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做戲
因此,張嫻完全當沒有聽見,繼續(xù)伏在白蘇蘇身上哭嚎。
“蘇蘇?。∧阍趺淳瓦@么不小心,就這么摔下來了??!”
“不……”
白蘇蘇原先如櫻花一般粉嫩的嘴唇,經過一上午的折磨,早就干裂的不成樣子,隨隨便便一張嘴,就會干裂露出血絲。
然而就算這樣,她仍然掙扎著想要說完。
蒼白纖細的小手漸漸捏緊,白蘇蘇努力瞪大眼睛,想求面前的這兩個“親人”,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卻再也沒有力氣,一松手,就倒了下去。
這次,她是徹底閉上了眼睛。
白朗整個人更傻了,慌忙躲到了墻角,大喊著說道:“死了!白蘇蘇死了!媽!她死了!”
被他這么一叫,張嫻也有些害怕了,顫顫巍巍的將水伸過去,想要探探白蘇蘇的鼻息。
劉天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極為慘烈的景象。
少女纖細的身影如一塊破布一般,沾滿了血跡,又被反復揉搓過,才被丟在骯臟的地面上。
即使距離不近,他依然能看出來,白蘇蘇面上的神情極為絕望。
但最讓他心驚的,不是那份絕望,而是整個破舊樓梯間地面上,隨處可見的血跡。
紅色。
到處都是紅色。
仔細查看,幾乎還能看出來白蘇蘇來回翻滾掙扎的時候,一點一點留下的痕跡。
單單是看著,都能感受到那份疼痛。
一步一步上前,劉天身上逐漸沾染了煞氣。
總裁對自家夫人的態(tài)度他看在眼里,自然也明白這個孩子的重要性。
但看著張嫻哭的涕泗橫流的樣子,他還是微微壓了些脾氣。
“替夫人叫救護車了嗎?”
張嫻身子猛地一僵,連忙蠕動著挪往別處,一邊爬,一邊帶著哭腔說道:“蘇蘇不小心摔下來了……我一時害怕……”
這意思,也就是說沒有醫(yī)生了。
劉天的面色更冷,立刻叫了蔣先生準備著,隨后一把將白蘇蘇抱起就要走人。
到了這個時候,他顧不上跟蔣先生保持距離,更顧不上跟張嫻算賬。
然而,張嫻卻是一路抹著眼淚,死皮賴臉的跟了上來。
“這位先生……蘇蘇到底是我女兒,你就讓我照看她吧!”
“不用!”劉天很是冷漠,“崔家不缺人手?!?p> “可是蘇蘇需要我這個當媽的呀!”
她幾乎是聲淚俱下,眼里包裹著的,亦是十足的真情實意,連劉天都有些猶豫了。
然而,他到底是親眼看過張嫻是如何苛待白蘇蘇,又是如何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小姑娘的臉面扔在地上踩,因此,始終沒有松口答應。
見狀,張嫻索性一狠心,直接跪了下去。
“這位先生!你就讓我跟著吧!”
一邊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只要過了這關,白朗肯定是保全的,張嫻一邊狠狠掐了大腿好幾把,哭的越發(fā)悲痛欲絕。
沒想到她能做到這地步,縱然是崔景宸身邊跟慣了的劉天,一時也有些頂不住,只能不耐煩的說道:“你先起來!”
“不!”一見這招有用,張嫻不但不起來,反而向前一步,想抱住他的大腿,“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這里是個老舊的小區(qū),門前人來人往并不算很多,然而就算這樣,劉天的一張老臉也有些挺不住。
惱怒的往后退了好幾步,正要說話,他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看清來電是崔景宸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涼了。
然而,不管說什么,他也得接了這個電話。
果然,他剛顫顫巍巍叫了聲總裁,崔景宸沙啞低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蘇蘇怎么樣了?”
按照他給劉天的時間,這會兒應該已經接到白蘇蘇了。
抽空看了一眼手表,劉天才驀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時針早已經悄悄的指向了十二。
時間到了。
心底猛地一沉,猶豫片刻,他才沉沉的開口說道:“蘇蘇小姐這邊……我已經預約了蔣先生……”
“什么意思?”
崔景宸的聲線依舊平穩(wěn)性感,但劉天卻越發(fā)緊張。
“總裁……我……我來晚了……”
“上一句。”
“上一句?”愣了一下,劉天趕忙說道,“我已經預約了蔣先生……”
“叫救護車,送她去醫(yī)院!我馬上就到!”
“是!”
別的話,崔景宸并沒有多說,劉天的心情反而更沉重。
夸張一點說,白蘇蘇如今的結果,幾乎都怪他沒能及時領悟自家總裁的意思,這才釀成慘案。
身邊張嫻依舊在哭哭啼啼,他卻再也沒了看一眼的心思,只是忙碌著到處打電話。
雖說白蘇蘇的孩子是保不住了,但身體還是重要的。
救護車來的很快,一行人直到上車,也不過才花了幾分鐘的時間。
張嫻抓住機會,直接跟著眾人一起上了車。
這還不夠。
一坐下來,劉天還沒說話,她就又開始哭著鬧起來。
“醫(yī)生??!我這閨女是個苦命的人??!麻煩您一定要好好治她啊!”
頓時,劉天的臉就黑了下來,一聲厲喝脫口而出。
“閉嘴!”
嚇得張嫻猛地一抖,畏畏縮縮躲在了角落,再也不敢出聲,劉天這才看向了那個醫(yī)生。
“這是我家夫人。”
許晨微微點頭,被口罩遮擋了大半的臉上,有著掩藏不住的好奇。
真是沒想到,幾年不見,崔景宸這棵鐵樹,居然也有了開花的時候……
最重要的是,看眼前小姑娘身上分布的血跡,應該是流產無疑,劉天說的又是夫人。
所以,萬年鐵樹不但開了花,還順帶結了果?
抬手摸上白蘇蘇的手腕,許晨的面色才凝重起來。
他就說剛才第一眼看到白蘇蘇的時候,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的樣子。
這脈搏……未免有些太弱了吧?
皺著眉頭仔細又摸了半晌,許晨才又說道:“你們家夫人,平日里身體怎么樣?”
雖說知道許晨是自己人,劉天還是有些疑惑地問道:“這……孩子的事情跟身體……”
“總得問問。”
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透露著疏離與冷漠,劉天卻瞬間斂了眸子,認認真真的開始回想。
只是,平日里見到白蘇蘇的時候,她大多數(shù)時間都蹦蹦跳跳十分開心,還真的想不起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