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真公主替嫁
從慕北國到陳國的必經(jīng)路上,一只送親隊伍吹著嗩吶,所有人身著紅衣,喜氣洋洋,正浩浩蕩蕩的前往陳國。
新娘嬌子里,一個正值十六青春妙曼的女子安靜的端坐著,蓋頭被她扯下來放到一邊,她緊閉雙唇,目不轉(zhuǎn)睛,旁邊的宮女茶茶看不出她神色下是何種心情。
“公主,據(jù)說陳國的皇子各個出類拔萃,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公主嫁過去,一定能夠夫妻恩愛,舉案齊眉。公主又為何如此煩惱呢?”
“哎,我的傻茶茶,雖然陳國的皇子各個不凡,只是此次與我和親的是最不得寵的五皇子,嫁過去,怕是未來生死未卜也未可知?!?p> 說完,徐子茵掀開車窗的簾子,將頭伸出窗外,正好對上來護(hù)送她的將軍阿索的眼睛。
看到阿索她就想起那叫慕北辰的男子來,心下一陣酸楚,空洞的眼神立馬變得落寞了。
想想一個月前,她還是只屬于慕北辰一人的姑娘,如今與心上人分別,今生再也不見,她就心痛的說不出話來,那種隱隱作痛的感覺,盡管心中有千萬個不甘心,那又怎樣呢?
況且,這次來和親,還有個更重要的任務(wù),一個就算她豁出性命也要達(dá)成的目的。
一想到心中的那個任務(wù),她內(nèi)心就變得平靜無比了,眼神也冷冽起來,優(yōu)雅的將簾子放下,接著吩咐茶茶將蓋頭重新給自己蓋上。
茶茶照著做了,還是有些擔(dān)心她,道:“這幾天一直不停的趕路,公主都沒有好好休息。奴婢皮糙肉厚不會怎樣,倒是公主金枝玉葉,距離陳國還有幾個時辰,不如公主休息片刻,到了奴婢再叫公主。”
徐子茵想著,左右也睡不著,不如躺這小丫頭肩膀上瞇會眼,養(yǎng)養(yǎng)精神,去了陳國不出洋相才是,就準(zhǔn)了。
突然,一只箭從車窗飛進(jìn)來,緊接著數(shù)不清的箭都朝轎子射來。
“保護(hù)公主!”啊索一聲令下,所有人圍著轎子成一個圈,拼命擋住那些箭,可是對方來勢洶洶,不一會就倒下了一大半的人。
來自陳國的使者驚慌失措,他只是一文臣,死了不要緊,要是和親公主沒了,那麻煩就大了。
一陣箭雨攻勢后,十來個蒙面的壯漢從四面八方而來,各個手拿著利劍,武藝不凡。而護(hù)送新娘的這一群人也不簡單,若非剛才那一陣箭雨,此時來的人不一定占上風(fēng)。
阿索一人擋四五人,人太多了,力不從心,一個蒙面黑衣人潛入花橋他都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了也沒有辦法,他前面有四五個擋著。雖擔(dān)心卻也沒有太過擔(dān)心,因他知道轎子里的人能自己解決。
果然,那黑衣人剛進(jìn)去就被踢了出來,緊接著一個俊俏著一身大紅色鳳服的女子飛出來,此女子正是替嫁公主徐子茵。
徐子茵沒幾下功夫就解決了幾個黑衣人,對方萬萬沒想到慕北國的公主身手了得,瞬間慌了陣腳,不過他們都是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將主要攻勢對準(zhǔn)徐子茵。然而他們似乎忽略了,在場的可不止徐子茵一個,很快,蒙面黑衣人被砍得只剩一個活口了。
阿索試圖問出黑衣人背后的主人是誰,那人卻已口吐白沫,服毒自盡了。他摘下黑衣人面具,原來是西域派來的殺手,他們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和親的公主會功夫,而且很高超。阿索慶幸還好是子茵,換做芽兒此時定然成了刀下鬼。
那使者看到公主平安無事,癱坐在地的他連連站起來跑到阿索旁邊,一看是西域人,頓時暴跳如雷,大罵西域人蠻荒之徒,專做這種下三濫的事云云。
幾個時辰后,迎親隊伍到了陳國城門下,太子陳旭陽與幾位官員已早早侯在城門口,旁邊一位官員嘀咕,說這慕北國兵敗,我們作為戰(zhàn)勝國,就不必給他們好臉色看,為何太子還要早早的來這里等候。
太子陳旭陽冷哼一聲,說中原素來稱為禮儀之邦,既是戰(zhàn)勝國,就應(yīng)拿出戰(zhàn)勝國的氣度來,不叫天下人恥笑,說我們陳國沒有大國風(fēng)范。那個官員聽罷,連連自愧不如,又稱贊了太子一番。
車馬停下來,前去迎親的賀立州將軍上前與太子復(fù)命,送親的慕北國使者見過太子,幾個人虛情假意的官場話走一遍后,太子便領(lǐng)著隊伍來到梅苑。
這梅苑是皇上陳深賞給五皇子的,因種滿了梅花而得名。徐子茵暫時被安置在此處,吉日與五皇子成婚。
要說這五皇子,為一下賤的宮女所生,一出生親娘便被賜死了,而后由一位不得寵沒有孩子的德妃撫養(yǎng)長大,十歲時德妃身患重病去世,此后他便一人住在德妃的宮里,直至成年封了王爺搬進(jìn)王爺府。
他出生便會對著人笑,張公公在向皇帝詢問賜名一事時說出此事,那皇帝陳深當(dāng)時正在批改公文,聽完頭也不抬,淡淡的說了句他喜歡笑便叫他笑笑吧,陳笑笑由此得名。
也正是因為此事,皇宮里一直流傳著這樣的謠言,說五皇子有天上的神仙護(hù)體,是天選之子。這成為幾個皇子想要除去陳笑笑的原因,尤其是太子陳旭陽,就算陳笑笑如今不得寵,他也處處排擠陳笑笑,明里暗里使過不少絆子。
對此,陳笑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未主動招惹是非,整日里不是胡吃海喝,就是花天酒地,不干一件正經(jīng)事也沒一個正經(jīng)樣,做一個混賬王爺該有的樣子。
皇帝陳深也只有在聽到官員參陳笑笑的本子時,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兒子。每次他都置之不理,一來事情都是小事,二來對這個兒子不上心??赐陮⒄圩臃乓贿?,順便說上一句果然是下賤的宮女所生,孺子不可教也,便不動它了。
也正是這句話,使得幾個皇子雖然戒備著五皇子,但沒有真正想要他的命??v然宮里有這樣那樣的謠言,也只是子虛烏有的空話,眼前這個人,可沒有半分皇子該有的樣子。
如果他們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也許會把陳笑笑弄死在娘胎里……
話說回來,徐子茵到了梅苑后,就陸續(xù)的安排手下去打聽陳國各方面的情況,當(dāng)然是偷偷摸摸的做,不會輕易被人發(fā)現(xiàn)。她并非真正的和親公主,也為了以防自己身份暴露,得盡量掌握主動權(quán)。
三日后。
新娘子坐著花轎一路敲鑼打鼓放鞭炮的從梅苑到王爺府,路上擠滿了圍觀的老百姓,一個個都想看一眼異國公主芳容,沒人注意到在遠(yuǎn)處有幾雙眼睛盯著迎親隊伍。
陳笑笑一臉冷酷的等著新娘子,甚至還有點兇惡,白銀看著他那樣子,皺了皺眉頭道:“王爺,今兒是你的大喜日子,這擺著一副哭喪的臉,莫不是要向皇上說你不喜歡這門親事么?就別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了,好歹笑一笑呀?!?p> 陳笑笑聽完,嘴角艱難的上揚,愣是扯出一張笑臉來。
“行了您還是別笑了我的王爺,這笑得比哭還難看。”
語畢,陳笑笑立馬放下那不該上揚的嘴角,果然,還是不笑自在。
白銀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的主子啥都好,就是不喜歡笑。
左等右等,新娘子終于到了。
轎子停下來,宮人攙扶著新娘下花轎,我們的王爺陳笑笑上前,瞅了瞅比他矮一個頭的公主,面無表情。接著一把抱住她,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進(jìn)了王爺府。
只是在抱這個美人時,他感覺到懷里的人微微顫抖了一下,許是初嫁,膽子小了些,也沒太在意。
這只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不同的是她來自慕北國,是慕北國的公主慕北芽兒,僅此而已。
新人拜了天地,拜了皇帝皇后,再對拜,最后把新娘子送入洞房,這禮就算成了。
入夜,喝得醉醺醺的陳笑笑搖搖晃晃的走進(jìn)他的新房,“美人兒,我來了?!闭f完一把撞開房門,張著雙臂走向坐在床沿的新娘子,一臉猥瑣相。旁邊伺候的宮女眼看著王爺要自己手掀紅蓋頭了,急了眼,立馬上前對陳笑笑說了一堆話,陳笑笑不耐煩的呵斥一番,最后還是照著流程做了。這宮女是皇后安排來的,自然不能怠慢,但戲也要做足。
一番功夫下來,又過去了半個時辰,待左右的人都走了,只留兩個人在房間里,旁邊的紅燭照著新娘子的臉,顯得格外嬌艷動人。男人動了動喉結(jié),把女人推倒后便上手胡亂摸起來。
“放肆,你個登徒子,快放開我。”徐子茵受不了他這樣,這種對待青樓妓女的方式,粗暴蠻橫沒有半點溫柔。
“你是我的王妃,我是你的王爺,我們是拜了天地的正經(jīng)夫妻,如何夫君成了登徒子?”說完,陳笑笑眼神變得曖昧起來,似乎有著熊熊烈火要把美人烤成灰燼。
徐子茵有些委屈,她不想被一個才見面的男人這樣對待,即使是她的夫君,更何況她對這個人沒有半點情誼,來的路上她已經(jīng)做好了失去一些東西的準(zhǔn)備,可是真正要面對時她還是慌了。
陳笑笑看著美人眼角流下的眼淚,用手輕輕拭去,道:“罷了,我從不強(qiáng)人所難,既然王妃不愿意,今晚夫君便勉為其難的不開葷了。”說完一翻身就躺在了徐子茵身側(cè),徐子茵抓緊被子,這人不走莫不是等著她熟睡了再強(qiáng)了她?
陳笑笑看著美人驚慌樣,突然噗嗤的笑了起來。他的王妃有點可愛,這種熟悉的感覺似乎似曾相識……
“王妃莫怕,盡管放心大膽的睡便好。”陳笑笑沒有發(fā)現(xiàn),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里有著溫柔的光。徐子茵仍舊害怕,道:“那你為何要抱著我!??!你快走開!”
突然的驚叫是因為陳笑笑把臉湊近對著徐子茵,“王妃為何如此驚慌,本王今晚吃不到肉,就不許本王看一看摸一摸抱一抱么?嗯?”說完手一使勁,抱得更緊了。
徐子茵對突如其來的動作下意識的發(fā)出了一聲“嗯”的嬌吟,聲音還有點大。
不怪她不矜持,實在是她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男女之事,終究還是個十六歲的姑娘家。
此時候在門外宮女聽了,便招呼著其他宮人回宮復(fù)命了。如此一來,便只留著幾個侍衛(wèi)護(hù)著,還有茶茶和白銀二人。
茶茶坐在石梯上,捧著腦袋瓜子,自言自語著公主以后和王爺恩恩愛愛,再生一堆小孩子此類云云,白銀白了她一眼,道:“你們女人就只知道燕燕鶯鶯,男人應(yīng)該建功立業(yè)保家衛(wèi)國,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該做的事?!?p> 茶茶聽完瞪了他一眼,心想這什么五皇子,什么狗屁王爺一天到晚尋花問柳,還說建功立業(yè),笑話。便道:“你說男兒應(yīng)走四方,不可拘于兒女情長,為何坊間流傳著你們王爺許多風(fēng)流韻事,而沒有半個建功偉業(yè)之事?”
白銀被懟得一下說不出話來,因為這都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他支支吾吾的想要狡辯一番:“這……這……那……我……我們王爺這叫先成家,后立業(yè),你們女兒家家懂什么?!?p> 茶茶聽完也白了他一眼。她知道她的公主嫁的王爺是陳國最不受寵的王爺,還是個特別不靠譜的人,她只希望她的公主能夠幸福。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爭執(zhí)起來,隨著房間里傳來床的嘎吱聲,夜?jié)u漸深,吵鬧聲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