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之看向一旁的陸晚妍,眸底劃過一抹心疼,隨即道:“這帕子只是一個平常的帕子,但是是從死者的床榻上找到的,很可能是殺人兇手的隨身物品。”
“經(jīng)過本殿調(diào)查,這帕子出自京安城的一品繡坊,本殿派人去問了這繡坊的老板娘,這帕子半年間她只賣出去一條。”
“賣給了誰?”程玄殊皺眉。
“相府大小姐陸蘭心。”
原來是那假和尚垂涎陸蘭心的美色,便將她隨身的帕子偷了過去。
話音落下,馬車內(nèi)陸蘭心咳出了一抹猩紅,那帕子確實是她的,而且還是她特意要求的花樣,沒想到這帕子竟然落入了程逸之的手中。
“小姐!”
紫悅驚慌失措道,陸蘭心搖搖頭隨即死死盯著那方帕子。
聽到程逸之如此說,謝陵當(dāng)即就坐不住了,站了起來。
“不過就是一方帕子,能證明什么?”
“侯爺急什么,讓五皇子說完?!背汰Z裕嘴角噙著一抹淡笑,隨即道。
謝陵明顯慌了心神,程逸之繼續(xù)道。
“只是一方帕子,確實不能證明什么,本殿還帶來了繡坊老板娘和清心寺的小師傅,他們都可以證明?!?p> 隨即一名婦人和一名小和尚被人帶了上來,小和尚說出,自從那施主住進(jìn)清心寺之后,便整日抱著那帕子癡笑,那帕子從不離身。
謝陵繼續(xù)道。
“即便證明這帕子是蘭兒的又如何?誰也不能證明是蘭兒殺了人。”
程玄殊暗暗點頭,這些證據(jù)除了證明陸蘭心與死者曾經(jīng)有過交集之外,確實什么也不能證明。
程逸之眸光輕閃,看向了一旁的程璟裕,就在此時,一身白衣,溫潤如玉的江目塵趕到,身后四人抬著一個擔(dān)架走了上來。
將上面的白布掀開,露出了擔(dān)架上的尸體。
“江公子?”
程玄殊有些意外,江目塵溫和一笑。
“江某看不慣有人蒙冤,正巧江某懂的一點驗尸之法,今日便當(dāng)場驗尸。”
程玄殊臉色有些難堪,看向一旁的陸晚妍,知曉今日的行刑估計不能順利進(jìn)行了。
“來人,先將陸晚妍押回牢內(nèi)?!?p> 陸輕陽的眼神一直放在陸晚妍的身上,陸晚妍本就虛弱,此刻在太陽底下曬了這么久,已經(jīng)昏了過去。
陸輕陽擔(dān)憂地抬步跟了上去,江目塵當(dāng)場驗尸,修長白皙的手指不知涂了什么,在尸體上翻來覆去,這尸體在千絕崖下待了半個月,如今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看起來格外嚇人。
“死者死于半月前,致死傷在腹部?!?p> 程玄殊點頭表示認(rèn)可,江目塵說的這些和仵作說的一般無二,江目塵隨即又說了一句。
“仵作只能判斷出尸體是死在半月前,但是我能推斷出尸體的具體死亡時間?!彪S即江目塵將尸體翻了過來,露出了背部的大片尸斑。
“尸斑在死后半個時辰便會長出來,這名死者是在八月一日失蹤的?!闭f完這句胡,江目塵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將里面的藥粉灑在了尸斑之上。
隨即尸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變暗,江目塵解釋道。
“千絕崖下有溪流,這尸體也是在小溪中被發(fā)現(xiàn)的,尸斑浸泡在水中,顏色會變淡,但是這尸斑的顏色卻在變深?!?p> “這些可以表明,死者并不是死在八月初一,也不是死在千絕崖下,而是死在七月三十,被人殺害之后又被人丟進(jìn)了千絕崖下?!?p> “七月三十日那天,四小姐隨著一眾世家小姐,在清心寺內(nèi)游玩,和死者死亡的時間不吻合,殿下可以派人去詢問?!?p> 江目塵這番話完全洗脫了陸晚妍的嫌疑,程玄殊眼神微瞇。
“如果殺人兇手不是四小姐,那會是誰?”
“本王這里有一封書信,殿下看過便會明白?!背汰Z裕從袖中拿出了一封書信,這正是陸輕陽在清心寺中找到的那一封。
原來早在發(fā)現(xiàn)有人偷聽之后,陸輕陽就將書信給了程璟裕,隨后自己又模仿著筆跡又寫了一封,被陸青浦撕碎的那一封,根本就是陸輕陽偽造的。
至于為何不在審理那天將書信拿出來,自然是有程璟裕的打算。
程玄殊看過那書信,臉色越來越冷,看向程玄殊,心中暗道,這一切都是程璟裕故意的,故意讓他錯判陸晚妍,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證據(jù)打他的臉,讓他失了民心。
“皇叔,真是好算計……”程玄殊從牙縫中擠出這一句話。
程璟裕淡笑,與程玄殊的咬牙切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能為太子分憂,是本王的福分?!?p> 這一封書信,足以表明陸蘭心才是殺人兇手。
“來人,帶陸蘭心!”
一旁圍觀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說著什么,陸蘭心被小廝押著上了刑場,小臉蒼白。
“放開我!”
小廝將陸蘭心重重甩在程玄殊的面前,陸蘭心趴在地上,只覺得自己此刻狼狽不堪,口中卻開口求饒道。
“殿下,殿下,民女是冤枉的!”
程玄殊一臉冷漠,隨后將那封書信摔在了陸蘭心的臉上。
“這信,你又該作何解釋?”
程璟裕坐在一旁,端起茶杯優(yōu)哉游哉地喝了起來,如今他該做的都做了,看向一旁的謝陵和刑部尚書沈大人,眼眸低垂,斂起了眸底的冷意。
太子真是好本事,竟然拉攏到了鎮(zhèn)北侯府與刑部尚書,看來是時候敲打一下他們了……
收起眸中的冷意,程璟裕將手中茶杯放在一旁,在桌案上用指尖慢慢敲打了起來,這是他在思考的時候下意識做的小動作。
“這……”
看著那書信中的內(nèi)容,一時間陸蘭心一句話也說不出,陸青浦大步走了上來,跪倒在地,滿頭冷汗道。
“殿下,這件事情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程玄殊冷笑。
“那陸大人便說說是何人陷害?”
程玄殊的話中有話,陸青浦隨即明白,拉過一旁還未回神的紫悅,便道。
“便是她!偽造證據(jù),陷害蘭兒,不過就是蘭兒平日里待她苛刻了一些她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