也很吃驚,她從未給過尹琰那么多銀子,怎么會突然就說要置辦一輛馬車了,就是她自己如今的積蓄,也舍不得就這么隨意的去置辦一輛馬車啊。
尹琰有錢,她并不記得自己的錢都是哪來的,她還有兩顆金珠。
她想著大概是以前自己變賣過首飾吧。
回到屋子里,她將自己的積蓄都拿出來數(shù)了數(shù)。
原本以為金珠最值錢,誰知道兌換不過十六兩銀子,把前兩天賣文房四寶賺的二錠三兩銀子加在一起,一共是六錠五兩。
想買一輛裸車,還差三錠五兩。
怎么辦呢?
本來以為自己很富有的尹琰,終于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很窮啊。
要賺錢!
第二日上學,佐易寒和宋明的馬車同時出現(xiàn)在國子監(jiān)門口。
佐易寒斜眼瞥了宋明一眼,冷冷的向前走去,卻不想被后面的宋明喊住了。
“佐公子,恕我直言。似乎你并不適合這里。”
佐易寒冷眼回視,“宋公子還真把這國子監(jiān)當自己家了?”
宋明并不生氣,“佐公子誤會了,我只是說出心中所想,像佐公子這樣出生在將軍家里的公子,不是都要到武學院去上課嗎?何況,佐公子似乎,并沒來文學院上過課,怎么就直接進了上學堂。”
文人發(fā)招的時候,言語很犀利。
“我倒不知道宋公子可以管的這么寬,你家住海邊嗎?”
宋明愣住,什么意思,從未聽說過如此論述。
不過讀書人也不傻,發(fā)招就是因為他明白,佐易寒是沖著尹琰來的。
男人看男人,也是很敏銳的。
佐易寒對宋明冷冷的嗤鼻,隨即抬步往教室走去。
宋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堅決,尹琰,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