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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起的春風(fēng)

車輪

秋起的春風(fēng) 撫長歌 1512 2020-08-18 00:29:51

  初秋,多么美好的季節(jié),可是烈日炎炎才是少年揮灑汗水的時候。

  那年的秋還沒到,那年的夏,對老百姓來說沒什么變化,

  對于我們這些孩子來說,心里也只有一個想法,怎么才能讓大人給自己買根冰棍。

  在那個一毛錢都能買很多東西的時代,一毛錢一根的冰棍簡直就是奢侈品。

  我常常和哥哥蹲在村子的土路邊,守著騎著洋車子賣冰棍的伯伯路過(二八大杠自行車)。

  他們的車后座放著一個泡沫箱子,里面用小被褥裹起來,在被褥里面,就是讓人流口水的冰棍了。

  不過,好像要收麥子,人家不來了……

  我和哥哥在河邊的樹下等了好一會也沒耐心再等,嬸子把哥哥喊回家收麥,我自己無聊也跑出去玩。

  在我家大門的房梁上,是許多麻雀的棲息地,農(nóng)村里,太多太多的麻雀,很煩人的,它們總在偷吃糧食,明明大人的糧食都還不夠吃。

  小麻雀長的很快,長大了又會再生小小麻雀,小麻雀就會個小小麻雀一起偷食,然后再生小小小麻雀……

  我最喜歡蹬著梯子爬上房梁摸鳥蛋了。

  里面好多好多的小鳥蛋,真不知道,它們小小的身體,怎么能裝下這么多蛋的。

  我不喜歡吃鳥蛋,掏出來很多,把衣服掀起來兜著,用嘴叼著爬下梯子。

  然后就跑到爺爺家,將鳥蛋都給奶奶。

  奶奶是個心腸很好的人,鳥蛋從來沒當(dāng)過下酒菜。

  只不過那個時候家里真的很窮,人吃不上糧食,只能不讓雀兒再來破壞糧食的產(chǎn)量了。

  畢竟白面饅頭,是他們那個年代只有大戶人家才吃的起的。

  我到家的時候,爺爺正在抱怨,

  我也沒大在意,把鳥蛋放在奶奶縫衣服的簸箕里,沖著奶奶傻乎乎的笑。

  奶奶突然起身拿了一個大白饅頭給我:“你去找燕子玩,餓了就吃饃,玩夠了再回家。”

  “因為啥?”我問?

  奶奶神色反常道:“俺橫嚷(下午)都不擱家,你去玩吧。”

  “管!”我拿著饃,聽話的跑開。

  我本來就是放養(yǎng)長大的,一個下午的時間,對我來說不過是去河里摸兩條魚就結(jié)束的。

  不過,我這人貪吃,奶奶給我的饃沒過多久就被我啃了個精光,饃吃完,我也渴了,回家喝水的時候,在我家門口卻看到了一個讓我非常意外的人

  ——我媽!

  她應(yīng)該是剛到,車子都沒扎住,給奶奶遞了一個布包,里面包裹的是錢。

  奶奶剛接到錢就看到了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就認出,那個站在奶奶旁邊的人是我媽,明明從我一歲多她就離開了。

  可我就是認出了她,哭著跑了過去。

  還沒等我訴說我這些年的心酸,奶奶一把抱住我,媽媽一句話也沒給我說,就要騎車走。

  我瘋了一樣,哭著抓住她的自行車后座,讓她帶我走。

  可我得到的回應(yīng)是媽媽對奶奶說的話

 ?。骸皨?,掰開她的手。”

  我一個小孩子,自然不是兩個大人的對手。

  無論我怎么哭,奶奶都不愿讓我跟我媽走,我媽,更是態(tài)度惡劣到,說話的語氣都急了。

  “都說我來,別讓她看見,你也不知道支開她?!?p>  奶奶是支開了我,只是我突然回來了。

  最終媽媽還是離開了,我只能淚眼模糊看著她漸漸遠離的背影,無可奈何!

  甚至,她都沒回頭看我一眼過,她眼里甚至對我都沒有想念,心疼的情感。

  后來再次見到我媽,是兩年后,我六歲的時候,大家求著我姨姥帶我去姥姥家過年,才見到她的。

  然而,那次,也不是一件美好的回憶。

  我好像,有了心理陰影,也可能是“陌生人”太多,我非常膽怯,全程沒跟媽媽說過幾句話。

  那次,媽媽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我不小心害得表弟摔倒,表弟磕破了頭哭了,我被所有人指責(zé)。

  媽媽對我的謾罵聲,和打在臉上,頭上,身上的巴掌聲。

  還有外婆的那句“別打頭,打憨了咋辦!”

  是啊,在他們眼里,我就是個傻子,所以不能再傻了。

  我害怕極了,過年的親戚這么多,他們都在議論,表弟會不會摔這一下跟我一樣變成傻子?

  哪怕,那時候明明當(dāng)時表弟摔倒,并不是我做的,而是姥姥家地面不平,表弟跑的太快,絆到了,可是,沒人聽我解釋,因為我是個傻子……

  從那時候,那個遠去的車輪極速離去不回頭的時候,我就應(yīng)該知道結(jié)果的。

  我永遠也追不上一個從來不愿回頭的人。

  更追不上,那顆從來不在自己身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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