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著(一)
駱洛去找乘風。駱楚不知從哪里出來,來到駱洛的身邊,剛才兩人小吵了一架,駱楚悶著聲沒說話。駱洛也只淡淡的看他一眼,便自顧往前走。
“洛兒~”駱楚委屈巴巴的:“我奔波來找你,風塵仆仆馬不停蹄的,你卻兇我……”
要不是多年來的習慣,駱楚撒嬌時的軟糯嬌柔語氣,早讓駱洛惡寒掉了一地雞皮疙瘩,連磨子都躲避的離他們遠遠的。
“好好說話,我可沒兇你?!?p> 駱楚快走幾步,追上駱洛,伸手稍稍的握住了她受傷的左手。她左手受了傷,沒力氣,再怎么生氣也甩不掉他的牽制的。
駱楚笑意盈盈:“是我錯了,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洛兒,以后不要用那種冰冷的語氣跟我吵架吧,可把嚇壞我了。”
駱洛未正眼看他,可余光都是滿臉討好又白衣輕塵風度翩翩的他:“我收了一個小弟?!?p> “小弟?多???”小弟不也是個男人嗎?駱楚表情可豐富了些,但沒敢抗議。
“十歲。”
“半大的孩子,不小了。洛兒,男女有別,以后可不能離他太近?!瘪槼皇洲D(zhuǎn)著折扇,一手牽著駱洛。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他也是才十歲。
駱洛輕嘁一聲,退開幾步,要放開他的手:“男女有別,別像個小流氓一樣牽我手?!?p> “哎,洛兒,你現(xiàn)在穿著男裝,哪里有男女之嫌可說?”駱楚耍著,戲笑,就是不放開她的手。
駱洛一滯,沒有駱楚提醒,她都要忘了自己現(xiàn)在著的男衣、修的男顏。不過他耍賴的模樣真是沒有男子風度,駱洛是甩不掉他的。
兩人并肩走,漸漸遠離了熱鬧的市集。身后的天空繁星綴著明燈,黑幕中的點點熒亮越來越多,慢慢的像無數(shù)的螢火蟲要點亮黑色夜幕。
晚風習習,磨子跟在他們的身后,在屋頂上,看著在月光下的他們,身后投下一片相依的影子。
乘風換上了駱洛給的新衣,窩在破房里的草堆,從破落的屋頂看著外面輕漂的孔明燈,他閉上眼睛,暗下許愿。
屋門被踢開。乘風被下得一激靈,進來的兩人在黑夜里看不清,他伸手撿起地上的磚塊扔了出去,然后逃似的躲到柱子后面。
磚塊飛向了駱楚,駱洛抬腳把磚塊踢走,開口道:“出來?!?p> 聽到熟悉的聲音,乘風從柱子后面出來。姐姐身邊站著一個儒雅的男子,握著折扇的手節(jié)用力得泛白,臉上也咬牙切齒的模樣。
駱楚著實被那朝臉飛來的一板磚嚇得不輕,眼前衣服干凈卻頂著一頭雞窩的小乞丐還表演著無辜的表情,駱楚一想到他以后會和駱洛走得很近,牙癢癢。
“你想弄死我嗎?”駱楚問。
“我沒有?!背孙L搖頭。他真沒有,只是下意識的防備而已,要是知道進來的人是姐姐和姐姐的朋友,他才不會那樣做。
“沒有?沒有你朝我丟磚頭!”
乘風低頭不語,辯無可辯。駱楚像贏得了勝利般,得意的笑了幾聲。駱洛對他幼稚的行為感到無語,把手里的孔明燈給了乘風。
孔明燈上寫著“待乘風”三個字,乘風不像其他乞丐,他認得字:“為什么給我?”
駱洛道:“丟了也是丟了,不如給小孩玩?!?p> “謝謝姐姐。”乘風開心的手下。
駱楚撇嘴不說話。等回到了客棧,駱楚讓磨子找來一把剪刀,讓磨子抓住在院子里放孔明燈的乘風。
駱楚和磨子都冷冷的看著自己,駱楚手上又拿著簡單,乘風感覺不太好,磨子一靠近,他便慌忙的躲開,繞著柱子跑。
“你要干嘛?我不是故意丟你磚頭的!”乘風邊跑邊解釋,他知道了,這個文文弱弱的人,小肚雞腸錙銖必較。
磨子跳過回廊,一把抓住乘風的后衣,不管他掙不掙扎,面無表情的,拖著乘風,像拖著一具會動的尸體一樣,把他拖到了駱楚面前。
“給我站好!”駱楚嗷他一嗓子,毫無威脅的力度。
乘風不敢動,怕磨子:“你們趁姐姐不在欺負我……”
駱楚邪惡一笑,抓住乘風的頭發(fā),一拉一剪,一撮臭臭的亂毛掉地上。乘風只覺得頭頂有風吹過,涼涼的……
駱洛卸了妝,洗完澡,換回女裝出來時,見到一個小光頭坐在臺階上,郁悶的托腮。
駱洛走進,駱楚說:“從此以后,他就剃度出家了,世間紅塵瑣事都與他無關(guān)。小光頭,出家人,離女子遠些,避嫌,就比如離洛兒遠點。磨子,拿頂帽子給他,太晃眼了。哈哈……”
男兒有淚不輕彈,乘風被別人圍打時也不曾掉過一滴眼淚,此刻自尊心被駱楚打得狠狠的,想要哭又忍著:“身體發(fā)膚取之父母,你又不是我親人,怎么可以剃我頭發(fā)!”
“那你就把我當成你爹,把洛兒當成你娘不就好了嗎?”駱楚像在逗乘風,又像無比認真的建議,毫無愧疚的惡搞。
“姐姐那么年輕美貌才不會有我那么大的孩子呢!你那么可惡才不配當我爹!哼!”
“你們兩個,別吵了。”一個真小孩一個假大人,駱洛皺眉,安慰乘風:“你頭發(fā)太臟,都是虱子,不剪容易生病?!?p> 乘風聞言,心里沒有那么難受,但還是很討厭駱楚:“姐姐,他剛才威脅我,說我敢動一下他就把我脖子剪斷?!?p> 駱洛目光涼涼的轉(zhuǎn)向駱楚,駱楚立馬反戈一擊:“洛兒,這小孩說謊!我那么文弱,哪有力氣剪斷別人的脖子呀?”
“別吵了,回屋睡覺?!瘪樎宀还軒湍沁叾疾缓?,索性不幫。
駱楚不和這個小屁孩逗玩了,愉悅的和駱洛走回房間。駱洛以為他會做些什么的時候,駱楚點了燈,坐下來,語氣沉沉:“象崎忌給我來信,說塔塔部落前夜偷襲了?!?p> “哦?!瘪樎逭Z氣出奇的平淡:“他沒擺平?”
“擺平了?!瘪槼枺骸澳悴粨乃麊??不擔心他有沒有受傷嗎?”
“一個小小的部落要讓南洋大軍統(tǒng)帥受傷不太容易吧,我干嘛瞎操心。但是嘛……”頓了頓:“啟國的部落起兵沒去攻周圍城來開疆擴土,而是先去攻了涼國,他們有什么目的嗎?”
可能沒什么目的,但不可否認真的有點傻。雞蛋撞石頭的先見結(jié)果,那個首領(lǐng)塔塔干嘛這么賠兵賠錢的。
“也許想挑起兩國戰(zhàn)事吧?!瘪槼共瑁@然對這個不太關(guān)心:“洛兒,你真不關(guān)心象崎忌嗎?”
“有點?!?p> 駱楚一頓:“那我呢?”
“不太?!?p> 估計他又要作了。駱洛倒在床上,敷衍回答,她不是很累,脫了鞋子和衣便睡。
“洛兒~”
駱楚傷心爬上床,駱洛抬腳定在他胸口,說:“吹燈?!?p> 駱楚先下床吹燈再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