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的疤痕
在我左腿上有一道月牙一樣的疤痕,時隔二十多年依舊清晰可見的疤痕,可想而知是多深可見骨,關(guān)于它的印記我依舊記憶猶深,因為這個痕跡,我知道原來泥土……是不能止血的……
我爸爸有兩個哥哥三個姐姐,年紀差距太大導(dǎo)致和我大小差不多的只有我兩個伯伯家的哥哥,沒年夏天農(nóng)忙時節(jié),他們就會帶我到處跑去耍,我童年無憂無慮的時期,都是和哥哥一起玩的,爸爸媽媽在外地打工,爺爺奶奶去田里干活,帶我的重擔(dān)就交給了比我大兩歲的哥哥身上,我六歲,他八歲,他和鄰居家?guī)讉€同齡的男生最喜歡的事就是下河摸魚。
我跟著他們干活很多意想不到的事,翻人家墻頭,花生地里抓螞蚱拿回家烤著吃,隔壁村和人家打架,小時候不懂男女之別的我,還偷偷學(xué)過他們站著撒尿………
這天,我們這幾個村里的“小混子”又集體出街了,聽說村東地有個小河道里面水干了有泥鰍,哥哥他們幾個就馬不停蹄出發(fā)了,我穿著哥哥以前穿小的破舊衣服跟在一群大小子后邊也浩浩蕩蕩去了,到那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一條都沒有,魚也沒,泥鰍也沒。或者說,根本不想有泥鰍的樣子,小河道里的濕泥巴估計再晚來兩天都干涸了。
我們這群人里有個小孩家住在南地,說是南地,其實就是村子的最南邊,再往外都是小麥田了,(北方的村子都是比較集中的,沒有散戶)。他說南地有個大坑,里面的水也干了,但是都是濕泥巴,估計能抓泥鰍,這個大坑在村子里,我們好像路過過都有印象,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從村東頭往村南邊出發(fā)。
那個時候村子里還沒有修柏油馬路,太陽曬得土地焦巴巴的,我們走過塵土飛揚,那個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臟。
到達南地那個大坑后,我們都興奮的沖了進去,因為觀察大坑里只有一小片小水洼,而其它區(qū)域都是稀泥,我們想,這不是泥鰍最愛的場所嗎,都跑下大坑后,大家開始在稀泥里面用手撈泥鰍了,那個時候沒有技術(shù)全靠運氣,一遍遍在稀泥里摸索。哥哥他們跑的很快,而我只跟在哥哥屁股后邊,其他人我都不跟,到了大坑地下,底下啥都有,估計那個時候有啥垃圾都往水里扔,然后沉底后,都堆積在稀泥里,而我著急追趕,沒注意腳下的石頭直接拌趴下了,我的右腿直接磕在一個碎一半的啤酒瓶子上。
啤酒瓶子的上半部分不知所蹤,而它的底座嵌在稀泥里,那猙獰的裂口處正對著我的膝蓋,或許是傷口太大反而不疼,我也沒啥異常繼續(xù)跟他們玩,就在找了一會泥鰍時,不知道是誰說我的腿流血了,大家才注意到我,而我才看到我的腿膝蓋以下全是血。
小孩子都是很怕流血的,大家全都跑了,我哥也跑了,我孤零零爬上大坑,找一個土?xí)竦米钴浀牡胤阶?,捧起曬的跟面粉一樣的沙土就往流血的傷口上埋,那個時候什么也不懂,只想著我把土埋上,血就流不出來了,但是腿上明明覆蓋了很厚的沙土血還是把土陰透了,然后我揭曉因為鮮血凝成土疙瘩的沙土,繼續(xù)埋我的腿,我心里當(dāng)時是害怕的,因為我受傷了爺爺知道肯定會打我吧,怪我跑出去玩,我覺得哥哥也是害怕的吧,怕家里人知道是他帶我出來玩然后打他,我想著血不流了我再回家,就當(dāng)一切沒發(fā)生過,感覺血流變小的時候,我哥帶著爺爺來了,爺爺撈起我,看我一邊用土埋腿一邊看他,我覺得他那刻是心疼我的,因為他把我?guī)У酱謇镌\所那給我消炎上藥了,而且他沒有打我。
村醫(yī)是爺爺?shù)挠H戚,我喊大大(也就是伯伯的意思),大良大大給我上藥的時候就說了我的傷口很深,好像是看到骨頭了,估計那時候我的臉色肯定很蒼白,流了那么多血,誰都害怕,爺爺那幾天對我都很和善。
其實,我當(dāng)時拿土止血還有個原因,就是我覺得曬的跟面粉一樣的土是消炎的,很可笑吧,但是小時候就是不知道哪來的知識,就覺得這個知識點是對的,反而長大后就沒有了這樣神奇的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