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無塵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既然不喜歡,那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語氣很冷,完全沒有安慰人的感覺。
但是曾阿牛聽著卻是心里溫暖啊。
語氣冷漠,只是因為他個人一直如此。
但是話語中的關心,那是顯而易見的。
“實話講,若是可以,誰愿意給別人當狗呢。”
曾阿牛的雙眼有些空洞,似乎變得很迷茫,又帶著些許的痛苦。
“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然后更好的活下去。”
說的很簡單,也很真實。
所謂的理想,所謂的追求,都是建立在活著的基礎上的。
在這個強者掌握著話語權,操縱著生死的世界,他們只能低下高傲的頭顱,屈從于現(xiàn)實的安排。
除非,你也變成強者!
“所以,你這個狗奴才是準備背棄你的主人嗎?”
巨大的嗓音就像是敲鼓撞鐘一樣,震耳欲聾。
劍無塵忍不住皺起眉頭,抬起頭向后看去。
之前對曾阿牛一臉不屑,甚至說有意為難的那個高大壯漢,不知何時,悄悄到了他們的身后。
“我何時說我要背叛皖江商行了?”
曾阿牛是又驚又怒,手都開始顫抖。
此人用心狠毒至極啊。
一旦被皖江商行的管事知道了這番話,不管真假,自己這碗飯肯定是保不住了。
沒有一個店鋪,會愿意用一個對自己老板充滿了不滿和抱怨的人。
劍無塵也是滿腔不喜的看著來人,冷冷的說:“你不知道偷聽別人是很不禮貌的嘛!”
“偷聽?我沒有偷聽??!”
那壯漢十分囂張的雙手一擺:“我在這里站了許久了,是你們自己沒發(fā)現(xiàn),還怪的了別人?”
“你不經(jīng)過我們同意,就站在我們身后聽我們說話,這不是偷聽是什么?”
曾阿牛恨得是牙癢癢,奈何武力值實在太低,上去都不夠人家一只手捏的,所以只能一個人在那里氣憤。
一雙氣得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壯漢,好像要把他看死一樣。
“我站在這里怎么了?”
“這里是公共場合,你憑什么要求我不能夠站在這里?”
說著,他仿佛是恍然大悟一般,說:“莫非這酒樓是你們倆的?”
殺人誅心啊。
劍無塵不知道這酒樓是誰家的,他曾阿牛還不清楚嗎?
當然是皖江商行名下的!
不然,他怎么可能在這里肆無忌憚的耍手段,為皖江商行的活動做宣傳?
這下,曾阿牛的眼睛徹底紅了,一身引氣境界的真氣迸發(fā)而出,一拳沖著那壯漢的臉上錘了過去。
“我殺了你!”
曾阿牛的力量很薄弱,頂天了不會超過引氣三重境界。
那一拳的力量,劍無塵隨手一巴掌就能化解。
而那個壯漢,居然沒反應過來,被曾阿牛一拳打在了臉上,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對勁!
劍無塵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
雖然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自然,但是剛剛曾阿牛的拳頭要打在那壯漢臉上的時候,劍無塵分明感覺到了一股力量在他身上沖出。
但是不知為何,他在力量爆發(fā)的瞬間就收了回去,任憑曾阿牛的拳頭,打在他的臉上。
這壯漢應該沒有筑基境界,但是肯定比曾阿牛強了不止一星半點,為什么他會任憑曾阿牛打了自己呢?
然而,就在下一刻,劍無塵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大哥!”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二樓,一個樣貌猥瑣,身板矮小如鼠的家伙,突然沖出來,抱著壯漢就是一頓嚎啊。
原本因為曾阿牛打人才關注到這邊的人,一致開始覺得曾阿牛仗勢欺人,更加對那壯漢產(chǎn)生同情心了。
“大哥,大哥你怎么樣啊。”
那猥瑣男看起來那枯瘦的身板力氣不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壯漢。
那樣子,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還沒死呢?!?p> 那壯漢瞪了他一眼,這才晃晃悠悠的慢慢站了起來。
只是,臉上那一塊紅得發(fā)紫的印記,迅速的腫脹了起來。
壯漢一把推開了了他的小弟,惡狠狠的對瞪著他的曾阿牛說:“小子,這次可是你打人在前,別怪我!”
說罷,他對著周圍的酒客拱了拱手,說道:“今日諸位都看清了,是這曾阿牛仗勢欺人,率先動手羞辱于我?!?p> “這之后,若是皖江商行追究起來,還望諸位給某家做個見證!”
壯漢此言一出,徹底給自己樹立了一個不畏強權,怒而反擊的形象。
周圍的酒客也不管是正義心爆棚,還是酒勁上來了胡言亂語,總之都是一片的贊同聲。
“兄臺放心,我等為你作證。”
“就是,那廝作惡已久,我等就希望兄臺這樣的人為我等出頭啊。”
“是極是極??!”
聽著這一片的聲音,曾阿牛原本已經(jīng)有些冷靜的心,再次被點燃了。
我曾阿牛何時曾經(jīng)欺辱過你們?
當真是人走茶涼啊!
見周圍那此起彼伏的支持聲,壯漢滿意的點了點頭,眼底過了一抹喜色。
轉身看著曾阿牛,一臉倨傲的說道:“雖然你辱我在先,但是我等不屑于與你一般見識,來,我讓你先出手。”
周圍的酒客聽聞此話,又是一片贊譽,無非就是當真英雄了得,富有正氣之類的。
但是,劍無塵明顯看到了,有幾個人雖然跟著起哄,但是眼神清明,嘴角掛著幾分不以為意,或者說,是譏諷的笑容。
他們這笑容里,有點東西啊。
想了想,劍無塵看著那壯漢的眼神中,忽然多了幾分可憐。
自作聰明似的給自己來了個師出有名,讓自己可以收拾一下曾阿牛這個讓他不爽的狗腿子。
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陰謀詭計又有什么用呢?
再說曾阿牛,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發(fā)抖了。
不是氣得,是嚇得。
他其實膽子并不大,之前打了那人,完全就是看著一時的憤怒。
在冷靜下來之后,他就開始后悔了。
自己,如何能夠打得過他?
他不傻,反而還很聰明。
稍稍一動腦筋,就知道了自己憤怒之下,落入了人家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