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煙灰色的天空,似被剪刀割開一條裂痕,橙色的光線自里浸透出來,喚醒了世間萬物。
京漾在大床上伸了個懶腰,精力充沛。
不愧是千年古木造出來的床,睡著就是爽。
還有那天蠶絲所制的床墊,別提多么絲滑多么柔軟了。
嘴角翹起甜滋滋的笑,雙腳踏入長絨地毯,京漾心情愉快的哼著小曲調(diào)晃進(jìn)了浴室。
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換上一套素雅的衣裙,挎上小寶袋,隨意吃了個早餐,正準(zhǔn)備出門去學(xué)院修煉。
才走到前院,突然就撞見一名老管家推著京誠山從大門那邊緩緩的滑過來。
京漾腳步立即一頓,再往京誠山身后望去,還有京大勇也跟著一起來了。
眉心微凝,京漾直覺沒好事。
她佇在原地,待京誠山滑輪椅到了面前,才淡淡叫了一聲:“叔公?!?p> 京誠山繃著老臉,沒看京漾一眼,也沒應(yīng)她,顧自撇掉老管家的推動,自個掌控前進(jìn)速度,徑直從京漾身邊滑過。
這只老狐貍,哪怕腿殘了,仍是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架勢。
京漾不屑冷笑,秉著做晚輩應(yīng)該尊老的風(fēng)度給他讓開道。
隨后假裝關(guān)心的提醒他:“叔公,前面的路有些顛簸,您可要慢點(diǎn)滑行,別摔著了哦?!?p> 京誠山儼然不將她的話當(dāng)一回事,只是冷冷哼了一聲。
倒是緊跟身后的京大勇啐了京漾一句:“都快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說風(fēng)涼話?!?p> 京漾猜不透京大勇是幾個意思,也懶得去管他是什么意思,唇角噙著一絲無所謂的笑意,便步伐輕松愜意的往大門口走。
只是走沒幾步,身后忽然傳來砰的一聲,然后就是京大勇驚慌的聲音:“父親您沒事吧?”
京漾好奇勾頭望去,鵝卵石鋪就的小徑拐彎處,坐在輪椅上目中無人的京誠山摔了個人仰馬翻。
見此,想憋住不笑的京漾,還是忍不住的笑噴了出來。
她笑聲清脆,傳入京誠山和京大勇耳里就是極度刺耳諷刺。
京大勇憤怒回頭,厲聲質(zhì)問:“京漾,剛才是不是你搞的鬼!”
京漾擺出一副無辜:“堂叔,你可太瞧得起我了,就我這點(diǎn)卑不足道的靈力,哪敢在叔公面前下絆子?!?p> 她說的是事實(shí),剛才京誠山摔倒,真的純屬意外。
又或許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在暗中使了小手段。
但京大勇就一口咬定是京漾干的。
他面色氣得鐵青,代替京誠山出氣,沖京漾斥道:“小小年紀(jì),心術(shù)就如此不正,簡直是咱們京氏家族的禍孽。若再這樣不嚴(yán)加管教,京氏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攪得天翻地覆!”
嚯。
這是畜生反過來給人說教?
京漾不禁可笑。
須臾張了張嘴要懟回去時,已被老管家攙扶坐端正的京誠山赫然開口:“小女子,不成氣候!”
那語氣,盡是輕蔑。
京漾淺淺一笑:“叔公您講得對,我只是一介小女子,確實(shí)不成什么氣候。但卻讓堂叔屢次費(fèi)心費(fèi)力的找茬兒,也實(shí)在是難為他了?!?p> “你!”京大勇氣噎,“你可別太伶牙俐齒!”
京漾傲嬌勾唇,蔑笑:“難道我說錯了么?保不準(zhǔn)你今天,也是要來給我找茬兒的呢?!?p> 不得不說,還真讓京漾給說對了。
京大勇這會兒也不掩飾了,直言道:“今天定有你苦頭吃,比雷霆杖責(zé)更慘重!”
京漾毫不畏懼:“行呀,我坐等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