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正式做了太子,心情大好,一時把突厥異動的事拋在腦后,多了很多笑容。
李世民把一份奏疏遞給逖聽。
“瞧瞧你干的好事!”
逖聽上前接過,展開一看。
是御史彈劾的奏疏,彈劾誰?萬年縣令。
為何彈劾?縱容衙役在永陽坊當(dāng)街持械打斗,濫殺無辜。
李世民心情好,逖聽膽子也大,沒忍住咧嘴一笑,好家伙,這黑鍋給萬年縣扣的。
“還笑!”李世民沒好氣瞪了逖聽一眼。
逖聽忙收了笑容認錯:“奴婢知錯?!?p> 李世民不是真生氣,逖聽從太原時便跟著自己,四處平亂時逖聽在,淺水原兵敗被追殺時逖聽在,跟李建成、李元吉爭斗最危急時逖聽也在。
宮變時若不是逖聽相救,自己怕不是要被李元吉拿弓弦給活活勒死。
這一份一起上過戰(zhàn)場,一起砍過敵酋,一起共渡患難的交情在這里,李世民說是把逖聽當(dāng)家臣,其實心里把逖聽當(dāng)做程咬金那些老貨一樣的兄弟。
“你說說看,你從李元吉手下救本宮一命的功勞,朕怎么賞你?”
逖聽想了想:“奴婢還沒宅子?!?p> 李世民瞥了一眼逖聽:“沒點出息,吳言,拿輿圖來,他要哪個宅子隨他選?!?p> 逖聽笑著說:“謝圣人恩典?!?p> 李世民端起茶碗,嘬口茶湯:“朕現(xiàn)在是太子!不,本宮現(xiàn)在是太子?!?p> “謝太子殿下恩典?!?p> 李世民啐口茶葉。
“你從李元吉手下救朕……救本宮一命的功勞,朕給你賞賜,但這名頭要讓出去。”
李世民看了眼逖聽。
“畢竟你身份特殊,總不能堂而皇之的記在史書上?!?p> 逖聽了解李世民的顧慮,還是那句話,繡衣司是李世民對付世家的刀。
兵者,不可輕示與人也。
“奴婢省的?!?p> 李世民滿意的點點頭,逖聽到底是個知進退的人。
“你想把這名頭給誰?”
“給……給尉遲敬德吧?!?p> “為何?程咬金不是跟你交情不錯?”
“程咬金還欠我一貫賭錢沒給呢?!?p> “咳咳咳!”李世民被茶湯嗆到,他萬萬沒想到逖聽會用這么個理由。
“沒點出息!”李世民指著逖聽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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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勒教的事,李世民讓逖聽看著辦。
一句話:誰涉事誰死。
“吳兄,老弟先出宮去了,改日再見?!?p> 吳言笑著說:“好好好,逖老弟慢走。”
逖聽要去自己的宅子看看,好歹是圣人親賞,也是自己第一座宅院。
宅子在崇仁坊,離皇城極近,是長安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地方。
四進的大院,建筑有些老舊,帶著幾分滄桑感。
逖聽上前推門,推不開,再叫門,無人應(yīng)。
看來是荒宅,連門房都沒有。
逖聽左右看看,見街面無人,猛退后幾步,踩著墻便翻進院子。
城墻爬過,這墻算什么。
逖聽走在院落中,地上鋪著厚厚的落葉,房頂上長著高高的雜草,雕著復(fù)雜花紋的窗欞破敗不堪,有幾塊碎瓦在地上,應(yīng)當(dāng)是被風(fēng)吹落。
逖聽不知道自己以后會不會有家眷,如果有,這宅子是完全夠住的。
逖聽和吳言雖同為家臣,但逖聽有一處和吳言不同。
吳言是去勢之人,逖聽卻是個男人。
雖然長相是個女子相。
逖聽倒是希望自己長的粗枝大葉些,不要長現(xiàn)在這樣一幅女人樣,那樣不怕有人會認出自己這個“死人”。奈何逖聽的娘親太漂亮,故而生的兒子比尋常女子還美幾分。
一個男人,終究是希望有個家的。
逖聽背著手在院落里逛游。
這間房會客用。
這間拿來做書房。
這間做臥房不錯。
這間……有人!
逖聽回手“嚓”抽出刀,抬腳踢開房門走了進去。
這間房瞧著,以前應(yīng)該是個女子家的閨房,家具年久有些破敗,但被人仔細打掃過,各種家具無一點灰塵,地上也是干干凈凈,睡塌上鋪著一張青色褥子,放著一床薄被。
逖聽拿刀挑開地上的炭爐,里面干干凈凈什么都沒,看來是無人用過。
再瞧瞧柜子,里面放著些換洗的衣物。
逖聽拿刀尖挑起一件查看一番,是男子的衣物,看尺寸是個小個子。
逖聽摸摸額頭,這怎么才遇著什么彌勒教,轉(zhuǎn)頭又遇到自己家里住著別人。
逖聽環(huán)視一圈房間,現(xiàn)在這時辰不早,若有人住在這里,暮鼓敲響之時一定會回來,不然巡街的武侯可不講道理。
逖聽不是喜歡濫用職權(quán)的人,雖然這人不打招呼便住進自己宅子,但若好好談一談,讓這人主動搬出去不失為一種方法。
打定主意后,逖聽搬個胡凳,坐在敞開的房門旁,握著刀等這人回來。
一更三點,長安城里回蕩起此起彼伏的暮鼓聲。
這是宵禁信號,暮鼓敲響,無疾病、生育、死喪者,嚴禁上街走動,違者笞打五十。
其實這宵禁管的住大部分百姓官員,管不住少數(shù)的那些勛貴。
那些個勛貴真大搖大擺宵禁之后上街,武侯和金吾衛(wèi),還真能抓了他們打板子不成?
逖聽耳尖,遠遠聽到大門吱嘎開啟的聲音,又聽到大門邦朗一聲關(guān)上。
正主來了,逖聽握刀站起,盯著到這間房的必經(jīng)之路。
有人順著小路走來,不多時,見一個穿青色布衫,個頭不高,身材削瘦,面龐稚嫩,長相英俊的少年轉(zhuǎn)過月亮門,出現(xiàn)在逖聽眼前。
逖聽瞇眼打量這少年,覺得這少年有些不對勁。
這少年瞪大了眼睛瞧著逖聽,心里暗叫不妙。
“這位小郎……”
逖聽行禮,還未把“小郎君”三個字說完,那少年卻如驚弓之鳥一般扭頭便跑。
逖聽一瞇眼,還沒聽過哪位神仙能從繡衣司手里逃脫。
逖聽抽刀在手,助跑幾步,噔噔噔踩著墻翻過墻頭,腳下發(fā)力緊跑幾步,便把刀架到了逃跑的少年脖子上。
“饒命!饒命!”
這少年大聲呼喊起來,結(jié)果是個女子的聲音。
逖聽皺眉。
“女的?”
今天一整天怪事挺多。
菠蘿蜜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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