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幾天會枯萎?
手機的光在黑暗中顯得刺眼,那人還是耐心地看下去:新鮮的玫瑰花花瓣通常三天左右便會枯萎,想要延長花期,可將底部弄碎放入水中,也可在水中加入食鹽、白糖或啤酒,延長保鮮期。
熄滅。
杜小全站在餐桌邊,低著頭,和杜爸進行嚴肅的對話。
“你們老師今天打電話給我了,說你這幾天心不在焉,卷子留很多空白,上課還總走神,怎么回事?”
杜小全嘿嘿一笑,“青春期到了,叛逆?!?p> 杜爸拍了一下桌子,本想嚇嚇杜小全那沒正經(jīng)的樣子,卻把杜媽嚇了一跳,被老婆大人瞪了一眼過后,杜爸的聲音也小了一截,“杜小全,你別給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啊。說說,最近忙什么呢,你一個學生心思都不在學習上了?!?p> “沒忙什么啊?!倍判∪洁?。
“你別騙我了啊,一天天的躲在房間里不知道搗鼓什么,杜小全,說實話,不然扣零花錢,還有沒收你的手機,還有那一柜子小說,小心哪天我也給它賣給收破爛的?!倍虐滞{杜小全。
“我就,我干的是正經(jīng)事兒,破案?!?p> 杜小全說的認真,杜爸差點就信了。
“破案有人民警察呢,你瞎湊什么熱鬧啊,動畫片看多了,還跟三歲小孩似的。杜小全,我告訴你,你現(xiàn)在高二了,我們對你要嚴肅起來了,不準嘻嘻哈哈的。你要是想當警察高考過了就體測去,我們打包給你送到警校,絕不攔你?!?p> 杜小全撅著個嘴,“爸,我也不是不認真學習,就是最近有些煩心事吧壓在心里,過段時間就好了。”
杜爸還想再教育幾句,那邊杜媽咳嗽了一聲,杜爸收到暗號,轉變態(tài)度,“有什么事可以跟爸爸媽媽說啊,興許爸爸媽媽可以告訴你答案呢?!?p> 杜小全很自然地給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好,一插胳膊,抬頭問道:“爸,你說這個世界上有十全十美的人嗎?”
“沒有,”杜爸語氣堅定,“不然我就給你起名叫杜十全了,哈哈哈?!?p> 杜小全沒有領會到這個笑點,倒是杜媽和杜爸一起笑了起來,好像當年他們真的考慮過“杜十全”這個名字似的。
杜小全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個號碼給父母看,“你們認識這個號碼嗎?”
兩人都搖頭。
“那你們認識的人里,有名字拼音是xiaoyang的人嗎?”杜小全又問。
杜爸依然搖頭,倒是杜媽,一拍桌子,像是想到了什么。
“老杜,就你們辦公大樓那個九樓的肖仲,他們家孩子是不是有一個就叫肖揚,大前年高考,考上尚大的,女孩兒,對吧?!?p> 杜爸聽了忙點頭,他記得這件事,當時有人去找肖仲要喜糖吃,第二天他就買了一堆來發(fā),他們家孩子確實爭氣。
“那肖揚現(xiàn)在在哪呢!”杜小全著急問。
杜爸杜媽看看對方,異口同聲,“我們怎么會知道?!?p> “那,那你打電話問問。”杜小全激動的有點小結巴。
“這,下班了都,打人家電話干嘛啊,也沒個正事兒?!倍虐钟悬c難為,不想打這個電話。
杜小全給他出招,道:“你幫我問問肖揚的筆記還在不在,她能不能來給我補課,諸如此類的,反正你順水推舟問肖揚現(xiàn)在在哪兒。拜托了,老爸——”
杜爸指著手機,“那我打完這個電話,你就能保證好好學習了吧。”
杜小全狂點頭,“快點吧,時不我待,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啊!”
杜爸還是打了那個電話,他和肖仲不是一個單位的,但在一棟樓里辦公,工作上遇到過,留過聯(lián)系電話。
電話聊完,杜小全沒話說了。
肖揚爸爸說肖揚一個月前就回學校去了,現(xiàn)在不在泗城,他們家另一個孩子還沒開學,現(xiàn)在每天就是去游泳館學游泳和寫作業(yè)。
“怎么樣,大偵探,你的案子破了嗎?”杜爸在杜小全眼前擺擺手。
杜小全回過神來,有些失落,道:“我會好好學習的?!?p> “這才對嘛,你要積極一點,別整天老想著殺人放火的那些,好好上課,好好學習,啊,爭取后年考個好成績。唉,你剛剛提起人家肖揚我就想到啊,人家就不愛看那些言情小說的,你也少看一點,行吧……”
“爸,我這是學業(yè)愛情兩手抓,懂不懂?!倍判∪重毩似饋?。
“唉,什么愛情啊,你給我說清楚,你不要早戀啊杜小全,影響學習!”杜爸追著杜小全喊。
杜小全跑得快,一溜煙兒竄到房里關上門,對著門外的老父親喊了一句,“放心,目前還只是理論上的,不著急實踐?!?p> 第二天是周六,杜小全不急著睡覺。她打開手機編輯了幾個字,又煩躁地刪了,把頭蒙在枕頭上,啊嗚啊嗚亂叫了兩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著李錚了,明明之前還是革命的好戰(zhàn)友,學習的好伙伴,查案的好搭檔,結果開學之后,李錚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她已經(jīng)好幾天沒跟他說上話了。
怪是怪,但是當初是杜小全拉李錚入伙的,現(xiàn)在她知道小羊肖恩是肖揚了,好像不告訴李錚也不對。
杜小全坦然,編輯信息發(fā)送:“破案了!剛剛問了我爸媽,xiaoyang就是肖揚,一個學姐,現(xiàn)在人在學校,不在泗城?!?p> 杜小全舉著手機等了等,沒消息,但她剛把手機扔到一邊提示音就響了,趕緊撿過來看。
“知道了?!?p> 就三個字?杜小全有點失落,但她還是回復:“上回你在書里還有沒有看到其他暗號?我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疑的人,不知道他跟我們那個小羊肖恩或者肖揚有沒有關系。”
“《東方快車謀殺案》,E,110?!?p> 東,東,東,是在說位置嗎?
杜小全一想,上回那個男人消失的小區(qū)也是在城東,他跟小羊肖恩不會真的有聯(lián)系吧。
她還想跟對方說點什么,只是李錚沒給她機會,發(fā)了一條:“休息了,晚安。”
杜小全默默把手機丟到一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這一夜肖揚睡得不好,周倜總是摸她,好像她是小孩子玩的芭比娃娃,他在檢查她的每一個零件和部位有無缺損。
“你只是瘦了一點?!敝苜迷谛P腦后小聲嘆息。
肖揚不懂他的意思。
他總會把洗手間的燈開一夜,以免這個房間一到晚上就只有溺死人的黑暗。透過洗手間的微弱燈光,她看到擺在角落里那捧枯萎的玫瑰,仿佛看到自己的命運。
“什么時候把它丟掉?”她問。
周倜順著她的角度,也能看到她的目光所及,答道:“沒想好,過兩天吧。”
“今天做什么?”肖揚問。
周倜沒有思考太多,一字一字答道:“買飯,陪你,去還書。”見肖揚疑惑,他又笑著解釋了一句:“我看的書。”
杜小全睜開眼睛,點亮手機看時間,才六點鐘。上學的時候覺不夠睡,周末的早上又睡不著了,唉,就是沒有睡懶覺的命吧。杜小全唉聲嘆氣,干脆起來洗漱。
杜爸杜媽起得早,這會兒正要出門晨練,邀請杜小全一起,可她不愛運動,待父母出門后自己吃了早飯就往沙發(fā)上一倒,懶得不得了。
今天干嘛呢,杜小全想。
想到八點多鐘,中間又睡了個回籠覺,差點從沙發(fā)上滾下來,杜小全仰頭看看掛鐘,得,還是去圖書館溜一圈吧,找書都快成了她的習慣了。
大半天忙下來也沒有什么收獲。杜小全接了一個電話,吳鉞打過來的,他們班主任幫她聯(lián)系了之前考得還不錯的一個學生,讓她出一期班報,吳鉞想拉杜小全和她一起。
杜小全不太樂意,吳鉞在電話那頭勸她,“來吧,我們不是約好了一起考尚城的大學嗎?學姐他們那屆好多考得不錯的都在尚城讀書,我們馬上找她要聯(lián)系方式,她肯定會給我們的,好不好?來嘛,小全全,杜小全全,杜小小全全……”
杜小全受不了她撒嬌,立馬答應了,“哪里見面?”
“下午三點,學姐家樓下的奶茶店,你在哪,我騎車去接你。”吳鉞知道杜小全出門不愛騎車,主動提出來接她。
杜小全看了看時間,到存包柜處取包,道:“圖書館,我在里面等你?!?p> 十分鐘不到,吳鉞騎著小電驢就到了,她全副武裝,戴著帽子墨鏡口罩防曬袖,一點兒機會也不留給太陽。杜小全啥也沒有,被太陽曬得皺著個眉頭瞇著眼,往車后座一坐,保住吳鉞的腰,道:“駕——”
到奶茶店的時候,兩點五十多,沒遲到。吳鉞在里面看了看,繼而找了張桌子坐下,點單的時候找店員要了杯清水放在桌子上。杜小全喝著果茶,不明所以,“這水是給誰喝的?”
吳鉞神秘一笑,“接頭暗號?!?p> 三點過幾分,杜小全她們就瞧見一個人風風火火地進來,四處張望,瞧見她們于是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快步走過來坐下,“不好意思啊,我遲到了,路上有點堵?!?p> 朱陶陶應付遲到太過熟練,不自覺地說出了自己的經(jīng)典臺詞,三人聽了之后氣氛突然尷尬。
杜小全看了吳鉞一眼:明明就是在她家樓下啊,哪里堵了!
吳鉞也看了杜小全一眼,不過她很快進入主題,不忘自己此行的使命。
朱陶陶給自己要了一杯奶茶,又點了兩三個小吃,和吳鉞聊起來。
杜小全說是來給吳鉞撐腰的,其實半點忙也幫不上,她在旁邊聽幾句,笑幾下,吃幾口,可算等來了一個救命的電話,讓她有機會逃出去。
“喂?”
“是杜小全嗎?”
那頭一個成年女性的聲音,杜小全覺得有點耳熟。
“是我,你是?”杜小全問。
“趙梅?!?p> 杜小全有點欣喜,說話的音調都提高了不少,“趙梅阿姨!你,你出院了嗎?身體還好嗎?”
“嗯,身體還好,就是要在醫(yī)院觀察幾天才能出院。對了,你最近開學了吧?”
杜小全應了一句,“對,假期補課,今天是周六所以沒去,趙梅阿姨,你在哪個醫(yī)院,我去看看你吧?!?p> 那頭趙梅連忙拒絕,“不用來了,我沒什么大事。對了,杜小全,你還在找那個偵探小說嗎?”
趙梅說的是最開始杜小全拿給她看的內容,偵探小說的書頁里有一些長短線的暗號。
“嗯,你說那個SOS的暗號啊,好像是場誤會,我找到當事人了,她家里人說她不在泗城,怎么了嗎?”杜小全邊說話邊用鞋底蹭著行道木旁邊的土。
“我也看到那個暗號了。”
杜小全一愣,只聽趙梅繼續(xù)說:“在一張借閱卡的記錄里,書號反復排列成SOS,我覺得奇怪,便想打電話問問那個借閱卡的登記人?!?p> “他怎么說?”杜小全急切地問。
吳鉞和朱陶陶在里面談的開心,吳鉞正在問朱陶陶要其他人的聯(lián)系方式,預備下期班報采訪,就看見杜小全急急忙忙沖進來拿東西,還問她借電動車的鑰匙。
吳鉞不明白她這是要干嘛,但也帶她出來找到自己的車,道:“要不你等會兒,我要完聯(lián)系方式跟你一起去吧,你那騎車我可不敢恭維。我現(xiàn)在才要到肖揚,王志,李杰……”
杜小全突然停下動作,“誰?”
吳鉞被她這一驚一乍地嚇了一跳,有些無辜道:“肖揚,王志,李杰?!?p> 杜小全又急忙棄車回到奶茶店,吳鉞在外頭幫她暫時扶著車。
杜小全上來就問:“學姐,你認識肖揚?在尚城大學讀書的肖揚?”
朱陶陶放下奶茶,點了點頭,不知道她要干嘛。
“那你最近聯(lián)系過她?見過她?她有沒有什么異常?”
朱陶陶看著土匪一般的杜小全,弱弱地向后仰了仰,“她七月份就回學校學習去了,算不算異常?”
“那,那你看著她上車走的?跟她視頻過嗎?”
朱陶陶戳了戳快貼到自己身上的杜小全,“學妹,冷靜,有話慢慢說。”
杜小全這才拉過板凳坐下。
朱陶陶皺了皺眉,“我沒去車站送她,也不是最后見到她的人,不過我昨晚還給她發(fā)過信息?!?p> “那她回了嗎?”杜小全急忙問。
“回了啊。”
“我能看看嗎?聊天記錄,就這幾天的就行?!倍判∪Z氣懇切。
朱陶陶很大方地拿出手機翻給她看。
昨晚的幾條信息。
朱陶陶:明天有學妹來采訪我啦我要成他們班報人物了哈哈哈
朱陶陶:不要羨慕姐,姐就是這么人見人愛
朱陶陶: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注意身體,勞逸結合,不要太累哦
肖揚:知道。
杜小全看完,眉頭依舊緊縮,問道:“學姐,能給我看看肖揚學姐剛回學校那幾天的信息嗎?”
朱陶陶被她問的心里也有些害怕。她的確很久沒跟肖揚有個正經(jīng)的溝通了,打視頻電話沒接,發(fā)消息也是到晚上才回復短短的一句。她之前以為對方學習忙,還怕自己不小心打擾了她,便盡量少說幾句,現(xiàn)在她也覺得有些不對,趕緊翻上去給杜小全看。
杜小全咬著嘴唇翻看聊天記錄,問道:“學姐,肖揚學姐是不是七月七號出發(fā)的?”
朱陶陶伸頭過去看了一眼聊天記錄上的時間,回憶道:“不是,她是第二天上午的車,那天晚上是來找我拿行李的,你怎么猜到的?”
“這之后的信息跟之前的不一樣,你看,前面她發(fā)OK的時候都是小寫,有時是用顏文字和表情包,但是這之后,所有的OK都是大寫,句中和句末的標點符號寫得也非常清楚,不再是連成一個長句發(fā)送?!倍判∪附o朱陶陶看。
朱陶陶看著手機不說話。
杜小全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張照片,問道:“學姐,那晚去你家拿行李的那個人,是不是他?”
朱陶陶抬頭看著那張明顯是偷拍的照片,不算清晰,勝在照了個全臉。奈何那晚樓道的燈壞了,她把行李遞給對方的時候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對方的臉,因為是肖揚的堂哥,又是陌生的成年男性,她也不好意思使勁盯著對方看,印象不深。這會兒看著杜小全給的照片,覺得像又不像,拿捏不定。
杜小全謝過對方,匆匆告辭,吳鉞還在外頭等著她。
“去哪?我?guī)氵^去?!眳倾X顯然是友情優(yōu)先的絕世好同桌。
“圖書館?!倍判∪宪嚕?。
“你不是剛從那兒過來?”吳鉞啟動車子,問了一句。
“剛剛有人叫我?guī)退命c東西,很急?!?p> 吳鉞騎車的確很快,杜小全只能抱住她才有足夠的安全感。
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趙梅電話里的話:
“我打電話的時候過去問的時候,摔下階梯,也不知道后面到底怎么樣。
“那張借閱證的登記人是肖揚的爸爸,不過一直是肖揚在用,后來肖揚把借閱證給她男朋友用了。
“她男朋友是個很有禮貌的年輕人,有點外地口音,這個暑假經(jīng)常來借書?!?p> 杜小全一直小步跑著進到文學借閱室,好在今天還是周青值班,認識杜小全,剛才趙梅打過招呼說杜小全來幫鄰居來打印東西,杜小全覺得周青一定會把借閱記錄打印給自己的。
周青調出趙梅發(fā)過來的手機號登記的借閱證信息,卻沒了下一步動作,“怎么你們今天都來打印這個東西?”
杜小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問道:“除了我還有誰?”
“下午一個小伙子也來打印借閱信息,不過他的借閱證怎么跟你這個號碼登記的是同一個啊?”周青看了看電腦,又抬頭看杜小全。
“是這個人嗎?”
杜小全把照片給周青看,周青點了點頭。
旁邊的打印機吐出幾張紙,周青遞給杜小全,“拿去吧,不過這是個人隱私,不要亂丟哦?!?p> 杜小全有些手抖,把幾張紙就手攤在借閱臺上查看。
有她再熟悉不過那些書名,有借閱記錄連成的SOS。
最近幾次呢?杜小全指著看。
軍事類,E開頭?
對了,是方位,是想告訴自己她現(xiàn)在在哪兒!
杜小全的眼睛看到一個今天的日期,在還書時間那列。她移動手指,順著看過去,看到書名。
《奈特人體解剖學彩色圖譜》。
便是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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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溜熊貓
純屬娛樂,沒有貶低毛利叔叔的意思【小聲】 我寫著寫著才發(fā)現(xiàn)這個分段沒有隔開一行,有些部分都連到一起了,前面好多都是這樣,所以后來在寫那種轉場那種情節(jié)的時候會試圖改的流暢一點,有畫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