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情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幸好她身邊沒有旁人,否則便會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江念情一只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腹部,胃中猶如波濤翻滾,時隱時現(xiàn)。
“江姑娘?”鄭暑恰好從太子的宮中走了出來,回到自己的位置前看見了滿臉蒼白的江念情,“你這是怎么了?”
“身子略有不適,我無事,鄭姑娘快去忙罷。”
見江念情似乎不太愿意讓別人知曉自己身體不適,想來是有自己的打算,鄭暑雖然十分關(guān)心,卻還是照江念情所說的離開了。
選妃大典的初選終于在日頭高照的時候結(jié)束了。原先大家都猜測江念情是肯定會入宮的,今日一看,似乎并沒有被太子看中,貴女們對于江念情的警戒心也有所減少,反而去巴結(jié)或者諷刺今日被太子召見的幾位貴女。
比如徐黛君,比如王嬌嬌。
王嬌嬌原本就看不起江念情的家世,再一聽說今日太子連叫都沒有叫江念情,心中更加得意了,用完午膳也不管旁人睡不睡午覺,王嬌嬌直直地沖進(jìn)江念情的宮中,恰好看見江念情在用一碗清粥。
“呦,都寒酸到這個地步了?”王嬌嬌一只手摸著自己精致的手指甲,尖銳的聲音在江念情的宮殿中響起,“就你這種家世地位,怎么可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p> 江念情慢條斯理地喝完碗里的粥,再優(yōu)雅地擦擦嘴,將王嬌嬌晾了好久,才裝作剛看到她的模樣說:“呀,是王姑娘,有失遠(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
見王嬌嬌氣的跺了跺腳,江念情給嘉兒遞了一個眼色,這邊才繼續(xù)跟王嬌嬌說話:“王姑娘若無什么事,便快些離開罷。我這房間小,容不下你?!?p> “你!”王嬌嬌用手指著江念情,“你以為你是誰,全京城都以為你要成為太子妃,結(jié)果呢,你不是連太子的面都沒有見到!”
江念情的語氣忽然委屈起來,“我是沒有見到,但是徐姐姐見到了就好。我不管京城人如何評價我,他們都與我無關(guān)。倒是你,王姑娘,我真好奇你是用什么方法教太子見了你一面?!?p> 王嬌嬌登時驕傲起來,若是她有尾巴,此刻應(yīng)該翹上天去了?!氨竟媚镞€需要用什么方法嗎?毫不費(fèi)勁就能打敗你這樣的女子。”
“念情本就沒有爭奪的想法,王姑娘如何這樣咄咄逼人?”
王嬌嬌愣住,她只是想來炫耀一下,似乎也許大概很可能,她沒有咄咄逼人?所以為什么江念情又忽然這樣說?
正當(dāng)王嬌嬌疑惑著,徐黛君哼了一聲,從江念情的門外走進(jìn)來。
“我原是不知,王姑娘可還要到處炫耀的習(xí)慣?!毙祺炀叩浇钋樯砬?,見江念情一副說不過王嬌嬌快哭出來的表情,憐惜的感覺又冒了出來,“這才僅僅是初選見了太子一面罷了,王姑娘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說著,徐黛君還握了握江念情的手,以示安慰。
“你憑什么教訓(xùn)我?!”
“你又憑什么教訓(xùn)江姑娘?”徐黛君反問。
王嬌嬌一時啞口無言,王家是比江家的底蘊(yùn)強(qiáng)悍,卻也比不過徐家。徐家?guī)状藶楣?,文武皆全,既有文官也有武將。更別說徐家底蘊(yùn)深厚,是王家和江家都完全無法比較的。
所以王嬌嬌敢來江念情面前耀武揚(yáng)威,卻不敢對徐黛君做什么。
畢竟聽人說過,這徐家的姑娘,都是習(xí)武的。習(xí)武之人,脾氣大多都不怎么好,不喜歡用語言解決問題,一般直接上手用暴力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其中的個中翹楚,便是謝寧心。
王嬌嬌說不出話來,便奪門而出,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側(cè)殿。
“江姑娘,不若搬去與我同住,這樣也好少遇見王嬌嬌幾次?!毙祺炀牧伺慕钋榈募绨颍澳峭鯆蓩杀闶瞧圮浥掠仓?,脾氣強(qiáng)硬一些,她便不敢說話了?!?p> 江念情低下頭,表現(xiàn)出一副有理說不清的模樣,低聲說:“念情受教了?!?p> “罷了罷了,若再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你便來尋我,我定會幫你收拾她便是,莫要難過了?!?p> “多謝徐姐姐。念情能在宮中遇見你真是幸事?!?p> “這都說的哪里的話,我也很高興遇見一個與我志同道合的人。你既一心向我,我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教旁人欺負(fù)了去?!?p> 江念情點(diǎn)點(diǎn)頭,默不作聲地捂住自己的腹部。
“怎么?還是有些不舒服嗎?”徐黛君擔(dān)憂地問。
“今天等待徐姐姐回來的時候便有些疼痛,想著用些清粥能夠緩解一下,卻沒想到教王姑娘誤以為念情家貧……”
徐黛君越聽越心疼,“她懂什么,你莫要讓她亂了你的心情?!?p> “徐姐姐說得是?!?p> 待徐黛君又叮囑了幾句,才依依不舍得離開,臨走前還留下了許多藥品,讓江念情趕緊服用,莫要讓身體不舒服下去了。
嘉兒熬藥進(jìn)入宮殿時,見江念情斜斜地躺在床上,臉上絲毫沒有方才面對王嬌嬌與徐黛君時的委屈,又恢復(fù)成了嘉兒熟悉的清冷高貴模樣。
“小姐,方才你那樣是……?”嘉兒好奇地問,并將手中的藥遞給了江念情。
江念情微微一笑,似乎回憶起來了什么。
說起來啊,這一招,江念情還是跟鄭曜的小妾學(xué)習(xí)的。有一年家中來了新人,江念情按照慣例根據(jù)她的等級安排她的房間,奈何那小妾表面對江念情言聽計(jì)從,私下里卻常常話里話外地對鄭耀說自己被欺負(fù)了。
鄭曜見美人快要哭了出來,在一聯(lián)想江念情平日里高貴不可侵犯的模樣,頓時信了小妾的話,擅作主張給那小妾換了一間比原來精致很多的房間,并且故意宿在那小妾房中一連幾天,連鄭家定的規(guī)矩都沒有理會。
鄭家為了表示對嫡系的重視,規(guī)定了每逢初一和十五,鄭家男人必須宿在正房夫人的房間中。結(jié)果,鄭曜為了顯示自己對江念情做法的不滿,故意在初一那天沒有去江念情的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