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fēng)習(xí)習(xí),南夕掃到了一輛滿電的共享電動車,開心的哼著小曲行駛在車流漸少的夏夜里。
花都的人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懶,沒有北上廣那樣快節(jié)奏的生活方式,晚上八點之后在路上的,大部分都是飯后出來遛狗散步的。
南夕很享受這樣舒適的夜晚,因此放慢了騎車的速度,紅燈時停下來轉(zhuǎn)頭觀察著路上行人的衣著打扮。
晏揚能開車追上她,幾乎毫不意外。
車流較少的情況下,大多數(shù)騎非機動車的人都會疾馳而去,而南夕卻乖巧的停在線后耐心的等待著。
晏揚搖下副駕駛的車窗,看著她剛想喊,卻見她動身騎了出去,他連忙回頭,踩下油門追上去。
之后一路綠燈,她沒再停過,他也沒有機會再叫住她。
直到到了工作室樓下。
晏揚停好車,總算在單元門前攔住了她。
“誒?你怎么在這?”南夕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人問道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那,上樓喝杯茶?”
“不用了,就這吧?!标虛P沖瞪著自己的保安大叔頷首笑笑,揪著南夕的衣袖將人往旁邊拉了拉。
“怎么了?”南夕有些好笑的看著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齊媽媽的連環(huán)問題刺激到了。
“你……”晏揚看著她清澈的雙眼,一時竟有些問不出口。
“恩?”
“你拒絕我是不是因為那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他閉了閉眼,鼓起勇氣般問道。
南夕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著他。
“有嗎?”晏揚有些焦躁,彎下些身子盯著她。
“你問這個做什么?”南夕冷冷道。
“我想追你?!标虛P直起身,尷尬的將眼神放到一旁的樹叢上。
“這樣啊?!蹦舷πα诵Γ瑓s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不信?”
“你覺得呢?”南夕笑著抬頭看他。
十年不見,重逢后就問“我可以追你嗎”,她只是沒談過戀愛,但是并不會花癡到犯傻。
“我……”晏揚一時噎住,只覺得思緒萬千卻無法表達(dá),是啊,誰會信呢?就連她現(xiàn)在反問起來,他都找不到一個說得過去且對得起良心的理由。
一見鐘情果然都只是見色起意嗎?
“晏揚,我不管你是怎樣知道那個人的存在,但我想說,我不談戀愛并不是因為他。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些事不能只靠一時沖動?!蹦舷Φf完,“到家發(fā)個信息?!?p> 晏揚站在原地,看著她和保安大叔打招呼,進樓,按電梯……
“或許你只是一時興起。”
齊曼的話回蕩在耳邊,令晏揚對自己的心第一次產(chǎn)生了懷疑。
南夕回到工作室后第一時間沖向了陽臺。
“干嘛?下面有帥哥啊?”明夢抬著泡面跟了過去,“嚯,還真是帥哥?!?p> 燈光昏暗朦朧,可以她這個拍過上百人寫真的攝影師來看,那個人是她心心念念想拍卻連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的晏揚。
“終于走了,但愿他平安到家?!蹦舷粗淠x開的人影,舒了口氣,轉(zhuǎn)身回來坐到地毯上給齊曼報平安。
“你又說什么了?”明夢坐到她身旁,瞇著眼準(zhǔn)備審問。
“沒什么,就是讓他搞清楚自己的心意,不要因為沖動導(dǎo)致以后后悔?!蹦舷δ闷鹱郎系慕圩訐苤?,順便和姐妹講述著單元門口的故事。
“……”明夢看著她在心里翻了幾大個白眼,眼前這人真是憑著自己強大的理性生生將所有可能萌芽的愛情種子悶死在泥土里。
“我說的……不對嗎?”沒聽到明夢聲音的南夕一抬頭,對上了某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對,你保持住,哪天準(zhǔn)備出家了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好去看你?!泵鲏羯鸁o可戀的抬起泡面。
“不是,這種事情難道不應(yīng)該想清楚嗎?”
明夢無奈的放下碗,看著滿臉問號的南夕,決定給她好好上一課。
“親愛的,如果所有感情都衡量清楚價值,想明白情從何起,那就不是愛情了。”
“那是什么?”感情卷零分的學(xué)渣南夕問。
“那是封建社會,包辦婚姻。”
“什么亂七八糟的?!蹦舷ο訔壍目粗瑢芎玫慕圩尤艘话朐谒炖?。
“因為要門當(dāng)戶對,所以要衡量價值,因為在婚前沒有見過對方,所以在婚后才會思考情從何起?!泵鲏舫灾鹈勖鄣慕圩幽托缘故窃黾恿嗽S多。
“按你這么說,難道愛情都是一時沖動?”南夕不太確定的反問道。
明夢老神在在的搖著頭,“不全是,愛情應(yīng)該是兩個人突然看對眼,不管是在讓人意亂情迷的酒吧還是在北風(fēng)呼嘯的路燈下,反正那一刻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那個人?!?p> “???”南夕不太理解,就算是她喜歡了很多年的那個人,也不過是因為玩得好走得近她又習(xí)慣了身邊時時有他而已。
明夢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一時也懶得解答南夕的疑惑,對這種七情六欲皆不通的憨憨,實踐永遠(yuǎn)強于理論。
只是可惜,她不知何來的強大的理性永遠(yuǎn)在感性就要勝出時瞬間反壓。
南夕見她沒反應(yīng),便翻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可晏揚還沒發(fā)信息來。
她有些焦躁和不安,掙扎糾結(jié)著要不要發(fā)個消息問一聲。
她這人最大的不好,就是太把一些小事放在心上,理解的人會夸她一聲細(xì)心,可不理解的人會怨她一聲多事。
不過還好,她正編輯著文字時,晏揚的消息就過來了,心里懸著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
“就像你對穿黑襯衫的晏揚沒有抵抗力一樣啊,那一瞬間的心動就不算心動了嗎?”明夢的聲音幽幽響起,嚇得正在回消息的南夕一個機靈,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可是脫了黑襯衫,我就沒有一點感覺了呀?!被赝晗⑹謾C扔到一旁,南夕將腿彎起,抱著膝蓋說道。
明夢憐憫的看著她,抿了抿嘴道:“把晏揚的名片推我?!?p> “哦。”南夕應(yīng)了聲去拿手機,剛剛解開鎖屏,“你要他微信干嘛?”
“約拍啊?!泵鲏粢荒槦o奈。
南夕沒再說話,和晏揚說了一聲得到應(yīng)允后便將名片推給了明夢,然后撐著沙發(fā)站起來,“我去洗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