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妹控嗎?”
“什……”
顏建池的神色當(dāng)時就變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好巧不巧,該死的胡迪突然在他肩上一拍,嚇得人渾身一激靈,急急忙忙地回過頭去瞪著眼看,都忘了反駁了。
“兄歹。”
胡迪的臉上蕩漾著春風(fēng)般的微笑,堅定地豎起了大拇指,夸贊道:
“你妹!”
“哎呀!煩死啦!”
“兄弟!兄弟!見到你妹妹這一刻,我就知道我們這么多年交情,沒有白費?。 ?p> “她才初一?。∧闶切笊??!”
“啊……???”
胡迪一聽,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笑容愈發(fā)蕩漾道:
“那不是更好嗎?”
“滾!”
顏建池眼鏡一顫,拍豬蹄似地掀飛了搭在肩上的手,一臉的不屑。他回過頭來時,眉頭正憂郁地深深緊鎖,一雙眼睛怒目而視著,抬手道:
“我可不是妹控!我……唉?哎人呢……?小雪?!小雪——!?!”
他一轉(zhuǎn)身,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還在面前的雪晴突然就不見了,急得他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地到處扭頭亂看,一通找啊,滿頭的汗都下來了。顏雪晴不見了三秒,整個人失魂落魄,嚇壞了。
“還說你不是妹控呢,嗯?”
“我妹呢?”顏建池也顧不上反駁了,急得直問:“看見了沒?!我堂妹呢??”
“那兒呢?!泵字叟伺臁?p> 剛才的情景米舟都看見了,就是趁著顏建池一回頭的功夫,從他的懷里走脫的。她也沒走遠(yuǎn),就站在一邊,正咬著手指盯著哥哥看。
顏建池呼地松了一口氣,丟了的魂一下子又飛回來了。
剛放松了些,就聽胡迪說道:
“你這個妹妹,跟你挺親的???”
“那是!”顏建池一聽這個,立馬精神抖擻,炫耀似地答道:“我和她是從小玩到大的!”
胡迪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冒出一句:
“……誰玩誰?。俊?p> “……?。。 ?p> 顏建池這下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了,攬起手對著罩帽哥就是一陣猛抽!此時此刻,誰還管跟道館主有什么仇什么怨?攘外必先安內(nèi)了再說!
“哎!哎!真打呀啊?!啊……哎喲!”
“我打死你!”
顏建池是真的發(fā)火了,下手一點都不帶含糊的,打得胡迪雙手抱頭,連聲求饒。到最后眼鏡都歪了,他還不肯收手,邊打邊罵道:
“她才初一??!你說話注意點!!這么小的女孩子,你說話都不過大腦的,你有沒有一點成年人的覺悟啊???”
罵到這兒,護妹心切的顏建池,就已經(jīng)和不著調(diào)的胡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蛟S是有感于此吧,眼鏡又扶了一下眼鏡,書生意氣地?fù)]斥道:
“站有站樣,坐有坐樣,穿著要整潔,說話也要得體!這些都是我們當(dāng)哥哥、做姐姐的,必須要有的!因為我們是弟弟妹妹的榜樣,要言傳身教??!你懂不懂?你懂嗎?你看看我!”
話雖然說重了些,但意思是很到位的。
這一番話慷慨激昂的,說得米舟想鼓掌,胡迪想落淚。眼看他羞愧得都快認(rèn)錯了,卻忽然聽見一句天真無邪的童聲響起,率真地問道:
“哥哥,你為什么在劈叉?。俊?p> “。。?!?p> 此時,無數(shù)的訓(xùn)練師低調(diào)路過,零零星星地不時有指指點點。
妹妹的提問,就像一下子揭開了皇帝的新裝,一道無形的高光照了下來,大燈打給了三個正在高踢腿玩劈叉的男生。每個人都大開著雙腿,單腿立著,身子顫顫巍巍的已經(jīng)持續(xù)至今了。
在這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顏建池覺得自己想死。
偏偏胡迪還非要補上一句:
“弟弟妹妹的好榜樣!”
“啊啊啊啊啊啊——?。?!”
顏建池抓狂撓頭,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想撤下來,可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只腳站得時間已經(jīng)太長了,一動就覺得發(fā)麻,一麻就酸爽難忍。
妹妹疑惑地看著哥哥這番表現(xiàn),完全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顏建池此時是真的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涼得更透一些!
“小顏同學(xué),這是龍門大學(xué)的規(guī)矩呀?!?p> 米舟微笑、親切、而友好地說道。
他說這話時,一臉笑容燦爛如夏花,瞬間就讓顏建池如墜冰窟,讓胡迪瞪大了眼睛。兩人唰地一下同步扭頭,目眥欲裂地看向了顏雪晴,空氣中幾乎可以聽見一句無聲“不要!”,正從顏建池的聲帶中聲嘶力竭地傳遞出來!
然而,
太遲了。
“那我也要!”
炒雞可愛的小蘿莉天真又自然地接受了這個設(shè)定,甚至都沒有再多問一個問題,就義無反顧地加入了他們的行列。雖然她的身體還完全沒有發(fā)育,個子也顯得小小的,可身子的柔韌度卻是四人中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不愧是水做的骨肉。
唰——!
顏建池聽見了自己的心在滴血。
小女孩一個漂亮的高踢腿,倩影一晃便一步登天,一腳踩在了和她齊胸高的臺子上,好一道漂亮的一字馬!鍛煉到恰到好處的肌肉緊緊一繃,就把牛仔褲勾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地,劃出一條絲滑的線條,流暢無比。
“哥哥!”
顏雪晴輕松地做出了最難的動作,一邊維持著一字馬的動作,一邊紅著臉揮舞著小手,高興道:
“怎么樣~?怎么樣~?”
“嚯,真厲害!”米舟率先夸獎道:“你是體操隊的嗎?”
“嘿嘿嘿?~~”
妹妹的臉這下更紅了。
哥哥此刻面如死灰,心如刀絞,想說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想喊卻又不知喊什么好,整個人都像是木了一樣。就這,胡迪還要在他尸體上補上一句:
“你都言傳身教了些啥呀?”
“……”
有的人活著。
他已經(jīng)死了。
雖然還沒有到點,但如果此刻此刻網(wǎng)抑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的話,我想,他留下的辭世詩大概會是“有些人20歲就死了,直到80歲才埋”吧。只是這么一想,他便又突然開始思考,自己到底能不能活到80歲這個問題。
“好無聊哦,不玩啦!”
顏雪晴說著,游刃有余地放下了腿,嚯地一下又猝不及防地抱住了米舟,嬌滴滴地撒嬌道:“米哥哥!飛飛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會飛了呢!”
顏建池一愣,瞬間活了過來。
兩眼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