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低頭看了下手表,凌晨三點(diǎn)多,距離剛才停車,才過了一個小時而已。
她解開安全帶,站起來,探頭望去,看到門口有個人在安靜地抽煙,還時不時抬頭朝外面望去。
這時,夏果聽到窗外有動靜,她撥開簾子,看了出去。
隱約可以看到遠(yuǎn)處有幾個人,打著手電筒,撐著傘。
“喂!你們快點(diǎn),撒個尿要這么久的嗎?”門口抽煙的那個人朝著雨里的人大聲喊了起來。
夏果聽出這個聲音應(yīng)該是其中一個指導(dǎo)員的,原來他們?nèi)シ奖懔?,她心想他們走得可真遠(yuǎn)。
正要把簾子合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雨里的那幾個人突然狂奔了過來,手里的雨傘都掉在了地上,幾人不管不顧,一直在往前跑。
怎么回事?!
他們看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追著似的!
離得有些遠(yuǎn),外面又伸手不見五指,只有憑借外面那幾人手里瘋狂抖動的手電筒光線,才能勉強(qiáng)看到那幾人的身形,后面具體有什么東西,夏果看不清楚。
她趕緊把旁邊的幕新叫醒,“你看,是不有什么在追他們?!”
幕新剛剛醒來,一時有些迷糊,下意識的順著夏果指的方向看去,只看隱約看到到外面有人在奔跑。
門口的那個人也已經(jīng)看到了,趕緊拿上手電筒,跳下車向他們跑了過去。
盯住看了一會兒,幕新這才感覺有些不對,連忙起身走到駕駛座。
車鑰匙還在鑰匙孔里,他將車發(fā)動起來,打開車頭的照明燈,連按了幾聲喇叭。
一車的人驚醒過來,一時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七嘴八舌的聊了起來。
“怎么了?”
“車怎么停了?”
“哎呦,外面下的雨真大!”
“咦?你們看外面有人在跑哎!”
“他們是去方便了嗎?怎么也不打把傘呢?”
………………
夏果緊緊盯著窗外,隨著他們越來越近,她看到他們后面跟著一個黑影,那是什么東西!像狼又像是……
夏果只感覺腦皮一陣陣發(fā)緊!
跑在后面的那個人竟被身后的黑影撲倒在地,夏果只聽到一聲慘烈的尖叫聲,之后再沒了聲音。
那個黑影將那個人拖到了黑暗里,在夏果看不到的地方。
綿綿不窮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正在盯著他們,似乎只要他們走出車廂,就會消失在黑暗里。
其他幾個人似乎是嚇到了,竟然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幕新將車燈打開,按了幾聲喇叭,他們才像回魂了似的,開始沒命的狂奔。
下去了三個司機(jī),三個指導(dǎo)員,此時回來的只有四個人,渾身都淋濕了,回到車上還在顫顫發(fā)抖,講不出話來。
幕新看到幾個人沖到車上,后面也再沒有人之后,趕緊關(guān)了車門。
車上的人已經(jīng)嚇呆了,紛紛面面相覷,年輕的小姑娘更是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后面坐著的一個人率先回神,玻璃上都是水珠,他便想打開車窗,準(zhǔn)備探頭去看外面的狀況。
“不要開窗,將簾子全都放下來?!蹦恍缕鹕韺Υ蠹艺f道。
他走到回來的四個人身邊,給他們每人披了件毛毯,問道,“怎么回事?”
“沒……沒看清……是……黑影……撲倒了……李……”說話的是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司機(jī),顯然是受到很大驚嚇,說話也變得哆嗦起來。
“加央……加央也被捉走了……”
稍微年輕點(diǎn)的司機(jī)此時嚇的直往車?yán)锩孀撸弥荷w住腦袋,不敢看外面。
夏果倒了四杯熱水,遞給他們,過了好一會,幾個人才找回聲音,說起了事情的過程。
老司機(jī)整理了一下思緒,哆哆嗦嗦地說了起來。
“之前吃泡面的時候,湯喝多了,我們幾個有些尿急,就準(zhǔn)備下車去小解,李指導(dǎo)員說他也想去,就跟我們一塊去了?!?p> “外面下著雨,我們都打了傘,走到山堆那,李指導(dǎo)員說要上大的,要往里面走走,我陪他去了,其他幾個人在一邊等我們,可是李指導(dǎo)員剛蹲下,就有一個黑影撲了上去,我嚇?biāo)懒?,趕緊往外面跑?!?p> “也沒顧得上李指導(dǎo)員,只想著趕緊跑,我們幾個拼命地往回跑,半路上跑在后面的加央也被捉走了?!?p> “我們也沒看清是什么東西,外面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楚?!?p> 大家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都沉默了下來。
“……是不是狼啊,高原上荒地多,野生動物也多……”突然有人說了一句。
“應(yīng)該不是狼……”
老司機(jī)是本地人,雖然國家明令禁止不讓狩獵野生狼,可是高原上地廣人稀,野狼經(jīng)常出沒,氣候不好的時候,它們更是經(jīng)常到家里的羊圈牛圈里偷吃年幼的崽子。
牧民們在畜牲們生崽的時候,經(jīng)常徹夜拿著土槍守護(hù)著,每次都能與那些高原狼遇到。
在火藥器具下,兇猛的高原狼基本上是必死無疑,狼肉解饞飽腹,狼皮還能偷偷買給那些外地過來收皮子的商人。
也買不上什么價,還不如一張羊皮值錢,但是多少能填補(bǔ)家用,買幾袋白面給孩子們吃。
剛才老司機(jī)雖然沒有看清對方的樣貌,可是身形大小與那野狼完全不同。
“或許我知道它是什么?!苯锹淅锏膫鱽硪粋€帶著口音的男聲。
眾人齊刷刷地看過去,是那個黝黑的志愿者,他似乎是八宿當(dāng)?shù)厝恕?p> “我們當(dāng)?shù)亓鱾髦@么一個傳說……”
“深夜的荒野,會有夜叉搜尋落單的人,碰到了,就沒命了,所以我們那,從來都是天黑就閉門了,絕對不會在晚上出去……”
多吉講到這里停了一下,緊張地抿了抿干澀的嘴唇,環(huán)顧四周,似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雙手環(huán)胸,抱緊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