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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運筆記

第二十九章 十里紅妝

厄運筆記 十八叔 2172 2020-09-21 22:43:10

  良田千畝,十里紅妝。

  那是舊俗中嫁女兒時,才會出現的喜慶場面。

  只是如今當這場面出現在詭異的里世界中時,這十里紅妝也顯得陰森可怖起來。

  陸小川看著石窗外的景象,和八角坑中被血月照亮的八爪美人蕉,看來黑袍沒有騙他,儀式在嫁衣神像被放在門前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我們快換上他們的袍子和戒指。”

  在劇烈震動的尖塔內,人面蛛迅速的爬到八角坑的另一端,扒下另外兩名昏迷在地的黑袍的袍子以及綠色戒指,并將東西帶回到陸小川面前。

  陸小川給自己、七號和小魚各分了一枚戒指,袍子也是一人一件,而人面蛛則變化成了適當的體型,讓小魚騎在他身上,這樣在袍子的遮掩下,小魚看起來就能擁有一個成年人的體型了。

  穿戴好黑色袍子和綠色戒指后,陸小川又讓七號把坑里的那名為首黑袍弄暈,并拖著另外兩名黑袍一起,將他們安置在尖塔中的一處藤蔓密集處,有利于藏身的地方。

  “盜”亦有道,雖說陸小川搶了他們的保命信物,但也不能放任其不管,現在將他們藏起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被信使發(fā)現,以免成了那些厄的食物。

  不過陸小川有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就是三名黑袍被扒了袍子后,里衣穿的都是白大褂,看來在整個白巫會中,醫(yī)院的白大褂也是重要的象征物之一。

  穿戴上護身的信物,安頓好白巫會的三名醫(yī)生后,陸小川便來到了那面帶有兩個圓狀石鈕的巖壁前。

  雖說一旦這扇門被打開,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是陸小川無法預測和掌控的,畢竟在門外他將要面對的是來自里世界深處的信使,是一股未知的力量,但既然儀式已經開始,且無法中斷,那么即便險象環(huán)生,他也沒有后退的道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而且就在幾秒鐘以前,腦海中的那個神秘人又說話了。

  這次說的是,“降神、解封、收錄……”,難道她是想讓自己先召喚解封青魔神侍,再奪取對方的力量?

  陸小川和七號一人一邊,同時按下了那兩個圓狀石鈕。

  在劇烈的震動中,他們面前的這扇鏤刻在巖壁中間的門緩緩的向兩側打開,里世界的荒蕪景象逐漸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目光所及,是一望無盡的廢墟荒野。

  空中的一輪血月灑下紅色的光,在混著紫色泥土的大地上,綻放出了一朵朵猩紅色的火焰。

  地上似乎還有淺淺的一層河川外溢的積水,水的顏色是黑色的,差不多漫到腳踝位置,但看起來并不臟,黑中還帶了幾分凈澈,但是向四面望去,視線所及范圍內并沒有見到一條河流的影子。

  這似乎跟陸小川平時在厄運公館外見到的里世界景象,有那么幾分不一樣。

  在他們背后,是一條巨型地母蟲的干骸,目測有五六百米高,就這還只是出土見光的部分,再加上地下埋著的半截,總長估計有近千米了。

  看來,這就是古槐樹洞下尖塔的真實模樣了……

  而在遠處,十里紅妝的隊伍正在不斷向這里行進。

  位于隊伍中央的八抬喜轎在血月的照拂下,顏色顯得越發(fā)鮮艷,如同滴淌著血液一般,確切的說那不是一頂轎子,而是一乘披著喜簾的轎攆。

  轎攆架在八塊碩大的墓碑上,前四塊后四塊,這詭異的場景看著不像是迎親,反倒像出喪。

  每一塊墓碑上都攀爬著一個人形模樣的厄,沒有毛發(fā),通身皮膚雪白,還能清楚的看到皮下血管,只是這人形厄只有上半身,下半身像是被人用利器截掉了一般,所過之處還會留下紅黑色的液體。

  此外,墓碑的碑面上都用紅漆刻著一個人名,墓碑上方則各綁著一朵紅色的喜花。

  這八名墓碑轎夫在行進時,三步一跳,每到那一跳時,整個送親隊伍都會同時顛簸一下,墓碑下方還會濺起黑色的水花。

  整個場面透著一股詭異的喜慶感,尤其在看到那幾個敲鑼打鼓的是用頭撞的鼓面,吹嗩吶笛子的奏出的卻是哀樂,那詭異感就更濃重了。

  “小川哥哥,當年我太太太太外婆出嫁的時候,也是十里紅妝的大場面呢!”小魚指著前方的送親隊伍說道。

  “你怎么知道你太太太太外婆當年出嫁的事?”

  “以前我媽說的,我還夢到過呢!”小魚一臉驕傲的樣子。

  拋開那不同于現世的詭異氛圍不說,眼前這場面要是放在幾百年前,那絕對是大戶人家才有的手筆。

  “欸,那說不定轎子里坐的還真就是你太太太太外婆,要不待會兒你先去跟你家老祖宗打個招呼套套近乎?”

  “啊,不要不要?!毙◆~瞬間秒慫,“我突然想到,我太太太太外婆好像沒嫁過人……肯定是我記錯了!”

  在尖銳刺耳的哀樂嗩吶聲中,送親的隊伍越行越近,陸小川終于看清楚了那乘轎攆上到底坐著個什么東西。

  那是一個差不多有七八米高的巨大石像鬼,石像鬼通體漆黑,雙手交叉置于胸前,以盤腿的姿勢坐在轎攆上,隱約間還和嫁衣神像有些相似。

  在他的面部還纏繞著一只銀灰色章魚,章魚將石像鬼的臉完全遮住,緊留出一張緊閉著的嘴。

  此外,在轎攆的上方還攀爬著一個通體雪白,沒有毛發(fā),像是蜘蛛模樣的人形厄,說他像蜘蛛是因為他整個身子是往后倒下,雙手雙腳向后倒撐著爬在轎攆頂上,手指和腳趾肆意生長,如同樹根枝杈般纏繞固定在轎攆上方的四個角上。

  而在他的嘴里還叼著一塊破舊的木頭牌位,牌位上似是用尖刀就著紅漆刻了三個字——李綰綰。

  而在轎攆的前方以及左右兩側,還各伴行著一個看起來像是媒人的厄,和抬轎的半身守碑人不同,這三個厄都擁有完整的身體,穿著白色帶有血跡的長衫。

  但詭異的是,他們的項上都沒有人頭,只插著一根削的十分尖銳,印著血跡的木棍,而在他們的右手位置,則各托舉著一個頭顱。

  頭顱的黑發(fā)很長,幾乎遮蓋住了整張臉,一直垂到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而在截斷的脖子處,還會不停的滲出新鮮的血液來。

  看樣子這三個厄,就是此行前來的信使了。

  陸小川讓七號和小魚都做好準備,尤其是小魚,千萬不要露餡了,先看看對方的具體行動再說。

  就在這時,凄涼的鑼聲哀樂戛然而止,十里紅妝的隊伍突然停住了。

  距陸小川他們,大概還有兩百來米遠。

  與此同時,位于隊伍靠前方的一個半身守碑人,抱著墓碑一步一躍的跳了過來。

  慘白的臉上露出瘆人的微笑,口中的牙齒鋒利的如同刀片一般……

十八叔

不是很喜歡半身守碑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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