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白色的流蘇窗紗,在風里輕輕飄動。
淺橘色的燈光,漫散散的灑落在床頭。
床上的女孩側(cè)身而睡,臉頰逆著光,卷翹的長睫在白皙的肌膚投下一圈剪影。
她呼吸勻稱,嫣紅的小嘴微微翕張,像個軟糯糯的布娃娃,睡得很香沉。
榮湛壓坐在床的一側(cè),靜靜凝視著她。
京漾的睡相,向來亂七八糟,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猶如神龍擺尾,整個人從床頭擺到床尾,又從床尾擺到左右兩側(cè),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打轉(zhuǎn)。
榮湛眼角暗暗一抽。
心想,倘若以后與她同床共枕,他若是不先占主導權(quán)的話,那肯定沒有他的床位。
暗暗無奈了一陣,榮湛撿起被京漾蹬到床底的薄毯,然后將她的身子扳正方向,拿了一只枕頭墊在她后腦勺。
京漾似乎安份了許多,沒有大幅度的翻動,只是迷迷糊糊的說了句夢話:“鯊刁,你給我睡到小寶袋里面去,不要睡在我床上?!?p> 榮湛為她捻被子的動作稍停,一抬眸,便見京漾一邊說著夢話,一邊用手揉著眼睛。
朦朧間,京漾好像看到有一道人影杵在自己的床邊。
她將眼縫睜大了一些,定睛一瞧,床邊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
許是自己把夢和現(xiàn)實攪混了,才產(chǎn)生了這種莫須有的錯覺吧?
思及此,京漾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轉(zhuǎn)眼便又睡著了。
榮湛待她真正熟睡了之后,方又從空氣里冒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京漾,似乎有一些潛意識在告訴自己,她身邊有個人躺了下來。
可一等她撐開酸澀的眼皮,床邊又是空空的,什么也沒有。
如此反復了好幾次,京漾這一夜睡得不是特別踏實,直到天空從墨黑色變成鴉青色,她堪堪睡了個安穩(wěn)。
榮湛同樣被她反反復復的弄得一夜沒有睡。
他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間補一覺時,還沒來得及躺到床上,岳灼忽然急匆匆的竄出來說:“大事不好了,湛爺!”
榮湛佇在床頭,眉心微蹙:“怎了?”
岳灼儼然是真的慌亂,臉色非常蒼白:“昨晚上,主人和薄瀲在酒店共度了一夜。”
“誰?”榮湛以為自己聽錯了。
“京漾大小姐和薄瀲。”
岳灼重復一遍:“昨晚上,漾姐和薄瀲在酒店共度了一夜。大清早就被傳得滿城風雨,現(xiàn)在人人都在議論這件事,都打在霄城的公屏上了!”
榮湛的眉頭皺得很深:“你說昨晚?”
昨晚,京漾明明和鯊刁偷偷潛來榮家,之后榮湛更是在她床頭守了一宿,折騰到現(xiàn)在才回來。
這期間,京漾是哪來的分身術(shù)去和薄瀲共度了一夜?
“你確定是京漾和薄瀲?”榮湛眸色陰沉,覺得這可能是薄瀲自導自演的把戲。
岳灼回答:“千真萬確,公屏上的男女,真的是京漾和薄瀲。可是,我覺得這件事太蹊蹺了。昨晚上,湛爺你不是去陪漾姐了嗎,為什么漾姐還會和薄瀲一起去酒店了?”
這太玄了,比玄幻還要玄。
榮湛的聲音,冷到極致,說:“可能是薄瀲在作梗,我先過去瞧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