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說了什么???
我剛剛聽到了啥?。?p> 這一瞬間林煌只覺得連自己的心臟都差點從胸腔里跳出來,他甚至還以為自己又遇到了一位玩家!
而幾乎同時。
轟隆??!
只見在這玉皇頂上,風(fēng)云匯聚,龍蛇翻滾,剛剛還是澄澈晴空,但下一秒竟是有了烏云匯聚的跡象!
“嘖,這樣也不行么?!?p> 柳秋蟬瞥了眼外面的風(fēng)云,旋即收斂笑容看向林煌:“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同時我也勸你最好不要問?!?p> 林煌:“........”
林煌幾度張嘴,但最后還是低垂眼瞼,幾次深深呼吸過后,終于穩(wěn)住了心神,這才重新抬頭看向柳秋蟬。
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很好。”
見林煌這般態(tài)度,柳秋蟬反而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了林煌身上的鎮(zhèn)疆侯,扶龍棍,還有戡亂刀:“能借我用一下么,放心,我保證它們不會丟。之前雖然我說了沒事,但其實也不一定?!?p> “誒?”
林煌愣了愣,倒也沒有怎么抗拒就摘下了鎮(zhèn)疆侯等三件神兵,畢竟以對方的武功,要是強搶他也沒轍。
“謝了?!?p> 柳秋蟬接過這三件神兵,先是將戡亂刀插在地上,而后一手拿著扶龍棍,另一手拿著鎮(zhèn)疆侯,隨后拇指輕輕按壓扶龍棍,那根長棍登時發(fā)出了清脆的機括聲,棍首竟是突然多出了一個凹槽。
做完這個動作后,柳秋蟬才繼續(xù)說道:“因為某些比較特殊的原因,我現(xiàn)在沒有辦法離開這座玉皇觀,所以那什么魔教的大宗師見我沒有追出來,恐怕會心下生疑,導(dǎo)致事情出現(xiàn)意外的變化?!?p> “特殊的原因.....”
林煌低聲喃喃,聯(lián)想到剛剛柳秋蟬說過的話,頓時生出了猜測。
難道是游戲系統(tǒng)不讓她離開的么?
但她又是誰?
NPC還是玩家?
林煌求證般地看向柳秋蟬,得到卻只是一個和煦的微笑,而就在他思考的同時,柳秋蟬又將鎮(zhèn)疆侯鑲嵌進了扶龍棍棍首的凹槽中,兩者嚴絲合縫,渾然天成,仿佛原來就是這樣設(shè)計的一樣。
“那樣的話我這邊也很麻煩。”
“所以我就送佛送到西。”
“順便幫你一把?!?p> 說著柳秋蟬就拿起了戡亂刀,將刀柄貼在了鎮(zhèn)疆侯的劍柄上,也不知道他如何操作的,兩者竟是同樣組合在了一起,借著戡亂刀刀鋒竟是從刀柄尾端突出,三件神兵合一,赫然是一桿槍戟!
“....差不多了?!?p> 柳秋蟬思忖了一會兒,隨后便反手將那巨大的槍戟抓住,隨后玉足輕抬,大步走到了平臺的邊緣,接著伸展背脊,將手中的槍戟高高舉起,先是做了個瞄準的姿勢,然后將其猛地投擲而出!
而與此同時。
“奸賊哪里走!”
摩羅此時已經(jīng)一路逃到了陰陽界的長壽橋上,趙循義則是在他身后窮追不舍,不過此時摩羅心中卻是有些疑惑。
“為什么沒追上來.....”
摩羅并不是沒見過柳秋蟬,昔年柳秋蟬在東京城邀戰(zhàn)天下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看著,自問對柳秋蟬也算有所了解,這樣一個高手,得知自己冒用她的名字,沒有可能不下山找自己的晦氣啊。
而現(xiàn)在她卻沒追出來。
莫非.....
就在摩羅有心想要停下腳步再試探一下的時候,卻突然心有所感。
駭然抬頭!
身為大宗師的他,此時只覺得腳下的長壽橋,身旁的三位魔尊,乃至眼前一切,俱是成了泡沫幻影,某種生死危機在冥冥中席卷而來,遮天蔽日,涵蓋寰宇,天地只剩下他一人,舉世皆敵!
下一秒。
日出東方,歷天入海,晴空一聲霹靂,泰山云海開裂,就見無窮金光從中濺射而出,其中卻又夾雜著一桿精鐵槍戟,槍身拖拽云氣,槍尖倒映日輝,以排山倒海之勢,直取摩羅的眉心天庭!
柳秋蟬在玉皇頂上擲槍。
橫跨傲徠峰。
飛躍桃花峪
直至陰陽界。
不偏不倚,正好瞄準了摩羅的眉心!
如此距離,絕對不是用肉眼可以看到的,而作為被針對者的摩羅更是感同身受,柳秋蟬擲出的長槍撕開了泰山的云海,而在翻滾云海的最深處,摩羅只覺得某種冥冥中的意境鎖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拳意鎖定,避無可避!
意境高如蒼天,哪怕以摩羅的境界都無法觸摸,而對方哪怕相隔如此遠的距離,卻依舊震懾到了自己!
若是當面相對,自己是不是直接就崩潰了?
開什么玩笑!
自己苦練神功三十載,出道即巔峰,一身武功雙雙抵至第五層,結(jié)果連柳秋蟬擲來的一桿槍都擋不下來?
摩羅此時的心情簡直復(fù)雜到了極致,有屈辱,有憤怒,有不可置信,但更多的,卻是求生的強烈欲望!
我不能死!
既然如此.....
“?。 蹦α_閃電般出手,對著自己身前的夜摩天魔尊就是一抓,將這位大師境界的高手扔向了頭頂正前方!
既然自己不能死,那就只能讓你們替我死了!
呲啦!
長槍眨眼即至,瞬間沒入夜摩天魔尊的胸口,而這位自在天魔教的魔尊卻連反應(yīng)過來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長槍撕裂了身體,意識陷入黑暗,而他的死,則是為摩羅爭取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時間。
“自在天魔九大式!”
常言道:人生在世不過九大苦,生老病死愛恨欲惡奴。
投入人間,轉(zhuǎn)生為人是苦。
垂垂老矣,天命將近是苦。
百病纏身,不離床榻是苦。
大限已至,難逃一死是苦。
聚少離多,世事無常是苦。
面目可憎,嫉恨在心是苦。
即有所求,求而不得是苦。
多行不義,業(yè)火焚身是苦。
為奴為婢,不得自由是苦。
眾生皆苦!萬物皆苦!天地皆苦!世間是個大苦海,萬靈皆在其中沉淪,苦海之上,唯有自在天魔!
中土佛教據(jù)傳有一門至尊武功,名為大日如來神掌,一共十式,乃是取自佛祖普度眾生,要帶領(lǐng)終生超脫彼岸的真意,但自在天魔教的教義與佛教截然相反,所以自在天魔九大式,更是如此!
只是一個剎那,摩羅雙手就變換了九種印法,每變換一次,他身上的拳意精神就會發(fā)生變化,而到最后,他身上的拳意更是霸道絕倫,常人看上一樣,便會生出人生皆苦,何不自我了斷的念頭。
如此模樣儼然是將這自在天魔九大式修至絕巔的體現(xiàn)!
別的不說,若是剛剛摩羅以這一招和趙循義對拼的話,已經(jīng)年逾古稀的趙循義怕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但可惜,他這次的對手是柳秋蟬!
而柳秋蟬,
是當代的天下第一!
鏘鏘!
九種印法先后落在那撕裂夜摩天魔尊身體后卻氣勢不減的槍戟上,摩羅竭盡全力想要將這桿槍戟的軌道偏轉(zhuǎn)開,但意境恢宏的自在天魔九大式,遇到這桿槍戟后卻仿佛秀才遇上兵一般無力。
因為兵器可不會管你是什么意境。
兵器只有力量!
而擲出這件兵器的人,用得也是最純粹的力量!霸道!強勢!摩羅的自在天魔九大式落在上面,就好似佛經(jīng)中的魔王波旬襲擊菩提樹下的釋迦牟尼一樣,哪怕你有八十億眾,我也巍然不動。
攔不住!
在最后一個剎那,摩羅突然咬牙,接著身子猛然坍縮,腦袋往脖子里面,竟是憑空塌陷了數(shù)寸的距離!
轟!
長槍掠過摩羅的頭皮,刺入長壽橋邊緣的懸崖峭壁之上,精鐵打造的槍身更始沒入其中足足三分之一。
本來的話,長槍應(yīng)該是全部沒入巖壁的,但先有夜摩天魔尊做肉盾,后有摩羅的自在天魔九大式,算是勉強消磨了槍上三分之二的力道,這才讓槍身只沒入了三分之一,但這也就是極限了。
“教主!你沒事么?。俊?p> 而直到這時,唯一幸存下來的知足天魔尊才總算反應(yīng)了過來,先是驚呼一聲,隨后趕緊退到了摩羅的身旁。
“讓開!”
一把推開知足天,摩羅挺起跪在地上的單膝,重新站起,而他的脖子隨著這個動作也恢復(fù)了原狀,腦袋仿佛彈簧一般猛地彈出,只是那撕裂頭皮的傷痕,還有從中流淌出的鮮血卻遮掩不住。
他差點就死了。
如果不是最后關(guān)頭他拋棄了所有的自尊,用西域的縮骨奇術(shù)躲開了那一槍,他或許已經(jīng)被柳秋蟬隔空釘死在長壽橋上了!甚至若非先前有自在天魔九大式消減槍上的力道,他可能都躲不開!
世間怎么會有這種人!?
這不符合常理!
摩羅遠望泰山,此時那紊亂的云海都沒有重新聚攏,在翻滾的云海深處,摩羅仿佛看到了一位謫仙般的女子。
“.....走!”
一揮手,摩羅一個縱身,便直接跳到了長壽橋另一邊的高地上,而知足天魔尊自然也是緊隨其后。
“奸賊!哪里走!”
此時趕到的趙循義自然不可能光看著,就要上前追擊,然而就在這時,這座橫跨陰陽界的長壽橋突然一個震動。
轟隆??!
巨大的爆炸聲突然從橋下傳來!接著整座長壽橋竟然開始解體,一塊又一塊巨石從橋上跌落陰陽界中
“什....!該死!”
趙循義見狀神色頓時大變,連忙止住沖勢,趁著橋還沒徹底坍塌,幾個飛躍就回到了長壽橋的一側(cè)。
而另一側(cè),摩羅和知足天看著這一幕神色也總算松弛了幾分。
與此同時,在他這一邊,洪伺察還有其他諸多身穿黑衣的自在天魔教弟子也紛紛出現(xiàn),跪倒在了摩羅面前。
“很好!長壽橋一斷,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飛躍過來,等柳秋蟬和趙循義他們找到下山的路,柔然那邊的天羅地網(wǎng)也早就布成了,洪權(quán)你這次做得不錯!從今日起你就是新任的四王天魔尊了!”
“多謝教主!”洪伺察頓時發(fā)出了驚喜萬分的聲音。
而摩羅則是眺望著陰陽界另一邊的泰山風(fēng)景,尤其是那座玉皇頂,好一會兒過后才滿臉復(fù)雜地收回了視線:“不愧是天下第一,但縱橫江湖靠得可不僅僅是武功,你一個孤家寡人,如何逆天?”
“回去吧?!?p> 轉(zhuǎn)過身,摩羅氣勢不減地離開了陰陽界,洪伺察等人更是恭敬地跟了上去,只是在和摩羅自小相識的知足天眼中,摩羅那看似沖天的氣勢,和剛來泰山時相比,卻是多了幾分頹然和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