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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入她骨

第29章 bureau9憶中人

煙入她骨 余燼燃燒 2921 2020-09-20 08:42:28

  如果一個人可以忘掉一切污濁不堪的過往,該多好。

  幽閉恐懼癥對于一切密閉空間來說,都不會無一避免。

  記憶深處的創(chuàng)傷、精神心理障礙,兒時陰影。

  被自己緊鎖的記憶深處,有著一段不被輕易提及的陰影,那陰影伴隨多久了,十幾年。

  一個人看著他人被推進手術(shù)室中是什么心情,可能是離她自己很遠,事不關(guān)己。

  可如果,是自己被推進手術(shù)室的那一刻,是自己面對那些決定自己生死的冰冷手術(shù)工具,那心情又是什么樣的?

  意識一點點變得模糊,耳邊冰冷的手術(shù)刀無意碰撞發(fā)出的聲響也越來越遠,本就緊閉的雙眼因麻醉的作用終于掙扎不了,呼吸從急促變得慢慢順暢。

  “夢夢,夢夢快醒醒,操作課都結(jié)束了,你今天怎么回事,沒休息好嗎”,一聲焦躁中也不失溫柔的甜美聲音傳進她耳中,伸手揉了揉眼睛,自己好像掉進了夢里一樣,這夢境卻無比真實,真實到身邊人的推動都似有感覺。

  操作課?原來這夢回到了大二上學(xué)期剛剛選修的時間,她略微揉揉眼,四周陰綠帶陽的環(huán)境,照射進來的陽光與蟬叫的聲音,極致的美到一個點上。

  看向身邊的少女,聲音稍有慵懶,“下課了嗎,走吧顏顏”。

  她身旁的人亦是冷夕顏,那個她喜歡了四年之久的人的親妹妹,公主一樣的少女,眼中不問世事的星光與腦海里憧憬未來的天馬行空。

  她被冷夕顏拉起手,十指相扣,這夢境真實到,似乎能感覺出女孩指尖傳來的溫度,每一個溫度每一個觸感都深入她心。

  后來她又見到了自己滿心歡喜的少年,她從教學(xué)樓內(nèi)望向遠處的他,他就站在教學(xué)樓前那片陽光下,滿身奪目耀眼。

  冷峻的神情拒絕著過路其他少女的搭訕,她喜歡的少年穿著一身黑色西服,內(nèi)搭的白襯衫一塵不染,那永遠緊皺的眉與眼睛直盯著剛出門的她。

  她小心翼翼的小跑過去,生怕自己的耽誤惹到他生氣。

  站在高出自己半頭多的少年面前,她面帶羞澀聲音有些發(fā)顫,那細聲溫柔的“阿瑾”從她口中跑出,少年聽了好像眉頭才略微有些舒緩,向他妹妹走去,遺留她自己站在那里。

  每次她被他的忽略,都在心中一次次的自我懷疑。她喜歡他,好像從那第一眼對視,她的心就已然跑到他身上。

  每次他的出現(xiàn)總能牽動她的情緒,每次的那聲“阿瑾”她都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他微妙的變化。

  直到她被他救了的那晚上,明知他身后的對手有多少,有多厲害又有多危險,她卻越加貪戀那道索吻,屬于他的那道索吻,帶有清香的吻。

  那是他唯一一次的主動,也是最后一次對她那樣溫柔。

  他在她的世界里,就像一場絢爛奪目的煙花,僅是一場就讓她深刻難忘,僅是一場就讓她欲火焚燒。

  那一晚,他打完架把手攤在她面前,她大膽拉過他那只被劃傷的手,扯過自己的裙擺細膩的為他包扎。

  也是那一晚,她被他突然按在身后的墻上,炙熱的索取著她唇上的那抹甜蜜,酒精與煙味傳進她口中,讓她頓時清醒過來,雙手抵住他肩處,生猛的將他推離自己身邊。

  “走開,別碰我!”

  原來,原來這是他酒精后的亂性!

  而她自己不愿成為,他不清醒時的陪物,他還是她心中那個陽光的少年,還是那一身黑色西服站在樓前冷峻的少年。

  不是這樣子!

  她在心中一遍遍催眠著自己,她喜歡的少年一塵不染,她愛的少年干凈向陽。

  時夢還是不了解年少的冷權(quán)瑾,殺戮,手段殘忍,酗酒斗毆才是真正的他,只不過那溫柔全是在他妹妹面前。

  那晚她將他推開,抹著自己被他親吻過的唇,一遍遍擦拭著遺留在她嘴角屬于他的氣味,表情猙獰且嫌棄的向他罵去:“真臟,別用親過別人的嘴來親我”

  她連忙逃離這片讓她神情恍惚的地方,淚水也緩緩落下,她心中的掙扎從這一天開始。

  她愛他,可是她是半精神潔癖者,她沒辦法克服與接納這樣的他,她接受不了自己愛的少年是這個樣子,甚至常出入酒吧在那種地方廝混。

  她開始躲他,她開始內(nèi)心掙扎,想要放棄對他的愛,可她越想掙脫越出不來,那像一道枷鎖緊緊的抓住她,把她從此關(guān)進這道門里,再也回不了頭。

  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一陣急促的呼吸讓她清醒過來,身上的疼意令她猛地驚醒,“疼……”

  “怎么回事,麻醉不管用嗎”,耳邊傳來其他人的說話聲。

  這疼是生生的肉疼,心里像被人割開了口子,疼的喘不過氣。

  “麻醉過敏,剛剛的用量已經(jīng)不能再注射了,否則會有后遺癥”

  胃里的翻江倒海,以及腰上那道深淺不一的口子,疼的她差些窒息,意識逐漸恢復(fù),身體卻動不了,感受著手術(shù)刀在體內(nèi)的波動,她疼到眼淚已經(jīng)哭盡。

  一個小時前,她還在病房休息,冷權(quán)瑾的突然到來打破了那份安寧,他將護在她身前的陸習(xí)法猛然推開,神情緊張的逼近她,句句逼問,“是不是要逃走,是不是她殺了他妹妹,她愛不愛他”。

  時夢毅然的告訴他,那堅定的眼神就是惹他繼續(xù)折磨她的原罪,“我是要逃,逃到你找不到我,就是我殺了你妹妹,還有我早就不愛你了,我討厭你我恨你!”

  他心頭一急,用力捏起她的下巴,那脫臼的骨頭聲嚇得她眼睛睜大,他另一只手將她沒有發(fā)現(xiàn)的一瓶烈酒全部灌入她口中,把她頭壓的至低不讓酒遺漏出來,最后才合上她的下巴。

  可她還輸著一瓶消炎藥!

  眼前一黑,暈眩隨即上頭,重重磕在床頭之上。

  “冷權(quán)瑾,你是混蛋嗎!”

  陸習(xí)法將冷權(quán)瑾使勁推開,拍打著她的臉讓她清醒過來:“時夢,時夢,我會救你,堅持住”。

  最后她被無意中磕到那酒瓶上,腰處已有的煙燙傷加上新傷呈出一種難看又恐怖的傷口,血流不止。

  她暈倒前看見陸習(xí)法那緊張的神情,冷權(quán)瑾似乎得意的笑。

  她聽著耳邊傳來陸習(xí)法同她講話聲,“時夢,你不許死,你的清白還沒有翻,我會幫你翻案,你不能死堅持住”。

  冷權(quán)瑾大步走到她身旁命令的語氣,“人命還未還完,你不能輕易死”。

  她的命究竟算什么?

  有人著急救她,也有人想方設(shè)法害她。

  原來自己重要到這一步了嗎!

  手術(shù)室中凝重的氣氛讓她心跳加快,疼痛感倍上加深,一聲溫柔的“別怕”進入她腦海,記憶里她被冷權(quán)瑾護在身后,那聲“別怕”讓她有了安全感。

  是誰在跟她說“別怕”,忍著痛意努力睜開眼,陸習(xí)法白框眼鏡她一眼就能認出,她略微眨眼示意。

  冷權(quán)瑾對她的溫柔和如今的傷害,她究竟還再幻想什么,心中又再糾結(jié)什么。

  自己的胃被清洗著,那種反胃的感覺愈發(fā)強烈,她心中的念想?yún)s全是冷權(quán)瑾。

  “時夢,別怕”,陸習(xí)法告訴她別怕,那雙溫熱的手輕微抓著她的手,給她溫暖,緩緩閉眼感受著身上的各處疼痛。

  冷權(quán)瑾,你的各種折磨只會讓我心中念想更深,對你也越是想要從高位拉下來。

  你,不屬于那個位置!

  “陸習(xí)法,救我”,她隔著氧氣罩帶著撕裂的疼痛,微弱的嗓音求助著陸習(xí)法。

  發(fā)碟的聲音帶著不甘,她隱忍痛感堅強的挺著,那刻在骨子里的傲氣由韌而出。

  手術(shù)刀一點點移出她的體內(nèi),感受著針頭在自己身上游走,哪怕陸習(xí)法已是用著最輕的力度,可那針扎的疼卻疼進心里,淚水從眼眶流出,麻木的全身說不出話,終于,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那痛感也漸漸習(xí)慣下來。

  四年零五個月的牢獄,加上今天被推進手術(shù)室全身感受著冷權(quán)瑾對她傷害的痛,她心中怕他,怕他有一天會把自己弄死,但更怕那道線索就此沉沒。

  京桐不再有時家,她時夢也不再是時家大小姐,更不是當年桐醫(yī)大的高材生。有的只是那四年零五個月的牢獄犯,所以,即使最后她被冷權(quán)瑾拉入萬丈深淵,她也絕不會再后退。

  心里那一聲“冷權(quán)瑾,今日的痛我們來日算清”更是用盡全力,隨著傷口被最后一針縫合上深深埋進她內(nèi)心。

  她時夢已被他貼上殺人犯的標簽,這一刻全都無所謂了,那不妨再多一條,十條,一百條,把他拉下來為之。

  這場局已設(shè)定!

  她跑不了,逃不出。

  慘,那就再慘些,慘到他后悔。

  慘到他雙手沾上更多她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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