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來!”
李承道被揪著衣領拖出來,李淵一看大事不妙,不再與逖聽糾纏,轉身向李承道撲去。
“這是朕的皇孫!豎子爾敢!”
李淵還未湊到李承道身前,繡衣使組成一圈人墻,把李淵團團圍住,不讓他靠近李承道。
“阿翁救我!”
李承道撲騰著向李淵求救,好比一只要渴死的魚,掙扎著要跳向水塘。
“朕令你放了他!”
李淵雙目圓睜須眉皆張,指著逖聽嚎叫。
逖聽不把此時此刻的“廢皇帝李淵”放在眼里。
逖聽一皺眉,立刻有繡衣抬手“咔嗒”卸了李承道的下巴,讓李承道只能“嗚嗚啊啊”的亂叫,卻是再說不出話來。
“狗奴才!你個狗奴才!”
李淵睚眥欲裂,顧不上皇帝的形象,居然脫了腳上的靴子,朝著逖聽投擲過來。
逖聽看著李淵扔過來的靴子無力的落在腳邊,反手握住刀柄,“嚓”一聲抽出一截刀來。
好像聽到了逖聽的命令一般,幾個繡衣扭著李承道,對著他腿彎便是幾腳,讓他跪在逖聽近前,露出白花花的脖頸來對著逖聽。
“狗奴才!你個狗奴才!爾敢!爾敢!”
逖聽似笑非笑看著李淵,吩咐手下的繡衣使:“驗明正身。”
一個繡衣扒開李承道的上衣,露出李承道肩膀上一處胎記,和手中畫冊上的樣式對照一番。
又抓著李承道的發(fā)髻抬起李承道的頭,照著畫冊對照一番。
最后脫了李承道的褲子,在李承道小腿上找到幾顆小痣,照著畫冊上的記錄對照一番。
“回主事!此人正是李承道!”
李淵此時見李承道被這一伙人扒拉個精光,可偏偏他被人圍住無可奈何,氣得李淵頭暈眼花站立不穩(wěn)。
“豎子爾敢!豎子爾敢!”李淵拼盡力氣又大叫幾聲。
逖聽不想再耽誤時辰,“嚓”一聲拔出刀來,刀光在李承道脖頸一閃,又見刀“啪嗒”一聲回到了刀鞘中。
眾人皆以為逖聽這一刀不慎砍空,沒剁下李承道的頭來。
結果還未待眾人反應,忽然見李承道脖頸處出現(xiàn)一條血線,接著李承道的腦袋離開脖頸,咕咚砸在地上滾了兩圈,噗呲呲噴出的濃血淌了一地。
“豎子爾敢!”
李淵見此情形,“噗”噴出一口老血,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逖聽挪了挪位置,避開朝著自己腳下漫延過來的血水。
其他繡衣不敢避,任由血水漫到腳下,染透了布納的靴底。
“把下巴接上,再好好擦一擦,這樣又臟又丑,圣人還怎么看?!卞崖犝Z氣平淡,好像這不是一個人頭,而是一顆榆木疙瘩。
“諾!”
“找御醫(yī)來,給太上皇瞧一瞧?!?p> “諾!”
·
·
東宮,顯德殿。
李世民看了一眼盒子里的頭,滿意的點點頭:“好?!?p> 李世民的近侍吳言把盒子端開,交給旁邊被嚇得打哆嗦的小宦官。
“繡衣司上下皆有賞。”
“奴婢謝圣人賞賜!”
“朕乏了?!?p> “奴婢告退?!?p> 逖聽退了幾步,李世民忽然說道:“以后做事不要像這般狠?!?p> 逖聽一愣,隨即明白李世民說的是今天斬殺李承道的事。
“奴婢謹遵圣人教誨!”
“去吧。”
“奴婢告退。”
逖聽出了顯德殿,知曉李世民在繡衣司中安插了眼線。
不然自己才砍了李承道的腦袋送過去,李世民根本沒問事情經過,便告誡自己以后做事不能太狠。想來李世民早已經知道了事情細節(jié)。
逖聽樂了,相比別人知道身邊有皇帝耳目的惶恐不安,逖聽反而覺得越發(fā)心安。
有圣人的耳目好啊,以后自己做事也就沒必要畏手畏腳。
以前唯恐與圣人溝通不暢造成誤會,現(xiàn)在凡事有這耳目給圣人傳遞情況,就不怕圣人誤會自己。
立場不一樣,看待同一件事的觀點便不一樣。
逖聽神情輕松的離開顯德殿,回到自己在東宮里的落腳處——大寧殿。
大寧殿離顯德殿不遠,站在大寧殿能看到顯德殿的金頂。
相比顯德殿周圍的熱鬧來,這大寧殿顯得死氣沉沉,好像陽光都照不進來一般。
這是因為這大寧殿,是這東宮之中的“宮獄”。
以往東宮中失了寵的女人,犯了錯的宮女,玩心機落敗的倒霉蛋,都會被關到這大寧殿內,終日隔著朱窗,望著近在咫尺的顯德殿金頂,慢慢老去死亡。
這里死了的人和活著的人,怨氣都太重,這大寧殿自然也變得陰森起來。
昨日的屠殺中,這大寧殿里的人逃過一劫。
等到屠殺過去,逖聽需要帶著二百繡衣密駐宮中,以便圣人隨時差遣,于是便挑了這離顯德殿又近,又萬年無人光顧的大寧殿。
至于原本關在這里的人。
繡衣司的人,見不得活物。
逖聽走進寂靜無比的大寧殿院落,這里院中雜草叢生,廊柱上紅漆剝落,院內不見半個人影,沒有絲毫住著二百人的跡象。,
這是繡衣司的人故意為之。
房間里要收拾的干干凈凈,因為破門一關誰也不知道屋里住的誰。
房間外卻是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不能動,因為只要一動,有心的人會立刻察覺這里住的人已經換過。
逖聽從側殿門走進大寧殿,立刻有一個魁梧大漢跟逖聽打招呼。
“見過主事!”
逖聽抬眼一瞧,是繡衣司里的繡衣龍驤使何佑堂,逖聽的副手之一。
這何佑堂身高足有九尺,生得濃眉大眼絡腮胡,大鼻圓眼血盆口,張嘴說話中氣十足,猶如萬鐘齊鳴震耳欲聾。
相比逖聽留給別人陰柔冷酷、老謀深算的印象來,這何佑堂是典型的爆烈脾氣,屬于遇事不決先打一架的人物。
何佑堂天生神力,善使陌刀,一刀劈出人馬俱碎,因此常常被派去做些截殺滅門的事情。
“你在這里作甚?你不是在水工衙門留守嗎?何故擅離職守?”逖聽問何佑堂。
“回主事,某有要事稟報,主事說過的,有要事可進宮面談?!焙斡犹么鸬健?p> 逖聽確實說過這話。
“來時可被人發(fā)現(xiàn)?”逖聽坐在一張胡凳上。
何佑堂跟面墻一般,畢恭畢敬站在逖聽面前,擋住了大部分亮光:“沒有,某從暗道進來的?!?p> 逖聽放下心,問何佑堂:“所謂何事?!?p> “突厥頡利有異動,探子來報,頡利在召集各部落兵馬,似乎有南下跡象。”
逖聽皺著眉頭:“這才六月,打草谷也不是這時候打的?!?p> “某也奇怪,故特來稟報主事?!?p>
菠蘿蜜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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