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枯則是坐在了顧驚鴻身邊,唇角難得的露出了一抹笑。
勾魂奪魄的笑容。
顧驚鴻看的很仔細,這笑容很熟悉,總覺得像在哪里見過。
溫仙瑤的目光一直在兩人身上,此時此刻,就算滿天的星辰仿佛都比不上太子眼里的光。
這么多年……他從未用這種眼神瞧過自己。
心口的劇痛愈發(fā)的猛烈,一瞬間像是被刀狠狠的刺了,一身血液滾燙,幾乎要將她全身血管沖破,溫仙瑤再也沒忍住,當場一口血噴了出來。
那血噴了趙纖梅滿臉都是,嚇得她打了個寒顫。
扭頭看見溫仙瑤,她嚇得立刻叫出了聲,“瑤兒,你怎么了!”
錦繡宮眾人的注意力也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皇帝眉頭微蹙,立刻叫了趙太醫(yī)過來。
溫仙瑤一口血噴出,卻是再也止不住,她的身子軟踏踏的倒在地上,像一灘爛泥,鮮血從她渾身毛孔里滲出,將她精致的妝容都弄臟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她已經完全成了一個血人。
溫啟嚇得都不敢碰她了。
“太醫(yī),我瑤兒是怎么了?”趙纖梅急的發(fā)慌,“這人方才還好好地,怎么突然就……”
皇宮之中發(fā)生這樣的事,難免會讓人想象是否有人暗中下毒。
剛好這又是二皇子的接風宴。
趙太醫(yī)立刻檢查了溫仙瑤的吃食,確定沒問題后又才仔細的看了她的情況。
這一看,頓時眉頭緊蹙。
“三小姐本就生了病,為何要給她大劑量服用粹靈散?”趙太醫(yī)瞪著趙纖梅,“在測靈力那天向二小姐的粥里加粹靈散就算了,現在又往死里給三小姐吃?”
趙太醫(yī)一句話,趙纖梅的臉就火辣辣的疼,她只感覺所有人都朝她投來了古怪的目光。
“怪不得她跳舞的時候,身后會有火鳳現形,原來是吃了大量粹靈散?”顧安宜看熱鬧不嫌事大。
他這么一說,趙纖梅的臉更掛不住了。
“別那么多話了,趕快救人?!被实酆喼鳖^疼,一天天的就沒什么好事。
趙太醫(yī)卻搖搖頭,“三小姐原本就大病未愈,又突然吃了過量的粹靈散,不知怎的又動了大怒,怒急攻心,這身子的根基都已被摧毀,除非有八品療傷丹,不然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話落,趙太醫(yī)跪在地上朝皇帝行了禮,“請陛下恕臣無能為力?!?p> 趙纖梅聽此,整個人都崩潰了,她抱著溫仙瑤癱軟的身體,“不可能,一定是有人動了別的手腳!我瑤兒可是煉氣期的修士,她不會輕易……”
“溫枯,是你,一定是你做了什么!”
趙纖梅抱著溫仙瑤,扭過頭狠狠盯著溫枯,“你一回家就重傷了瑤兒,你就是嫉妒她,所以要想方設法的置她于死地是不是!”
溫枯都懶得理她。
嗯……要說起來,溫仙瑤本就是死路一條。
之前被她震飛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
表面上看她的傷是治好了,可根基早就有了裂痕,但凡她多作幾回妖,就是自找死路。
只是沒想到,作死來的如此之快。
顧驚鴻面色沉冷,看向溫啟。
溫啟趕緊去捂住趙纖梅的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別在大殿上亂說話!”
趙纖梅握緊了拳,溫仙瑤的血淌了她滿手都是,身下是一片血泊,可她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趕緊把人帶回去?!背聊S久的太后也終于發(fā)了話。
原本看見那只火鳳,她還真以為溫仙瑤是到了練氣五層的境界,誰知道竟是靠粹靈散的力量凝出來的,這般品行的女子,配不上世兒!
溫啟哪里敢不從,趕緊拖著趙纖梅和溫仙瑤離開錦繡宮。
從溫仙瑤身上流下的血在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拖痕,紅的刺目。
至此,這夜宴之中眾人也再無心情。
“今夜你就別回去了?!币寡缃Y束時,顧驚鴻留住了溫枯。
溫枯沒拒絕。
溫府今夜是何模樣,她都不關心。
她只在乎顧驚鴻的靈魂,而今夜是極好的機會。
夜宴上她喝了幾杯酒,白皙的臉頰上染了紅暈,紅唇溢著酒香,“好?!?p> ……
錦繡宮和太子東宮還有一炷香的路程。
兩人同乘太子的麒麟車轎一起回去的。
偏不知天碧麒麟今夜發(fā)了什么癲,走路都慢悠悠的,還時不時的用大爪子拍拍胸脯,打個大大的飽嗝兒。
溫枯白天來的時候,瞧見蘇貴妃和這大家伙坐在一起喝酒來著。
想來天碧麒麟現在還沒醒酒,走路都在晃蕩。
它一晃蕩,整個轎子都晃了起來。
溫枯直接被甩到了顧驚鴻身上,她的雙手正按在他的腿上,距某個地方很近。
顧驚鴻伸手就去扶她,“坐穩(wěn)些?!?p> 溫枯卻順勢拉住了他的手,整個身子往前一靠,抬眸勾勾的盯著他,“坐不穩(wěn)了?!?p> 晶瑩剔透的紅唇,沾著未退去的酒漬,像是一顆熟透的櫻桃。
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顧驚鴻挪開眼,身子坐的端正,“待到了東宮,本宮親自煮解酒湯給你?!?p> “你覺得我醉了嗎?”溫枯又伸了手,雙手落在他的臉頰上,一雙黑眸凝視著他,“顧驚鴻,你今夜護了我。”
顧驚鴻愣了一下,語氣柔和了許多,“你也護了我。”
溫枯,“那便是兩不相欠了?!?p> 她的睫毛輕輕動著,落在他臉頰上的手卻沒移開,只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我想得到你?!?p> 酒香混合著她身上的薔薇香一起送進他的鼻息之間,全是撩人的醉意。
風吹得轎簾翩翩,顧驚鴻沉默了許久,少女的眼睛像是深淵一樣,勾著他邁向萬劫不復的歸處。
“溫枯……”良久,他的喉嚨終于動了動,“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自然是你……”
溫枯莞爾一笑,肆意的沒有半分規(guī)矩,她的指腹輕輕在顧驚鴻的唇上拂過,“怎么辦,再不得到你,我就會很難受,生不如死的難受……”
她的手指像凝了冰,冷到了骨子里,可手指拂過嘴唇,卻又帶起一陣極致的酥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