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走進議事廳,房玄齡正坐在椅子上,滿臉都是無奈,當(dāng)朝宰輔啊,被老婆指著鼻子罵,實在是有點沒尊嚴(yán)。
側(cè)面的椅子上,坐著一男一女,女的滿臉悲切,眼淚婆娑的身世可憐,房俊到是認(rèn)出了,這就是自己那便宜大姐,男的則是他大哥房遺直。
話說這老姐怎么還哭上了,這王妃回家,那是大好事啊,怎么著也要張燈結(jié)彩掛個橫幅歡迎一下吧,怎么哭哭啼啼的。
大廳中間,一個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的中年婦人,雙手叉腰,滿臉怒容,嘴里還在罵罵咧咧的。
不用說,正是盧氏了。
“這李元嘉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納妾來羞辱我女兒,真以為我房家沒人了還是怎么滴?”盧氏說著,又回頭瞪了房玄齡一眼:“說話啊,你女兒在外面被人欺負(fù)了,你這個做爹的,難道就沒點反應(yīng)嗎?李元嘉那王八蛋,這是不把我們房家放在眼里了?!?p> 房玄齡一臉惆悵,他很想說一句,李元嘉是王爺,是當(dāng)今圣人的兄弟啊,你這么罵真的好嗎?
不過他沒敢說,因為他怕被盧氏薅頭發(fā),自己這位悍妻發(fā)飆起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別說是王爺,當(dāng)今圣上她也照罵不誤啊。
“阿娘,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何況姐夫還是王爺,納妾不是很正常嗎?阿姐又何必耿耿于懷呢,反正他是正妻,多個妾室有什么關(guān)系?”
房玄齡沒開口,到是房遺直先說話了。
聽到這話,一直站在門口看戲的房俊不禁感慨,傳言不虛啊,自己這便宜大哥確實是個直男。
在唐朝,有點本事的男人,納妾確實不是什么大事;那些個文武百官,或者商賈富豪,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房玄齡除外。
關(guān)鍵是,這話你在哪都能說,你特么在房府,還是當(dāng)著盧氏的面說,這都已經(jīng)不是直男了,這簡直就是作死男啊。
這不,盧氏立刻就去給他上課了么。
在房俊同情而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中,盧氏走到了房遺直面前,然后毫不猶豫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房遺直的腦門上。
“你這小王八蛋你說什么?”
“我……我只是說了一句實話,韓王納妾,這算是大事情嗎,這……啊!”
房遺直話沒有說完,第二巴掌又乎上去了。
“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許說話,你阿姐被人欺負(fù)了,你還在這里幫外人說話,跟你爹一樣沒種,不是男人,廢物!”
房遺直哼哼兩聲,還想開口,但是看到盧氏揚起的手,愣是沒敢再發(fā)聲,乖乖的站到了房玄齡的身后。
房遺直跑了,房玄齡不說話,盧氏這氣一下子不知道往哪撒了,一轉(zhuǎn)頭,忽然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房俊。
盧氏立刻蹬蹬兩腳來到了房俊面前:“遺愛,你說,這事兒怎么辦,咱們房家能咽下這口氣?”
房俊一頭黑線:“老娘,話說到底發(fā)生啥事兒了,我還不知道呢。”
“哼,這事兒說起來我就生氣,就是你那個姐夫李元嘉,他竟然敢納妾,納妾也就算了,竟然敢伙同一個小妾,欺辱你姐!你說,這事兒該怎么辦?一個小妾也想騎到我們房家頭上來拉屎,這能忍?”
聽著盧氏這彪悍的語言,房俊不禁感慨,歷史誠不欺我。
韓王納妾,這在唐朝,確實算不上什么大事,總不能因為這么點事真去韓王府干架吧,韓王面子要不要了,皇家面子要不要了?
“老娘,你先別沖動,先了解清楚事情再說。”房俊很是冷靜道。
“沖動?難道事情還不夠明顯嗎?人都敢打你姐的臉了,這不是欺我房家無人是什么?”
“打我姐的臉?”聽到這,房俊臉色也有些難看了,打臉,這事兒不能忍啊。
房俊看向了還在哭哭啼啼的房遺玉,上前問道:“老姐,韓王真打你了?”
韓王納妾應(yīng)該是真的,但是打房遺玉應(yīng)該不至于吧,怎么說房遺玉那也是房玄齡的女兒啊,房玄齡的身份,可是不亞于韓王的。
房遺玉看了房俊一眼,話沒說出來,眼淚卻是又流出來了,看起來,那受的委屈確實不小啊。
忽然,房俊眉頭一皺,因為他發(fā)現(xiàn),在房遺玉的臉上,竟然有一道血痕,看上去有點像是被人撓的。
真被打了?
房俊臉色陰沉了下來。
雖說現(xiàn)在的房俊與原先的房遺愛算不得同一個人,但身體是人家的,記憶也有人家的,所以房俊對于房遺玉他們的親情,還是存在的。
另外,沒有穿越來之前,二十一世紀(jì)的房俊,父母早逝,是姐姐一手拉扯大的,如今姐姐也已經(jīng)出嫁了。
原本房俊作為一個宇航員,絕對是姐姐的驕傲,也是姐姐唯一的娘家人,可是現(xiàn)在,房俊穿越了,回不去了,姐姐一定很傷心。
萬一姐姐被人欺負(fù)了怎么辦,再也沒有親人可以幫她出頭,或者說是聽她訴苦了……
想到這些,房俊忽然心頭一陣難受。
“這是李元嘉打的?”房俊忽然抬手抹了一下房遺玉臉上的那一道血痕,陰沉著臉質(zhì)問道。
突然被房俊觸碰到自己的臉,又聽到房俊這陰沉的話,房遺玉有些緊張和意外。
“不,不是王爺?!?p> “那是誰?”房俊繼續(xù)追問。
房遺玉不說話。
“是李元嘉納的那個妾室,小小妾室,竟然敢打我女兒……”盧氏插嘴道。
“被小妾打的?”房俊看著房遺玉問道。
“算了,算了,我沒事?!狈窟z玉道。
“草,敢打我姐,我去弄死他們!”房俊罵了一聲,然后直接轉(zhuǎn)身沖出了議事廳。
因為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房俊的情緒有些失控,他先是沖回自己房間拿了點東西,然后沖到房府的馬廄,扯出一匹馬,跨上大馬沖了出去。
房俊沖出去了有兩分鐘了,房府議事廳當(dāng)中,房玄齡等人都還是有些錯愕。
“遺愛干什么去了?”房玄齡有些沒想通。
房遺愛什么性格大家都了解,雖說他跟房遺玉關(guān)系確實不錯,但要說他敢為了房遺玉,去韓王府幫她報仇,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沒一個像男人的,一群廢物!”盧氏還在罵罵咧咧,她也沒想過房俊會去韓王府,只當(dāng)房俊是裝模作樣跑出去了。
盧氏繼續(xù)叫罵,房玄齡跟房遺直繼續(xù)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