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機場門口亂作一團,門口的保安,警察紛紛向我撲來。
我瘋了一樣往里面沖去,剛跑了幾步,感覺腳脖子一緊,“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還沒等我反應,胳膊就被人別到了后邊,然后有人一膝蓋就頂在了我的背上。
眼前猛的一黑,這一下差點讓我暈過去,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各樣的酸痛感。
“不許動,如果再反抗,我們將以擾亂公共治安罪對你進行處罰!”
我知道今天肯定是進不去了,索性也就放棄了抵抗,趴在地上大聲哭了出來。
也許警察覺得我有些可憐,沒有把我?guī)ё?,只是把我攆了出去。
我抱著韓果給我的包裹,坐在機場門口嚎啕大哭,在別人眼中,或許我就是個瘋子,是個傻子。
所有的回憶,伴隨著小箱子里每一件不值錢的小禮物,全部都涌進了腦海里。
我拿出我們一起照的大頭貼,越看眼淚流的越多,越看心里越難受。
為什么非要把所有存在聯(lián)系的藕斷絲連,都要斬的干干凈凈。
難道這樣就不會心痛了么?
可……
我會啊……
我也會心痛的冷流滿面歇斯底里,也會放聲痛哭,我不止是只會笑著說“沒事”,我也是個有血有肉,有心有肺的人啊……
這一別,也許以后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了,我就坐在門口一直哭到了天黑下來,一架架飛機從頭頂飛過,我也不知道,果果究竟在哪。
門口值班的警察看不過去了,問了我為什么事傷心難過,我卻什么都沒有說。
最后只能無奈的派人開車把我送了回去。
我冷的厲害,坐在車上還止不住的打擺子。
人家看我這樣,只能把暖風開到最大。
“小伙子,這是為情所困了吧?”
我吸了吸鼻子,把目光移向了窗外,默默點了點頭。
開車的警察看了我一眼,然后回過頭去笑了出來。
“真羨慕你們?。 ?p> 我不思其解,看著夜色目不轉(zhuǎn)睛,小聲的反問:“有什么好羨慕的?”
他又笑了笑:“你們呀,生活在象牙塔里,每天還能惦記著愛恨情仇,愛一個人就能付出一切,不用為生存著想,想愛一個人就愛,想恨一個人就恨,自由自在的多好。”
我沒說話,依舊抱著小小的包裹,沉默的看著外面。
“小兄弟,好好讀書吧,路還很長,雖然不知道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人總要向前看,你放不下過去,就沒法向前看,始終看著過去沒有意義,你能回得去么?”
“想開點吧,你以后路還長著呢,沒有過不去的坎,過去的事,你得學會放下?!?p> 我嘆了口氣,小聲自言自語道:“談何容易啊……”
……
回去以后,不知是凍著了,還是因為心情太差,我一下病倒了。
連續(xù)三天高燒不退,這可把三個室友忙壞了,每天給我買飯喂藥,夔要帶我去醫(yī)院,卻被我拒絕了。
一直到第四天,終于退了燒,胳膊上被燒起了一個大泡,疼的厲害。
眼鏡問我這幾天是不是燒迷糊了,時不時就喊著韓果的名字,然后就哭。
我渾身酸軟無力,也沒回答他。
掏出手機來,一看嚇了一跳,三天沒回信息,微信已經(jīng)如同爆炸了一樣。
梁靜一直問我有沒有好一些,每天都問,早一條,晚一條,從沒有間斷。
林雪兒也是,焦急的問我怎么樣了,甚至有時候半夜還會問一聲。
蘇欣問了一下,見我一直沒回,也就沒有下文了。
孔軒最絕,直接把每天開會的視頻給我發(fā)來了,除了視頻,屁都沒放一個。
我托室友幫我?guī)Х萦杏退娘?,三天都在喝粥,實在撐不下去了?p> 夔也倒是實在,直接跑出去給我買了份紅燒肉。
我就著米飯越吃越香,吃飽之后還不忘把湯都拌了。
然后身子總算有了些力氣,我鼓起勇氣,忍著疼把胳膊上燒起來的泡挑破了。
我似乎也明白了,舊的東西沒必要拽著不放,破鏡難重圓,這是已經(jīng)改變不了的事實了。
所以我重新拿出了小包裹,把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拿出來,想要把這些對于曾經(jīng)意義重大的物件,最后一次留在腦海里。
然后親手把那些照片撕成了碎片,跟著所有的東西一同丟進了垃圾桶。
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我悄悄對自己說……
……
晚上我去了酒吧,王洋沒有合適的鼓手,就等著我回來了。
“怎么樣,好些了么?”
林雪兒剛一見我,就一臉關切的問道。
“沒事兒?!蔽倚χ嗣念^。
“身上稍微還有點軟,明天就能好!”
林雪兒白了我一眼:“你就好好逞能吧!”
“對了,這個給你!”林雪兒從兜里掏出了兩張票,遞給了我一張。
“這是……”
“城市森林音樂節(jié)的票,你一張我一張?!?p> 看我疑惑,她又解釋道:“王洋哥給的,咱倆一起去吧?”
我點頭答應,以前就特別喜歡音樂節(jié),只是一直沒機會去,聽說國內(nèi)很多有名的樂隊都會到場,一定很有意思。
“秦墨,病好點沒?”王洋笑呵呵的拍了拍我肩膀。
我哈哈一笑:“好多了,打會鼓運動運動就更好了!”
王洋對我豎了豎大拇指:“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
林雪兒在一旁小聲嘟囔著:“我看八成就是心病,還不是因為韓果?!?p> 我彈了她個腦崩:“不提了,都過去了?!?p> 然后轉(zhuǎn)身上臺。
隱約聽見背后的林雪兒說:“虛偽……”
我上臺正要試鼓,王洋又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小秦,問你個事?!?p> “王哥你說?!?p> “你有沒有寫過歌?”
我點了點頭:“高中的時候?qū)戇^?!?p> 王洋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興奮道:“太好了,我正為這事發(fā)愁呢!”
“什么事?”
“小秦,音樂節(jié)有我朋友一個樂隊,請咱們上臺來幾首,這時間匆忙,也來不及創(chuàng)作了,你要是寫過,就拿幾首出來,咱們排練排練上臺演出!”
王洋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他一心都在音樂上,沒有自己的歌是不可能的。
“王哥,你就甭安慰我了,以你的才華,現(xiàn)寫幾首不也跟玩一樣么?!?p> 王洋嘿嘿一笑:“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丫真是一人精,我讓你拋頭露面你還不領情。”
“好好好,多謝王哥美意……”
舊人已去,身邊的人還在,他們都希望我快樂,他們都在想看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