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被拒了，混不下去了，只能卷鋪蓋走人了?！?p> 方琳琳一通回復，陸鳴秒懂，并一下讀出了海量信息。
“不會是趙東吧。。。”
陸鳴忐忑地推測道。
“你每天都吃啥？咋長得那么聰明呢？”
居然真的猜中了！
陸鳴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好像方琳琳是有一段時間不跟趙東吵吵鬧鬧了，小群也沉寂了許久。原來他倆背后還搞這種小動作吶。
“你為他辭職的？”
陸鳴又問道。
“不算吧，我本來也打算換份好點的工作，這個事情只是加速了一下，讓我提前行動了而已?！?p> “他為啥拒絕你??？你們平日里不是玩得挺好的嗎？”
“他說沒感覺，還是做朋友。”
“呃。”
“我算是看明白了，搞啥也別搞辦公室戀情，抬頭不見低頭見，談崩了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最后只能離職收場。你看你和你前男友，異地戀分了也就分了，反正談不談也沒太大區(qū)別，手機一丟人就失聯(lián)，感覺跟個聊天機器人談戀愛也差不多了?？次?，大家還在一個部門呢，時不時還要討論下Bug，抬頭就看見他坐在旁邊，多別扭……”
方琳琳的話匣子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你完全不知道會從里面放出什么來。唯一知道的是，想要關上可不容易。陸鳴就看著一條一條會話瘋狂地從屏幕上蹦出來，方琳琳的手速和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的思緒真不是蓋的，遠遠看過來大約會被人以為是電腦中毒了。
“好吧?！?p> 陸鳴知道，其是方琳琳早就準備好了滿肚子的話，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讓她彈指一揮，把內心那個最孱弱的、要她保守秘密的小人崩走，然后她就能一吐為快了。
此時，趙東正安靜坐在那里寫代碼，身穿一件花枝招展的粉紅色外套，一灘爛泥一般窩在座椅上，抖著腿，不時喝口奶茶，從容悠閑。陸鳴一直覺得趙東和方琳琳簡直是絕配，兩個人都超外向加超愛玩，整天嘻嘻哈哈聊個不停，仿佛有用不完的能量。
這條騷氣的單身狗，怎么能拒絕方琳琳呢？陸鳴一點也想不通。
過了幾天后，方琳琳告訴陸鳴，她又去找李方博談了，會提前辦完離職手續(xù)，四月底五月初的樣子就會搬走，所以原本只需要陸鳴多負擔的一個月房租，忽然變成了兩個月。
當然，陸鳴也能體諒方琳琳想要盡快離開的心情，不管是為了不再尷尬地面對趙東，還是盡早拿到跳槽帶來的收入增長。不過，這也意味著陸鳴又要破費一大筆，一個人坐擁整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肉疼。就這兩個月，基本不可能找到合適的室友。
壓力山大啊。
——
轉崗產品之后，陸鳴即將第一次跟隨任爾思去拜訪一位合作伙伴，陸鳴也是為此而提前一周開始精心準備產品材料。
陸鳴從前對公司業(yè)務推廣的事情并不上心，也不知道自己設計出來的產品是如何從彼秀科技的產品部門流向客戶手中的。借著這次機會，她算是知道了個大概，B端的IT產品生產出來之后，公司會通過許多代理商賣到客戶手中，他們有的會直接推產品，有的會跟其他產品一起打包做解決方案，也會有一些提供特定的集成方案，總之跟我們平時買些個人消費品的過程非常不同。而這些代理商和集成商，就統(tǒng)稱為合作伙伴。
即將拜訪的這家公司與彼秀科技已經有好多年的合作了，兩位老板非常熟識，而且對方公司本身也有一定規(guī)模，購買過公司好幾款產品自用。任爾思一方面想試試能不能把他們發(fā)展成天使客戶，以驗證Xsight的市場價值，另一方面也是想跟他們探討未來在這款產品上合作的思路。
陸鳴從頭一天晚上起就開始緊張，拿著剛剛定稿的產品材料看了又看，生怕有所疏漏。第二天一大早，她穿著新買的小西裝，踩著平時不怎么穿的高跟鞋，拎上電腦包，按照任爾思給的地址徑直坐地鐵去了對方公司，在樓下的公園里等任爾思過來。
這里是市中心，跟彼秀科技所在的外環(huán)以外完全不是一個畫風。陸鳴感覺自己像是從鄉(xiāng)下進了城，她看著周圍精致的高樓大廈、寬闊繁忙的城市道路，干凈整潔的小公園，還有各色現(xiàn)代感十足的商鋪，這才像電視劇里商界精英們縱橫捭闔的戰(zhàn)場，動動手就是一場金融風暴。
“哇，陸鳴?！?p> 任爾思在約定時間前十分鐘趕到了對方公司樓底下與陸鳴會合。他第一次看到陸鳴穿得如此正式，白襯衣、小西裝、西服裙、絲襪加高跟鞋，還涂了口紅，一時之間差點沒認出來。
寫字樓大廳很寬闊，巨大的落地窗附近放了一些休閑桌椅，有便利店、咖啡館之類的小商鋪，進入電梯間前有閘機，保安在大廳前臺附近來回巡邏。陸鳴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不知道的可能誤以為整棟樓都是對方公司的資產。訪客需要拿身份證上前臺登記，發(fā)放吊牌訪客證，經過一系列手續(xù)才能通過閘機上樓。
陸鳴心中暗忖，這拜訪活動還沒開始就儀式感滿滿了。
坐電梯進入對方公司的樓層之后，陸鳴發(fā)現(xiàn)這間偏居一隅的辦公室還不到彼秀科技研發(fā)區(qū)的面積，公司內所有人都是一身商務風裝扮，忙忙碌碌的模樣。
“任總?！?p> 一位跟任爾思年紀差不多大，西裝筆挺，發(fā)型清爽的男子迎上來跟任爾思握手，滿臉笑意。
“吳總?！?p> 兩位大佬一陣簡短的寒暄，然后就一起進入了會議室。公司前臺的小姐姐用一次性紙杯端上茶水，被稱為“吳總”的男子召來另外兩人，其中一人向初次見面的陸鳴遞上了名片，他一頭偏分，帶著細框眼鏡，身材中等。名片上顯示他的名字是“李辰晨”，銷售總監(jiān)。
所有人就位，陸鳴與任爾思坐在一側，吳總和另外兩人坐在另一側，依次排開。任爾思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接上投影儀，會議室的燈光被關上，整間屋子瞬間暗了下來，只有屏幕發(fā)出的白光吸引著每個人的注意。
陸鳴專為這次交流做的PPT封面投影在了屏幕上，一切準備就緒。
“大家好，今天我們過來是因為我們公司正在孵化一款全新的人工智能產品，所以我想把我們當前的一些規(guī)劃和判斷跟大家探討一下，也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些合作機會?！?p> 任爾思表現(xiàn)出彬彬有禮的姿態(tài)，說道。
“這款產品已經上市了嗎？”
“還沒有，上市預計要到Q3（第三季度）。”
“好的?！?p> 所有人都轉過頭，側身面向屏幕，任爾思開始了他對Xsight的詮釋。
這個PPT來來回回修改了十幾稿，在任爾思的強烈要求下，原來陸鳴設計的五十幾頁的內容被精簡到了二十幾頁，陸鳴還一度擔心，這么少的內容會不會不好理解。但是當她聽見任爾思講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很多內容就在任爾思的腦子里，他能夠結合PPT深入淺出地將Xsight從行業(yè)前景、市場狀況、技術原理及應用場景等各個角度講明白，所有內容邏輯嚴謹、思路清晰。而且這個過程中還夾雜了大量超出陸鳴認知的思考，她也是第一次聽任爾思說起，不得不對任爾思心生敬佩。難怪他是CEO呢，這就是差距啊。
對面的三人也聚精會神地聽著，一時看看屏幕，一時又專注地看著任爾思，偶爾微微點頭表示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