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到了巨大的阻力,而此時屋頂有極輕的腳步聲,他聽見了掀開瓦片的聲音了,柳中羨立刻用被子蓋到上官默的脖子處,遮住血跡。
他閃身躲到床后,青禾根本沒想到男人會躲到床后,還以為他會直接離開,兩人直接撞見,面露尷尬的一瞬間,雙方同時動手。
柳中羨出手極快,一招直取青禾的脖頸,青禾身體輕盈一扭,躲過了柳中羨的攻擊,以同樣快的速度抵擋了柳中羨下一秒的攻擊,男人心中有些許詫異,眼前這個凡人竟然能夠擋住他兩招。
這上官府還真是臥虎藏龍?。?p> 柳中羨心想,這人莫不是在這保護(hù)上官默,那為何方才不出手阻止他?
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時,柳中羨心中已經(jīng)得出了結(jié)論,袖子中飛出一根極細(xì)的繩子,與其說是繩子,到不如說像是一根銀色的絲線。
兩人打鬧時,還要分心關(guān)注前頭的動靜,幸虧兩人十分有分寸,一招一式都對付對方,沒有磕碰到任何東西,不管他們打的怎么火熱,都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不過一息的時間,青禾被綁的無法動彈分毫,柳中羨眼疾手快地把他的五感全封住了。
他這才放心地全身關(guān)注前面出現(xiàn)的人,隔著帷幕青禾看不見那人的長相,可是柳中羨直接用精神力去查看,整座上官府的動靜都在他的精神力監(jiān)測范圍內(nèi)。
原來是他!
柳中羨離開黑曜石的那一刻,上官默心里是真的松了一口氣,直到看見來人,她的表情頓時郁結(jié),簡直不知道要用什么樣的神情去面對他。
言辰從天而降,一言不發(fā)靜靜地看著女孩,過了好一會兒,在上官默使勁擠眉弄眼的時候,他猛地塞了一顆藥到她嘴里。
女孩被嗆的只能無聲地咳嗽起來,她瞪著一雙美目,控訴言辰,這特么什么藥,這么苦,難道是毒藥?
原來他也是來殺她的!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都趕著來家里殺她嗎?
上官默不禁苦笑一聲,言辰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有些奇怪地問:“你現(xiàn)在不能說話?”
女孩張了張嘴,想示意他自己無法出聲,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能發(fā)出聲音了。
在女孩震驚的眼神下,言辰兀自解釋道:“我知道你生病了,所以特地去師父那求了一枚藥,讓你能開口說話,不過這藥效只有一天?!?p> 上官默感激道:“多謝言公子,此等大恩,小女子以后定當(dāng)報(bào)答?!?p> 言辰輕輕咳嗽一聲,目光微凝,“上官小姐客氣了。”
場面一度沉默,兩人相顧無言,床后的青禾被綁的很緊,五感全失,時間一長,豆大的汗開始從額頭滑落。
言辰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說不明的情緒,“你這段時間還好嗎?”
女孩莫名其妙地看著言辰,在她的記憶中,他并不是會主動關(guān)心人的主,十三歲的男孩被看得臉有些紅了,羞赧地偏過頭去。
上官默雖然能說話,還是不能動彈,看不見言辰的臉,她有氣無力地說,“還活著~”
“有點(diǎn)熱,你幫我把被子拉下去些?!?p> 言辰奇怪地看著女孩,怎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看看她的臉確實(shí)有些紅,他不疑有他,把被子扯下來許多。
他的手在半空僵住了,從脖子的傷痕處流下的血跡在女孩雪白的中衣上渲染出了一副潑墨山水畫,觸目驚心的鮮紅色,讓人看得不由得呼吸一滯,言辰的心頭沒由來的一緊,腦中忽的閃過一些零星的畫面,此景太過熟悉,他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女孩喚了言辰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看見女孩做著無聲的嘴型,“后面有人~”
她重復(fù)了好幾遍,言辰才徹底搞懂了女孩的·唇語,他貼近上官默,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問道,“你屋內(nèi)是不是有賊人?”
上官默用低若蚊鳴的聲音嗯了一句,言辰溫?zé)岬臍庀⒋蛟谒亩股?,嬌小的耳垂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奈何她現(xiàn)在不能動,否則她定會蹭的坐起來,離言辰遠(yuǎn)遠(yuǎn)的~
其實(shí)她內(nèi)心根本沒有抱希望言辰會幫忙,純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不過她倒是沒有料到他竟然直接問出來了。
可是又能怎么辦?言辰打不過那人,恐怕柳中羨會等言辰離開,再出來了結(jié)自己,她今日的結(jié)局還是死。
似乎自己重生之后時常就要擔(dān)心自己的小命,太難了,被生活扼住了命運(yùn)的咽喉。
女孩子努力伸長脖子,眼神跟著言辰動,在言辰環(huán)顧四周后,走向床后,她的脖子無法動彈,只得收回目光。
片刻后,言辰踱回面前,“房間里沒有人啊~”
不是吧?
上官默驚呼出聲,“方才我明明看見他們躲到床后的~”
“我看了,床后面沒有人?!?p> 言辰凝視著女孩胸口的血跡,他鬼使神差地掀開被子,開始檢查女孩身上有沒有其他的傷口,直到他抬起女孩的手,手掌垂下的角度十分怪異,他摸了摸手腕處,心中咯噔一下,在之后他檢查了另外的手腳,臉色瞬間黑的能滴出墨來。
他心中沒由來的覺得酸澀,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仿佛眼前的女孩不應(yīng)該受傷,就算受傷也該是他出手,簡而言之,就是我虐你可以,而別人打你不行!
上官默看著眼前的少年這幅模樣,和前世的言辰重疊在一起,她清楚的記得,言辰放了她四十九天的血取走黑曜石之后,只是用一種十分淡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之后她抱著冰冷的身體躺在廢棄的屋子中足足等了四天,才有人來給她送吃食,她艱難地爬起身,想要吃一口熱食暖暖胃,可是一口下去,隔夜菜的餿味讓她瞬間吐了出來。
四天沒有進(jìn)食,她已經(jīng)沒有辦法吐出任何東西,只有黃色的酸水......
女孩淺色的眸子頓時冷冷地看著言辰,“言公子這是什么表情,是同情我?還是可憐我?”
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苦澀一笑,言辰沉默了一會,摸著女孩手腕處的淤青,“在下只是很好奇,上官小姐這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不待女孩回答,他大手輕輕一轉(zhuǎn),便聽見清脆的骨頭咔嚓的聲音,接連著四聲,言辰竟然幫她接骨,上官默十分驚訝地看著男人手上的動作,眼中的冷色已然褪去,滿臉不可置信。
言辰摸了摸鼻頭,只不過接骨,她反應(yīng)為何這么大,難道自己看上去真的像個十足的壞人嗎?
“多謝言公子,”女孩驚訝了一會,立刻真心道謝,“癱瘓是因?yàn)槲蚁此枋?,而手腳的傷是你來之前一個惡人留下的杰作?!?p> “上官小姐不必客氣,今日若是換了其他人,本公子都會出手相助的?!毖猿秸f的風(fēng)輕云淡,只是他雙手不安地揉搓著似乎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一些想法~
上官默聞言,臉色又冷了幾分,喃喃道,“言公子真是心善......”
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頭傳來的喊叫聲打斷了,“姐姐,姐姐,我來找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