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的槍擊等噪音足以引來那些不速之客了,我得盡快脫離通風管道才行。
我繼續(xù)向前快步行走,準確的說已經(jīng)可以算是小跑了。不知過了多久,前面透出了亮光,真是天助我也!
不料等我趕到前面才發(fā)現(xiàn)這個出口被鋼絲網(wǎng)攔住了……試著推了推鋼絲網(wǎng),金屬框很結(jié)實,以一個人類徒手的力量是無法弄開它的。
這時我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把等離子切割槍,它貌似有一個超頻模式,可以釋放幾倍能量的等離子體進行切割操作,也許我可以燒掉框架四個角上的螺絲釘來打開它。
但同樣的,這也帶來一個問題,超頻模式會讓等離子切割槍的關(guān)鍵部件超負荷運轉(zhuǎn),很有可能會使其報廢……我現(xiàn)在手頭上唯一能對異形造成傷害的就是等離子切割槍,如果失去它,那下次碰到異形時除了驅(qū)散用的噴火器就沒別的裝備來御敵了。
真的要這么做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我還是下不了決心……我真不敢想一出去就遇到危險,卻只能束手就擒,這不符合我的性格……好吧就是單純的怕死!
可一直耗在這里也不是個辦法,我也不想再走回頭路,也許真的只有這個辦法了。
算了,搏一搏吧!
我啟動了等離子切割槍的超頻模式,然后對準第一顆螺絲釘所在的位置……嗡~等離子切割槍震動一下,一道比原來刺眼得多的等離子光束筆直射向前方,螺絲釘瞬間就被擊穿了。
望著前面發(fā)紅冒煙的切口,我不禁捏了一把汗,兄弟,就看你能不能挺住接下來的三發(fā)了!
嗡~第二顆螺絲釘也瞬間灰飛煙滅,只留下燒紅的孔洞,可我也明顯感覺到等離子切割槍的電池開始發(fā)燙了,再燒掉一顆吧,然后用腳踹開它!
嗡~這顆螺絲釘也沒了……啪!等離子切割槍的電池處爆出一片火星,它徹底報廢了,靠……要不要這么坑!
沒有別的辦法,我只得把這件崔啟文留給我的保命工具丟到一旁,雙手抓住通風口邊緣的凹陷處,狠狠一腳踹向鋼絲網(wǎng),它側(cè)歪了一點,再一腳……使勁!
大約四五腳后,鋼絲網(wǎng)總算脫離了通風口,我終于能離開這個陰暗潮濕的地方了!
在我鉆出通風口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那陪伴我這么長一段路的朋友,希望崔啟文那邊一切安好,也許吧……
好像到了一處藥房里……周圍全是一排排雪白的冷藏柜,各種藥品整齊羅列在里面,它們被一層霧氣籠罩著,不過話說為什么整個房間里都是這種霧氣?
好在冰柜并沒有鎖,我便帶走了一瓶體細胞凝固劑,這種凝膠可以用來止血,效果很不錯,如果有急救噴霧那就更好了。其實我本可以帶走更多的體細胞凝固劑,但是口袋的容納量有限,只能拿那么多了。
我脫下白大褂,左肩上的傷口血已經(jīng)止住了,但還是需要處理,我稍微涂抹了點這種凝膠,然后用紗布裹起來,估計沒多久就會長好的。
稍微在這里逗留了一會兒,彌漫的霧氣不知為何反而給人一種酥松的感覺,也可能是我的腦子壞掉了……
這種感覺一直到一具尸體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確切來說是看到血跡才發(fā)現(xiàn)她的,腹部被貫穿一個大口子,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她柔軟的金發(fā)雜亂地披在肩膀上,臉色慘白得已經(jīng)沒有了血色……身后的冰柜玻璃被砸開一大塊,難怪房間里的霧氣那么濃。
先前的酥軟開始變成恐懼,以至于身體不住地戰(zhàn)栗,我只是孤孤單單一個人,猶如一個在田野里游蕩的孤魂野鬼,真的能活下來嗎?
不知過了多久,我有點清醒了,無論能不能活著,至少現(xiàn)在我還能站在這里,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我給自己打了氣,沿著墻壁在霧氣中摸索……找到了一扇門,不過門上的指示燈是紅色的,它被鎖死了,難道這就出不去了嗎?
等等,我之前拿到過藥房的磁卡,好像是在初次遭遇手掌怪也就是抱臉蟲的地方。這可真是湊巧……
我摸出磁卡按在門上,滴~門鎖解除了,我抓住門把手拉開門……一雙爪子搭在了門框上,異形露出了它閃著寒光的牙齒,我趕緊把門關(guān)回去,砰!門凸起了一塊,該死……
門上的爪印越來越明顯,上面還出現(xiàn)了裂痕,看樣子它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我必須想別的辦法逃或者躲!
我環(huán)顧四周,也許那些沒有玻璃的冰柜可以藏一會兒。時間不多了,我拉開冰柜的門鉆了進去,就在鉆進去了沒多久,我聽到門鎖爆裂的聲音,異形闖入了藥房,差一點就要死在它手中了,好險……
在躲入冰柜的那一段時間,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很急促,就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一樣,雖然隔著厚實的蓋板聽不到異形走動的聲音,但還算清醒的大腦時刻提醒著我,它就在這個藥房里,距離我沒多遠。
有種奇怪的感覺,空虛,寂寞,冷……
大約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由于實在承受不了冰柜的溫度,我身子一軟推開隔板,整個癱坐在地面上,真是不幸中的萬幸,異形不在這里。
我嘗試活動關(guān)節(jié),可全身就像被注射了神經(jīng)毒劑一樣酥軟,當然現(xiàn)在的酥軟和之前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這是要人命的酥軟,現(xiàn)在的我手無縛雞之力,哪怕一條瘋狗也是致命的。
就這樣在地板上癱了至少有半個小時,為什么我對時間掌控得那么清楚,因為藥房里有電子鐘……
然后我掙扎著爬起來,握著醫(yī)用圓盤鋸,這種東西對足以抵擋手槍子彈的外骨骼顯然是徒勞的,但就算沒用也總比用拳頭打要好。
給自己打一針腎上腺素吧,至少能讓人變得有活力。我撩起袖子,用那個從護士臺拿到的注射器把小瓶子里的液體注入靜脈,那上面寫著是一人份……
藥效很強烈,我甚至都不足以壓制自己過度的興奮感,身體就像一枚蓄勢待發(fā)的火箭,已經(jīng)開始點火了。
從鏡子里看到面部皮膚開始冒汗和發(fā)紅,我明顯感到了體溫的上升,這個時候只能再躲進冰柜里壓制自己的神經(jīng)沖動……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一通瞎搞還是讓我恢復(fù)了身體的活力,至少不再像剛從冰柜里出來時那樣僵直了。
所以我就走出了藥房,異形已經(jīng)不在這塊區(qū)域了,至少我沒看見它,不過它們也許更喜歡暗殺,這可說不好……
黑,還是黑!前面的道路仿佛一個無底的深淵,雖然天花板上的燈還在往外冒著電火花,這點僅存的光芒能使我看清一點東西,但我依然幾乎無法分辨物體的輪廓……
心也沉到了谷底,我是那么的無助,對這些潛藏在黑夜里的殺手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越往前走腿越軟,這里真的沒有別的幸存者了嗎?
然后我找到了一部電梯,這臺電梯好像電力不足的樣子……反正它的觸摸屏一閃一閃的。不過旁邊有一個能量節(jié)點的插槽,這也不足為奇,這個時代只要是電力驅(qū)動的裝置都可以用這種小方塊應(yīng)急。
可是我現(xiàn)在手頭上并沒有能量節(jié)點……我是不是應(yīng)該去找一個,或是找別的路?
我繼續(xù)往前走,總之先看看別的地方有沒有出路吧!出乎我的意料,前面的地板不知為何塌陷了,似乎是因為爆炸……
我發(fā)現(xiàn)了坑洞邊上一根被系在釘子上的橡皮繩,它看上去還是比較牢固的,應(yīng)該不會斷裂。繩子筆直垂向下方,手電筒的這點余光根本看不清這下面有什么……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所以我就開始往下爬。繩子是懸空的,周圍沒有任何依靠的物體或是墻壁,能供選擇的方式只有夾緊雙腿,一點點往下挪……
……
……
爬了不知道有多久……感覺手臂酸透了,可還沒有到底,這TMD是個無底洞吧?我知道我不信教,宗教現(xiàn)在也不太有市場了,除了一些老頭老太太還在相信這種上個世紀的玩意,但我仿佛看到了天使在向我招手……
也許是我出現(xiàn)幻覺了,我的腦子應(yīng)該還算正常吧?
……
……
好像到末端了,這是……好像是……我的天啊,是一截斷掉的手指!??!為什么繩子末端會有這種東西啊!
我險些驚呼出聲,但還是忍住了,我非常清楚平白無故出現(xiàn)這種東西代表了什么,底下很有可能會有危險,我還是往上爬吧……
呲啦——好像聽到了什么,我記得橡皮繩是被釘住的,也就是說……
就在我驚慌失措的時候,繩子脫離了控制,我開始往下墜落……救我!
啊!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搖搖晃晃,然后漆黑……
……
……
額……
我……我現(xiàn)在在哪里……
身上……全是粘稠的燃料油,火焰噴射器的罐子裂了,連這唯一保命的東西也沒有了嗎?
好在上面綁著的手電筒沒有破,雖然還是那副不停閃爍的樣子……但起碼我還可以用來照明。
我摸到了幾件白大褂,并用旁邊新發(fā)現(xiàn)的一包餐巾紙擦掉身上殘留的的燃料。這時,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是不是可以點燃白大褂用它來照明呢?
打火機在這時就派上了用場,我把白大褂和一些內(nèi)襯給點燃,熊熊燃燒的火焰給人帶來一絲暖意……順便把沾滿油的餐巾紙也扔進去,以讓它存在的時間增添可憐的幾秒鐘。
這里應(yīng)該是一個小型儲藏室……準確的說就是這樣,周圍掛滿了皮包和帆布包,我打開其中一個,里面是一堆生銹的零件,還有幾塊電池,之后找到別的等離子切割槍就能用了,雖然我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還有一個小型醫(yī)療瓶,它是用體細胞凝固劑和一些藥品配置成的,可以更好的恢復(fù)傷口,我當即拿來用了。
繼續(xù)翻找……我在一旁的雜物堆里發(fā)現(xiàn)了一支大口徑運動步槍,差不多應(yīng)該是點50口徑的,這玩意總能擊破異形的外骨骼了吧。順帶一小包油布包的子彈,一共15發(fā),其中兩發(fā)是霰彈。
步槍是單發(fā)的,打一發(fā)就得裝一發(fā),這估計是民用武器,軍方一般不會蠢到用這種裝填次數(shù)多的步槍。不過這把槍既可以打特制霰彈也可以打普通點50口徑子彈,這還是值得寬慰的。
火焰熄滅了,本來易燃品就沒多少……不過手電筒還是在的。我按下按鈕打開房門,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通過橡皮繩爬上去了,只能走這條路。
這是維修通道,周圍不再是醫(yī)療區(qū)的白色瓷磚墻,而是各種密集的管道和一些電源箱。這種地方很適合抱臉蟲潛伏,我得小心點……
維修通道不僅黑得令人發(fā)指,而且十分狹窄,穿著臃腫的防護服的我只能來來回回地與管壁親密接觸……
頭部上時不時地有混濁的臟水滴落,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平日里這并不算什么,可是現(xiàn)在卻會讓人心里發(fā)虛……畢竟生死只在一念之間啊!
又擠過了兩根細小的水管,這種東西可真讓人討厭……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空間,四周有各種鏈條和轉(zhuǎn)動的圓柱體,這里應(yīng)該就是電力中樞了吧。
前面的平臺邊緣連接著一條梯子,是分兩層的折疊梯,于是我放棄了乘坐升降機,因為這玩意的齒輪會發(fā)出可能帶來致命危險的噪音……
嘿咻~嘿咻~到了梯子頂端,我緩緩地探出頭拿起手電照過去,什么也沒有,除了邊上那兩個固定在柱子上的燃料罐,這在目前應(yīng)該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這個平臺似乎不太穩(wěn)固,每當我邁下一步,它與墻壁等物體的連接件就會晃動一下,總有種感覺下一步它就會垮塌……
好在我很快走到了平臺的末端,順著簡易的金屬樓梯走下去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然而……
啪嗒!我一腳下去剛好踢飛一個易拉罐,它在空中下降了兩三級樓梯的高度后砸在金屬板上,再逐漸一級級滾落,每落下一級都發(fā)出刺耳的撞擊聲。我覺得我的心臟似乎要驟停了,以至于忘記了如何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有5分鐘,啊不,6分鐘還要多一點,我回過了神,真是尿都要給嚇出來了……
咣當——身后傳來了金屬器皿被碰倒的聲音,我迅速回頭,一只抱臉蟲剛好撲上來,它多節(jié)的肢體猛地抓緊了我的頭盔,不知為何,我感覺到它似乎釋放出了一股黃褐色的霧氣,迅速被腐蝕的頭盔證實了這一點。
在頭盔面罩徹底軟化前,我啟動了防護服的脫離按鈕,模塊化的防護服迅速脫離了身體,然后我抓起掉到一旁的大口徑步槍,粗略瞄準了一下后扣動扳機,然而只是打爆了旁邊的管道……洶涌而出的蒸汽把抱臉蟲逼到了柱子那里,它顯然不知道燃料罐是什么東西,爬到了上面,我沒有給它思考的機會,一槍打爆了燃料罐。
在槍聲響起的一剎那,抱臉蟲開始了彈跳,但還是被熾熱的火焰吞沒,渾身被油料灼燒的它發(fā)出“嘰——”一聲慘叫后逐漸萎縮。
子彈差一點兒就打穿它了……我這么想著,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撤了。咔擦——咣!平臺的連接件脫離了鎖扣,整個架子失去了平衡,開始垮塌,旁邊的兩根包裹著數(shù)股電纜線的塑料管就像筷子一樣被折斷了,我被狠狠地甩到了一旁的墻壁上,撞得頭暈?zāi)垦?,險些失去知覺。
額……
眼前的景物一直不停地搖晃著,我該不會是腦震蕩了吧?
望著頭頂上噴射而出的水蒸氣和冒著電火花的電纜,我意識到自己制造了多么大的噪音,必須趕緊撤離這里!
砰——旁邊的儲氣罐被一把拽開,黑色的死神之爪猛地探出,我翻身避開,地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抓痕。
快跑,快!如同離弦之箭,我竄向了前面那扇生銹的鐵門,不料在距離它還有五六米的時候,異形從天而降,張著鋒利的爪子,警告我乖乖束手就擒。
不過,我并沒有聽天由命的意思,哪怕還有一絲生的希望,我也要嘗試一下。
帶著這種想法,我掏槍射中了旁邊的電源箱,它滋啦一聲爆開了,異形趕緊跳上了隔板,估計它是被濺射的電火花嚇了一跳。乘此機會,我撲向了門上的按鈕,異形張開大口從上方壓向我,它的爪子勾住了我腳上那雙殘留下來的金屬靴,我用力把腳與靴子脫開,門恰好落下,夾住了異形的前肢。
我沒有多想,爬起來沒命地向前逃跑……
終于,我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回想起自己在那種情況下還能這么快地完成那些“壯舉”,真的有點佩服自己的反應(yīng)力。
前面,依舊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