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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漢

第十四章 范原直醉酒

歸漢 左岸偏右 2960 2020-08-21 21:54:11

  陳牧不滿李仲良其人刁滑奸詐的做法,將計就計對李仲良予以還擊。但對太子的病情并未放松,當小黃門將煎好的湯藥送來時,堅持讓太子服用。

  李仲良自是加以反對,仇常侍一時又沒了主意。

  這令陳牧對李仲良的品德大為鄙夷,明哲保身固然重要,但身為太醫(yī),竟到了拿皇太子安危做賭注的地步,實在是可惡至極。

  這廳堂內(nèi)還站立著別的官員,比如監(jiān)察御史中行現(xiàn),他可是陳牧用了幾劑奎寧治愈的,自是清楚陳牧的手段。

  目睹李仲良上串下跳,陳牧、鐘無鹽據(jù)理爭辯,可這位御史大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來了個一言不發(fā),作壁上觀。

  范眭此刻也是看出了些苗頭,苦于李仲良乃御用醫(yī)工,自己不便多言,便和仇常侍商議后報于太子定奪。

  太子連日來服用李仲良的湯藥并不見好轉(zhuǎn),反而冷熱交替的更為頻繁,自是被病魔折磨的不堪忍受。

  在小黃門試過藥之后,二話不說就服了這幅由鐘無鹽和陳牧二人共同經(jīng)手的湯藥。

  陳牧又讓小黃門侍候太子吃了些流質(zhì)餐食,便讓太子繼續(xù)臥榻靜養(yǎng)。

  不出半個時辰,太子覺得體內(nèi)寒熱似乎有融合跡象,不再似先前一陣冷一陣熱的互博。

  太子自常安遠途勞頓,又連日患病不愈,早已神疲體乏。

  如今終于服了一劑對癥的湯藥,雖說不能根除體內(nèi)的瘧原蟲,但至少起到了壓制的作用。不多時便安然入睡,竟有輕微鼾聲傳出。

  見藥物起了效果,仇常侍和范眭頓時輕松了不少,二人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見太子病情終于有了好轉(zhuǎn)的跡象,仇常侍看向李仲良的眼神也多了幾絲復雜的意味。

  陳牧自是知曉如若想徹底治愈,非殺滅太子體內(nèi)的瘧原蟲不可。

  他向大尹范眭提了些要求,如上好官釀數(shù)十斗、生石灰若干鈞、木炭一車、新鮮的黃花蒿一擔、大口鐵鍋若干、隱蔽的屋舍兩間,外加銀器、珍珠和玉石若干。

  范眭自是有求必應,加倍提供了這些耗材。其實蒸餾酒精只需前面的幾樣物品,后面銀器之類純粹是陳牧坐地起價,訛了范眭一把。

  自從來到這一世,陳牧雖然經(jīng)歷了一些艱險,但總體來說還算衣食無憂。醫(yī)丞、縣丞、督郵掾等差事的薪水也足以夠用,甚至是多養(yǎng)活十人八人也不成問題。

  但這顯然不是陳牧想要的,尤其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太子攀上了關系,以后的花銷可不是這點薪水就夠用的。所以陳牧決定抓住一切機會積攢原始積累,在這個科技含量低下的時代,創(chuàng)造出屬于自己的輝煌。

  陳牧在后世時給學生教授過《中國古代史》,記得《漢書·食貨志》中有這樣的記載:“請法古,令官作酒,以二千五百石為一均,率開一盧以賣,讎五十釀為準。一釀用粗米二斛,曲一斛,得成酒六斛六斗?!?p>  這說明兩漢代時期的釀酒技術(shù)已經(jīng)很成熟了。

  但到這一世已兩個月有余,陳牧數(shù)次和旁人對飲,就未曾喝到過可口的美酒。

  不管是官藏還是私釀,都帶著一股酸澀的苦味,陳牧估計酒精含量也就十度左右。

  很顯然,這樣的酒和后世動輒四十五度、五十二度甚至六十度的蒸餾酒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蒸餾提純酒精相比蒸餾汽油那就簡單多了,陳牧費了半日功夫就弄了不下一斗酒精,約莫有二十多斤(作者注:此處為以漢代司馬秤所計量的斤兩,換算成后世標準大致需要除以二)。

  由于沒有溫度計,陳牧不好掌握溫度,只能大致判斷這些酒精的純度應介于95-99%之間。

  陳牧倒出一半,留作萃取劑。在另一半中又取了一半,加入之前剩余的一些淡酒,搖勻之后制成了半斗新酒。

  陳牧先自我品嘗了一口,一口濃郁的酒香直竄腦門。

  呼哈!陳牧長長呼出了一口氣。這他娘的才叫酒啊,這兩個月來喝過的糟粕簡直可以當馬尿倒掉。

  陳牧拍了一下腦門,非常懊惱這兩個月還是虧待了自己,蒸餾酒精這樣簡易的操作應該早想起來才對。

  鋪食(申時,約下午四點)時分,范眭乘了一頂小轎,親自帶著飯食到了陳牧制作酒精的地方。

  見陳牧面色通紅,滿身酒氣,還以為陳牧操作不慎中了毒,不禁大驚失色。

  陳牧笑瞇瞇的拿出了美酒,神秘兮兮的邀請范眭同飲。

  范眭狐疑的啜了一口,辛辣的酒水順著喉嚨滑進了胃里,濃郁的酒氣直鉆心肺,禁不住連聲咳嗽了起來。

  待咳平氣緩之后,一股說不出的舒暢自胸口直沖頭頂。

  陳牧又遞了一盞酒給范眭,這次范睢有了經(jīng)驗,先在口腔咂了片刻,略作回味再咽下。頓時滿嘴酒香,顱竅頓開,似登云端,如夢如幻。

  “此為何物?”范眭迷離著雙眼問道。

  “酒,這才是供人喝的酒?!标惸林镜靡鉂M道。

  “既醉以酒,既飽以德,君子萬年,介爾景福。既醉以酒,爾肴既將,君子萬年,介爾景明。昭明有融,高朗令終,令終有俶,公尸嘉告。其告維何,籩豆靜嘉,朋友攸攝,攝以威儀......”范眭一手把盞,一手持籌,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碗沿,以一種陳牧從未聽過的曲調(diào)唱起了《大雅·既醉》,邊唱還邊流淚。

  陳牧大驚,心說我的大尹老爺,不就是一頓酒嘛,至于哭鼻子嘛。

  范眭原本是來視察陳牧研制鹿鳴散的,結(jié)果最后喝得酩酊大醉、山公倒載的回去了。

  再說李仲良,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對自己貿(mào)然答應和陳牧比試醫(yī)術(shù)的決定有些后悔。

  當范眭派出的掾吏將一個久患瘧疾、奄奄一息的病人帶回來時,被守在門口的李仲良祭出太醫(yī)的名號給劫走了。

  那個掾吏去找范眭匯報情況,誰知爛醉如泥的范大人是怎么也叫不醒。

  可憐那個飽受瘧疾折磨的“賭具”在李仲良的“關心和愛護”下很快就一命嗚呼了。

  范眭只顧著狂飲剛剛問世的美酒,卻不知道這和自己平時喝的那些清湯寡水的淡酒相差了三十多個度數(shù)含量。

  結(jié)果這一醉過去,就跟昏死了差不多,直到第二天午正才醒來。

  這人是醒過來了,但意識一時半會還迷醉著呢,而且腦袋就像被斧頭劈過一樣,疼痛欲裂。

  而且這小腹脹痛的厲害,得去小解一下了。

  范睢掙扎著從榻上爬了起來,剛一起身,頓覺天旋地轉(zhuǎn),堪堪就要摔倒了。

  一旁侍奉的家丁連忙上前攙扶,誰知范大尹突覺惡心難耐,一張口,在胃里醞釀了約莫一個對時的酒食如同打開閥門的水龍頭,當頭就把那個家丁澆了個沐雨經(jīng)霜、沒了人樣。

  “吧唧!”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范睢是腳下打滑,而那個家丁是被范睢吐出來的酒氣給熏得醉了過去。

  仇常侍在郡署大堂不見范睢的人影,差人去傳話也久久不見回音。

  無奈只好闖進了后宅,反正自己褲襠里禍害人的玩意兒早被割了,私闖后宅也算不上太過逾禮。

  到了內(nèi)宅一看,那叫一個亂吶!

  只見大尹大人狂嘔不止,眾人拿盆的拿盆、清理的清理。

  女眷們受不了那沖天的氣味,跟比賽似的也跟著不停嘔吐。

  一時間弄得整個后宅臭氣熏天,估計好幾天都散不去味兒了。

  仇常侍登時就要被嚇得死了過去,這還得了,大尹一家被人給連窩端了。

  看此情形定是遭下毒謀殺,不過奇怪的是那嘔吐出來的污物居然還怪好聞的。

  如此厲害的毒藥仇常侍還是第一次見,心想等破了案一定要搞一點拿回宮里。

  陳牧得到消息也是嚇了一大跳,要說真出事了他可是罪魁禍首、始作俑者。

  在給范大尹喝了一碗蜂蜜水后,終于算是消停了。

  范睢看著一片狼藉的內(nèi)宅和妝亂容慘的女眷,紅著兩只眼睛狠狠道:“今日之事,有誰敢說出去一個字,我剁了他全家喂狗。”

  嚇得陳牧渾身打了個哆嗦,連忙和眾人齊聲道:“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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