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命這里,我沒什么好隱瞞的,從老四打架那起,我將一切都盡可能詳細地說給了他。
司命聽過后看了我良久,才說:“你這簡直是奇遇啊,我的故事都沒這么寫過——深海珍珠姑娘與遠古帝君,妙?。 ?p> “妙個屁!”我忍不住拍了司命一掌,“你可別想些亂七八糟的,帝君的主要目的就是看我在他身邊出笑話,這是報復(fù)啊,遠古之神了還這么小心眼,簡直……”
我還沒有抱怨完,司命忽然捏住了我的肩膀,瞇眼賤兮兮地說:“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感情如何上得來?”
“滾!”
司命并沒有滾,他臉皮就像他寫的話本子一樣厚,知道了我的事情后,無論我說什么,他都在那里自說自話,腦補出來了無數(shù)的故事,還講給我。
我作為他故事的主人公,覺得極為詭異。
沒過一會兒我的心思就不在他的故事上了,現(xiàn)在該落座的都落座了,可是玄安依舊沒過來找我和他坐一起,我不免長嘆了一聲。
司命忽然貼過來:“嘆氣了?這情節(jié)你覺得不好?那我再換一個啊,容我想想……”
我白了他一眼:“能不能別想了,你私下去編好不?”
應(yīng)該是因為我的語氣真不對了,司命收起了他的頑劣模樣,端正說:“好?!?p> 遠河神君為了活躍氣氛,安排的都是圓桌,讓熟絡(luò)的來客可以坐在一起談笑風(fēng)生??赡苁俏液退久[騰,所以我們這一桌還只有我們兩人。
我看了看周圍問:“在場的很多都是神仙吧?我這樣一個小妖怪出現(xiàn)在這里有點不太好?!?p> 和玄安待在一起我還莫名的有些底氣,可是現(xiàn)在總覺得有些目光在偷偷注視著我。
司命急忙撂下剛舉起的酒杯,湊近我說:“那你就是多想了,玄安帝君沒給你介紹過遠河神君嗎?”
確實沒有,我:“介紹什么?”
“也是你妖力不強,要不就能知道在場的都是哪些路子的了,遠河神君是天界的,自然結(jié)識很多神仙,但他的夫人可是妖界的?!?p> “哦?!”我頓時來了興趣。
司命挑眉問:“你還記得那本《霸道神君愛上我》嗎?”
我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那本就是說的遠河神君和他夫人的故事??!原來都是真的事情?!”
那書中的內(nèi)容可謂是跌宕起伏,他們之間雖然很甜,但是卻歷盡了千難險阻才終成眷侶的,我雖然對他們歷經(jīng)的險阻無法感同身受,但是卻羨慕極了他們倆攜手度過層層劫難后累積起來的那份堅不可摧的感情。
正當我心中回味著神君和他夫人的故事時,司命突然撓了撓頭:“那些故事是我編的,只不過是取了人物原形而已?!?p> “啥?”我連眨了幾下眼,明白之后不禁扶額,“行吧,那你也是挺厲害的!”
聽了我并不走心的夸獎,司命卻樂了:“那是自然,我的書,哪本不受歡迎?”
這話說的也沒錯,多虧有司命,我在東海中的生活才多增添了許多樂趣,我站起來敲了敲他的腦袋:“你這腦袋里怎么有那么多故事?讓我來看看都裝了什么!”
司命揮手打開了我不停伸上前的手:“怎么看?你想咋看?”
我邪魅一笑:“恰好我跟玄安學(xué)了醫(yī)術(shù),就讓我打開來看看吧!”
司命的手掌很大,完全可以抓住我的兩只手,他用空出來的手捂住我的嘴巴,一臉緊張兮兮的低吼:“你怎么能直接稱呼帝君的名諱呢!”
“唔嗚嗚嗚唔唔唔?!蔽业纱箅p眼,甩頭想甩開他的手。
司命:“你說啥?”
我伸腿踹開了他喊道:“一時之間沒注意!”
司命揉著我踹到的地方:“你就不能對我下手下腳輕點,???”
我重新坐好,卻發(fā)現(xiàn)了眾多聚集過來的目光,應(yīng)該是剛才鬧得太大聲了,我急忙沖著周圍擺了擺手,這才平息。
今日陽光明媚卻并不刺眼,坐在微風(fēng)下,再被暖暖的陽光照著,說不出來的舒服,玄安可真是錯過了享受宴席的好地方啊。
“想什么呢,又走神了。”司命在我面前甩了下手。
我瞥了他一眼:“你了解玄安帝君嗎?”
司命一愣:“開什么玩笑,玄安帝君什么地位,我什么地位,能知道什么呢?”
雖然司命口中如此說著,但他同時朝我擠眉弄眼,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個卷軸遞給我,繼續(xù)說著:“給我膽子我也不敢知道啊?!?p> 我笑著打開了卷軸,這司命出于對玄安的忌憚,不敢直接說,不過這卷軸上面準是記錄了什么,司命在這方面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上面并沒有多少字,我很快就看完了,大概的意思是這位玄安帝君地位尊崇,有一個心上人,是天界的一位元君,可是元君在萬年前就不見蹤影了。
他有了心上人啊。
我不知怎的,本來還想在看了以后和司命一起打趣玄安,可是眼下我連笑的心情都沒有了,這感覺我從來沒有過,心里忽然空出了個洞一般。
將卷軸收好后我直接還給了司命,他一邊收起一邊問:“你怎么了?”
“沒事?!?p> 司命拍拍我的頭:“你這哪里是沒事?看到哪里不高興了?”
我垂眸搖了搖頭。
但司命對我可是不依不饒,他湊到我耳邊說:“你這絕對有問題啊,寒露,你不會是喜歡上玄安帝君了吧?”
“開什么玩笑?!”我忽然站起來喊道。
下一秒我就尷尬了,在外面落座的和來回走動的仙侍都沒了聲音,紛紛看向我,我只好再次沖周圍賠了不是,然后坐下掐了司命的胳膊:“你不要亂說,我怎么會喜歡上那個人。”
司命抽了口冷氣,將自己的胳膊抽走后用力揉著:“不是就不是唄,你這么激動做什么?”
我鼓起腮幫子,惡狠狠地瞪著司命。
“我不說了,行了吧?!彼久嶂首优查_兩步。
我“哼”了一聲,端起酒杯打算喝一口壓壓驚,這個時候我的目光落在了大殿門口,有一位著了一襲淺色長裙的女子正四處張望著。
“哎,司命。”我沒有挪開目光,憑空摸索著拍了拍司命,“你能看清大殿門口站著的是誰嗎?”
司命:“遠河神君的夫人——宛凌?!?p> 原來夫人叫這個,我回頭抓住了司命的手腕:“走了走了!”
司命磕磕絆絆站起來:“干嘛去?”
“去打招呼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