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墨,秦皇漢武的秦;舞文弄墨的墨。
家庭算是書香門第,說不上是富賈一方,也算是小康水平偏安一隅。
之所以叫秦墨,是因為家人想讓我滿腹經(jīng)綸,揮斥方遒,做一個文采飛揚才華橫溢的男孩子。
但是事與愿違,從小到大我闖的禍估計兩本書都寫不完。
拿石頭打破了鄰居家的玻璃;用彈弓打別人家養(yǎng)的鴿子;撩女孩子的裙子把女生氣哭告了老師……諸如此類數(shù)不勝數(shù)。
之所以一直沒有被我爸揍死就是因為學習太好,而且有個“過目不忘”的本事。
小學的時候背古詩,別的小孩都在搖頭晃腦或是眉頭緊蹙,而我看了幾遍就開始嬉皮笑臉的揪前面女生的辮子,或者把橡皮扣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扔周圍的同學。
起初這一舉動讓語文老師很是不爽,總是呵斥我:“秦墨!你干嘛呢!背會了是不是?來來來,站起來給大家背一遍!”
可是幾次之后,她發(fā)現(xiàn)我總是背誦的滾瓜爛熟,也只能惱火的讓我:“背會了別影響其他人!”
就這樣,從小到大我的學習成績從來沒讓人操心過,對于老師和家長來說這無疑是個噩耗。
闖禍了以后根本沒法在學習成績上拿捏我,只能每次都讓我自娛自樂就好,別影響其他人。
甚至高中的時候,班主任明令禁止:任何人不許和我廝混在一起逃課打籃球,逃課去網(wǎng)吧打游戲,否則考試的時候我會是前五名,而和我廝混在一起的朋友們就……
總之,就這樣一路跌跌撞撞的撞進了大學的校門,可是天不遂人愿,我一個文科生卻報考了一個理工大學的中文系,我發(fā)誓當時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估計就是被學校官網(wǎng)首頁那“985”和“211”沖昏了頭腦,以至于身敗名裂,成了很多同學的笑柄。
理工院校學文學!這得是多想不開??!
但是覆水難收,想改志愿是不可能了,這個大學就算硬著頭皮也得讀完!
于是坐著火車,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
然后懷著忐忑的心推開了宿舍門。
“呼?!?p> 我松了口氣:還好,宿舍里氣味并不難聞,沒有瓦斯爐爆炸現(xiàn)場的感覺。
只是……有個正在鋪床的兄弟……歲數(shù)好像有點大啊,難不成是成人高考進來的?
“咳咳。”
我輕咳了兩聲,把正在打掃房間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那個……我是你們的室友,中文系的……”
那個看起來歲數(shù)較大的大笑了一聲,一把摟住了我的肩膀:“不錯不錯,文質(zhì)彬彬的一看就像中文系的!”
“那個……大哥您是哪個系的?”
我有些尷尬的問道。
本來想叫大叔的,思來想去還是叫成了大哥。
結果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爆發(fā)出了禮貌而更讓人尷尬的大笑。
坐在上鋪正在看書的一個眼鏡男生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指著那個大叔道:“這是咱們宿舍小胖的爸爸,小胖出去上廁所了,不是你兄弟,你得叫叔叔,哈哈哈……”
另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生也笑的前仰后合,話都說不出來,他的笑聲就好像是發(fā)情的犀牛一樣,盡管我也不知道發(fā)情的犀牛聲音是什么樣的。
正在我大腦短路,尷尬的楞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時候,小胖回來了。
他父親這才一把拉過他,介紹道:“這是我兒子,賀云長,他從小就胖乎乎的,我們自家人都叫他胖墩兒,你們以后叫他小胖就行?!?p> 我撓了撓頭,笑的要多尷尬就多尷尬,伸手道:“你好,我叫秦墨……”后半句“是你叔叔”讓我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這次烏龍又讓這三個室友打趣了我好久。
而我在內(nèi)心中則暗自竊喜:都拿我當老實人了是吧……以后有你們好受的。
沒過幾天,我們四個人就已經(jīng)成為了狐朋狗友。
戴眼鏡的叫吳天一,是信息工程專業(yè)的,外號眼鏡,這樣好記。
那個五大三粗,每天睡覺打呼嚕就像打雷一樣的叫趙瑜挺,本校親兒子專業(yè):飛行器設計工程專業(yè)的。
我給他賜了個外號:“夔”。
因為山海經(jīng)里說:狀如牛,蒼身而無角,一足,出入水則必有風雨,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其名曰夔。
我剛開始知道夔牛絕不是因為山海經(jīng),而是在小說《誅仙》里看到的,后來查了查出處是在山海經(jīng),這才讀了《山海經(jīng)》。
最后,為了報小胖老爹的那次尷尬之仇,我給小胖改了個外號:二黑。
起初小胖是誓死不從,結果大家一致同意,覺得二黑比小胖順口,所以這事也就在小胖不情不愿中敲定了。
他們都有了外號,而且都是我賜的,這時那三人才覺得事情并不簡單,我絕對不像是個老實巴交的文學“腐儒”。
于是七嘴八舌的討論該給我起個什么外號好。
只不過肚子里面墨水有限,根本不像我給人起外號一樣信手拈來。
這一點上,三個理工男加在一塊也不是我這個天才文史男的對手,所以給我起外號這事也就成了馬歇爾計劃,暫時擱淺了。
開學前一天,宿舍四個人一起去吃了碗涼皮結義,排出了一二三四。
讓我驚訝的是,我五月的生日,竟然坐上了宿舍“老大”的位置,其次是夔,眼鏡和二黑。
算了,當個帶頭人也不是什么難事,從小到大我都是各種惡作劇的組織策劃人,所以對于“老大”這個位置并不怎么陌生。
四人回了宿舍,又聚在一起討論起草宿舍的“舍規(guī)?!?p> 我是老大,所以上來第一條就寫了個:“宿舍不禁煙!”
這無疑是廁所里扔炸彈,激起民“糞”。
其余仨人立馬不干了,除了我以外,他們?nèi)齻€都不會抽煙。
而我也是因為高中的時候學壞不學好,染上了這個陋習,想戒卻戒不掉了。
“不行!”夔仗著身材魁梧,第一個反對道。
“我聞不慣煙味兒!要抽你去廁所,反正不能在宿舍里。”
“就是?!毖坨R也附和著。
“再說每天都有宿管檢查,要是聞到煙味肯定沒好處!”
二黑屬于墻頭草,一見兩個人都反對我,也“投敵”而去。
我心里悲呼一聲“噫吁嚱!”
只好低頭投降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以后抓住他們的把柄,再慢慢往宿舍迂回!
心里想定了,也就順了他們的意思,把第一條規(guī)定劃掉了。
之后,經(jīng)過一系列民主的討論,諸如:每天必須洗腳洗襪子等一系列規(guī)定,終于在我們宿舍頒布了。
規(guī)定被貼在了門上,如有違反者,五十個俯臥撐或者請客一頓飯二選一。
大學的生活就這樣轟轟烈烈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