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最沒出息

　　　　天空城昌邑第三商業(yè)區(qū)

　　將一個城市的各項基礎(chǔ)設(shè)施，以一種非常極端的方式割裂開來，由此形成的一個個異常龐大的商業(yè)區(qū)，雖然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但對一座城市而言它注定是個畸形兒。

　　今天的聚義茶樓，還是人流不息。哪怕只是早上，還是工作日的早晨，茶樓里就已經(jīng)坐著不少喝茶的老人。甚至還有幾個來得晚的老人在老板娘那里排隊。

　　這家茶樓也是奇怪，老板娘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婆婆，但就看她一個人在臺前忙碌，連個幫襯的柜員都沒有，而在店里只有一個短打扮的小子來回收拾碗筷。雖說現(xiàn)在沒多少人，但就已經(jīng)夠他一個人忙活了。

　　據(jù)說老板娘的丈夫很早就意外死了，而她一個人靠這家茶樓養(yǎng)活了三個孩子。大兒子在海關(guān)是個小領(lǐng)導(dǎo)，二兒子則參了軍，三兒子最沒出息，只能在店里幫襯著老母親。

　　在這里喝茶的都是老相識，不少人還是看著那三個孩子長大的。看著這三個小子混的有模有樣，大家都不少用這三個小子的故事來埋汰自己的不肖子孫。

　　今個老板娘在招待完一個老主顧后，就看到一個陌生的人站在臺前，那是一個身形壯碩金發(fā)碧眼的西洋壯漢，穿著從地球傳來的皮夾克牛仔褲，戴著有著大帽檐的鴨舌帽，兩頰還是胡子拉碴的，顯然不是個會打扮的人。

　　老板娘也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人物，稍一愣神，就恢復(fù)到原來招待客人的表情，問道。

　　“這位公子，請問您需要什么。”

　　那壯漢沒有馬上決定，而是略微抬頭，看著高高掛起的招牌，深陷下去的眼窩在帽子的遮掩下看不清眼神。沉默了有十幾秒，那壯漢指著一塊最大最醒目的圖片，用著有點生硬的中文說道。

　　“給，給我來一壺，碧，碧，螺，春！”（全部讀第一聲）最后拗口的茶名，似乎是個極大的挑戰(zhàn)，但他還是把一個個字從嘴里蹦了出來。

　　“咳！請問還要什么茶點嗎？我們這里點一壺茶會贈送一疊榴蓮酥或者兩個叉燒包，請問客官您要哪個？”寬大的袖袍掩飾了老板娘的笑意，似乎那奇怪的讀音戳中了她的笑點。

　　“就兩個叉燒包。”這句倒是意外的干脆利落。說完，老板娘給了他一個牌子。壯漢接過牌子，頭也不回的上了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留下一群老頭子在那討論他那奇怪的讀音。

　　……

　　漢語還真是難學(xué)??！

　　我叫卡爾，今年三十六歲，出生于德盟大城市的一個普通街區(qū)。

　　來到這個鬼地方，已經(jīng)有兩年了。不，也不能說是鬼地方。最起碼要比下面那個地獄要好，最起碼這里不會有人天天拉你去上課。

　　我并沒有一個愉快的童年，父親原來是個街頭混混，母親則是脫衣舞女郎，不過他們生下我之前都失業(yè)了。父親原先加入的組織，因為販賣毒品被當局查獲。母親則因為原先那家夜總會破產(chǎn)，流落街頭。兩個失意的人碰在了一起，看對了眼，一夜過后。就有了我和我哥。

　　因為在大城市里待不下去了，所以他們來到了個開車到附近最近的鎮(zhèn)子需要三個小時的鄉(xiāng)村，準確的來說，我的童年是在村子里度過的。

　　父母親編了個體面人的身份，兩個人還在農(nóng)場里找到了工作，起初我們的生活似乎還不錯，最起碼五歲以前我和我哥還沒挨過餓。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好轉(zhuǎn)，至少他們當時是這么認為的。但沒過幾年，十幾個穿著奇特的外國人來了，他們操著一口充滿中東或者非洲風(fēng)味的德語，被農(nóng)場老板接進了倉庫里。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但結(jié)果就是我的父母被辭退了。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對著父親做了個鬼臉，原先的父親，看到這樣的我一般是摸摸頭笑笑就過去了，但在那天他去狠狠的打了我和我哥一頓。

　　幸好被辭退的不止他們兩個，還有幾個原先就在這里生活的村民，不然我父親能把我和我哥活活打死。

　　我和我哥在家呆著有一段時間，因為躺在家里睡覺，不會讓自己感到太餓。但食物早就沒了，家里的連一馬克都擠不出來。更不巧的是，我生病了。

　　長期的饑餓，讓我的抵抗力變得極差。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感冒，但足夠能要我的命了。父親還算有良心，背著我四處求醫(yī)。

　　只不過沒有錢那些醫(yī)生根本不會鳥你，父親之后就找那些家境殷實的人家借錢?？烧l會把錢借給沒有還款能力的人呢。

　　不過上帝在上，我的運氣似乎不錯。一位穿著考究的中年紳士，給了我一些他們家里的藥，甚至還讓我和我爸飽餐了一頓。

　　只是我不知道我爸和他聊了些什么，只記得他好像帶了很多原先和他一起在農(nóng)場工作現(xiàn)在失業(yè)的人，來到這個紳士家。

　　過了不久我就聽說農(nóng)場倉庫失火，住在倉庫里的中東人一個都沒有跑出來。不過就很鮮，就是我爸他們干的。

　　我躺在父親懷里，聽完了整個計劃。這個計劃應(yīng)該是那位紳士提出來的。所有用來放火的燃料也都是那位紳士提供的。

　　那場火燒了有一天一夜，帶走了十幾個中東人和非洲人的性命，也讓農(nóng)場老板離開了這片傷心地。不過讓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個紳士成為了這家農(nóng)場的新老板，我的父母親又恢復(fù)了工作，全家又能吃上飯了。

　　那以后，這個小鄉(xiāng)村就沒有平靜過。無數(shù)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都搬了出去，不少二十幾歲的青年又住了進來。他們似乎都是那位紳士帶來的。

　　當時的我也差不多該到了入學(xué)的年紀。那我沒有上學(xué)，而是和全村的小孩一起接受我那位紳士的教育。當然不止是全村的小孩，幾乎每到晚上，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到一個廣場聽紳士講課。

　　那個紳士還說，誰學(xué)的好？家里長輩的工資就往上漲，所以為了不再挨餓，能有多幾個玩具。我是全村學(xué)的最好的，雖說成績很好，只不過當我要離開這里時，他講的東西早就被我忘得一干二凈。不過這也讓我知道了我有個優(yōu)點，學(xué)習(xí)能力不錯。那位紳士也對我很“照顧”，在我成年的那一年，給我偽造了一個高中畢業(yè)證，讓我去參軍了。

　　參軍的幾年是我為數(shù)不多過的最歡樂的時光，讓我明白什么叫自由。雖然只是無休止的訓(xùn)練訓(xùn)練訓(xùn)練，但不會讓你每天晚上都去接受那些讓你去仇視所有異族的課程。

　　可沒過多久，家里來信了。說要讓我退伍，不然全家都要被搬出去。

　　我的上帝啊！他們怎么敢做這種事！但我又想起那個農(nóng)場倉庫，一天一夜的大火。我就在所有朋友的不解中，離開了呆了足足有八年的軍營。

　　回到了家鄉(xiāng)，這才知道，原先的農(nóng)場表面上還在種土豆和玉米，但地下其實是一個毒品加工廠。而我被叫回來純粹是因為我在軍營里表現(xiàn)不錯，要給他們訓(xùn)練一下工廠的“保安”。

　　FU@K！去他媽的新**！

　　我真應(yīng)該當年死在那個晚上。

　　正因為我在軍營里面待了八年，我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我才知道每天叫我上的課是什么！我可不想成為那去惡魔的一員！

　　我本想帶著爸媽，還有哥哥一起走。等等，我看到他們狂熱的眼神，我絕望了。

　　那一夜，我逃了出來，就憑他們像篩子一般的防御網(wǎng)，還有一群吸著毒的守衛(wèi)，怎么能攔得住我這個服役了八年的士兵。

　　可身無分文的我只好躲藏在大山里。在大山里呆了有幾個月，靠著野外生存技能，我活了下來。直到那一天中午，我遇到了我的教父。

　　我當時正在山里打獵，拿著戰(zhàn)友送我的小刀，正在追獵我的午餐，一只狡猾的兔子。忽然就看見山下的公路上，出現(xiàn)了只應(yīng)該在好萊塢才會出現(xiàn)的追車戲碼。我本不想多管閑事，但那幾輛車開始跑向我所在的這座山頭。

　　以前都是麻煩找上門，讓自己狼狽不堪，不過這次天父眷顧了我。

　　我的教父穿的一身白色西裝，從車里下來跑進了山林，身后五六個黑衣人窮追不舍。

　　看著他死命逃跑的樣子，就想起我也是這樣，從家里跑出來的，他應(yīng)該就是我的同類吧！

　　為了讓我的同類活下去，我展開了行動。很顯然，這些人對于叢林戰(zhàn)一翹不通。當然可能是我的對手，不過十分鐘這座樹林就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當我渾身布滿樹枝的偽裝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那很明顯的嚇了一跳。但是他沒有像那些蠢貨一樣拿著槍指著我。而是整了整因為逃跑而散亂的衣服，向我伸出了手。

　　他跟我只談了十分鐘，我就認他做了教父。要不是一只兔子太少，我們原本能聊幾個小時。

　　教父是個很有魅力的人，不論在哪里，永遠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西服，如果是正式場合，肯定還有一雙白手套。不論和誰交談聲音永遠都不會超過70分貝，談話間隨時會帶有點小幽默，但永遠不會出現(xiàn)葷段子。即使平時很沉默的人，跟他也能聊的很開。對待女性也十分有禮貌，即使是盛怒之下也能克制自己的情緒。

　　這次能與教父相遇，不得不說是天父的旨意。他被他的手下背叛，而我則是被狂熱的家人嚇跑。我們兩個一拍即合，我跟著他回到了城市，只是一個晚上我就幫他搶回了風(fēng)頭。

　　那幾年的黑手黨生活，雖然有教父的管束，但我學(xué)到了很多。我?guī)椭业慕谈赣?xùn)練手下，他們的存在保證我的教父生意也越做越大，直到兩年前，我被真正的大人物注意到了。

　　那是黑手黨旗下最神秘的組織，白手套。以家族制為核心的黑手黨，居然會出現(xiàn)這樣的組織，我至今都搞不懂。

　　不過確實有傳聞，一些成績優(yōu)異，但組織還很小的一些家族，經(jīng)常會突然沒了消息?，F(xiàn)在我們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

　　因為我是練兵的好手，兩年前我就被送到了天空城，讓我?guī)椭?xùn)練出了一群和我的能力不相上下的小子們。

　　剛開始來到這里，確實是被這浮空城嚇到了，但當我看到他們的裝備，我就笑了。

　　兩年實在太長了，半年就夠了。這座城里的士兵還在用冷兵器，只要給我一桿狙擊槍，我一個人就可以把那個哨站殺個干凈！

　　他們說那些義選組已經(jīng)是天空城很可怕的勢力，可碰上我的人，連人都沒碰到，就死了個干凈，

　　是！他們有稀奇古怪的法術(shù)?？扇嗽僭趺磁＃话l(fā)子彈下去，照樣還是要死。

　　這些人就是一群土著，

　　不，猴子而已！

　　已經(jīng)早上九點五十九分。沒想到今天自己還會想這么多以前的事，不過還好我還沒忘了正事。

　　嗯！這個叫碧螺春的茶葉還不錯啊！

　　我喝了口茶，腦子一下就清醒了下來?？粗轴樅兔脶樛瑫r合為一條直線。

　　小子們！行動的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