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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盡君天下

卿盡君天下

月亮不吃茴香 著

  • 仙俠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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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8-31上架
  • 74180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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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循環(huán)

卿盡君天下 月亮不吃茴香 5785 2020-08-31 08:29:59

  圓月當空,冷風襲襲。十二月的天,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積雪,徹骨地冷,身上卻不疼。

  山崖上血氣凝固,白黎渾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分不清穿了白衣紅梅還是紅衣白梅,就在絕望闔眼之際,忽落入眼中一黑色錦靴,她微微揚起了一點嘴角,眼睛渙散,有人看著她死也是好的,起碼不是一人孤死在這冰冷野外。

  “疼嗎?”一男子的聲音傳進她耳中。

  白黎吐出一口氣,她想說不疼,可自己的感知在消散。

  靴子的主人在她面前不遠處停了下來沉寂了許久,久到女子的身體已經(jīng)微涼。

  “不疼。”女的聽力雖然已經(jīng)漸漸消散,但還是堅定開口。

  她并沒有后悔因為剛救了那一條蛇而被恩將仇報的蛇發(fā)狂丟在了一旁墻壁上,導致心脈寸斷。

  男子忽然一腿失力半跪在地上大口吐出鮮血,漸漸地和女子的血融為一體,分不清究竟是誰的。

  他忍著蝕骨之痛把女子的身體緊緊抱在懷中,發(fā)現(xiàn)早已冰涼。

  “世世渡劫,世世孤死,此生沒想到又是如此結局,”他聲音微弱帶著不甘的自嘲“你為何就不能為自己而活一次。”

  數(shù)百年,他都親眼所見這一幕,卻傾盡全力也無法化解,他望著她閉上的眼眸,手緩緩附在落上了晶瑩剔透雪花的睫毛上,看著她慢慢消散在空氣中。

  天命之術,同命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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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侖山頂最高處的天地混沌,只有灰色的云朵沉沉浮浮的飄著鋪滿了整個天空。有數(shù)只九色玄鳥遨游在九重天上,纏著絲絲縷縷的細云化作流雨落入凡塵。

  枯黃寂靜無聲之地,一處忽的發(fā)出一聲低弱的聲響,如果仔細去聽便會發(fā)現(xiàn)那不是狼更不是狗發(fā)出的,因為千百年來在昆侖山上,普通飛禽走獸很難存活,這里仙氣過甚,所以定不會是尋常動物。

  一白發(fā)老人慢慢走進叢林中,雖面容蒼老,眼神卻異常精亮,他俯身看著那發(fā)出聲響的小物,拍了拍遮擋著它葉子上的雨水,輕輕把它橫抱了起來,無奈嘆氣指著它的垂耳,“你呀..又參合天怒?!?p>  那小物,半微瞇著眼睛軟踏踏的癱著,似乎掙了掙眼又沉沉睡去。

  老人順了順它的紅毛,身上不知什么液體參合著寥寥無幾的紅色毛發(fā),一縷一縷的臟兮兮的被順的稍微整齊了一些,卻還是一副可憐模樣。

  小物身體隨著胸口緩慢的喘動微微有著些許動靜,不至于讓人以為它已經(jīng)死掉了。

  兩百年后

  京城最大的茶樓內,偌大的天地一天都竟毫無空座,四時都有茶香陣陣沁人心脾。

  “本來安靜祥和的王都,一夜之間,盡數(shù)被天災所毀。王宮內的人無一人生還,死亡籠罩著整個王都....”說書先生奮起激昂的說著,生龍活虎的姿態(tài)仿佛讓眾人回到了那個夜晚。

  下面的聽眾也跟著吊起了心臟,收著嗓子,低聲道:“然后呢!快說??!”還有的忍不住等待的人喧嚷出了聲,甚至踩在椅子上,手中的瓜子都隨意丟在地上,場面一片混亂。

  “然后!”那說書先生一拍案板,眉飛色舞道:“那哪里是平白的天災!那是因為那老君主老糊涂了,受妖人蠱惑,捉了世間所有有靈識的狐貍助他修煉邪術,最后驚動上天!這才大禍降臨!”最后幾字說的字正腔圓。

  “活該啊,真活該”那下面七嘴八舌的吵擾著,互相示意點頭。

  “那最后一個人都沒有活著嗎?”

  “哎,天災哪里是凡人可以抵擋的,方圓百里無一生物存活!”

  “客官,您還加茶嗎?”一小二模樣的人點頭哈腰的對一屏風后的人道,一邊把毛巾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說來也奇怪,這個茶樓的招牌便是這動人的說書場面,可面前這人來了茶樓數(shù)時辰,卻充耳不聞的一心喝茶甚至還睡了幾刻鐘。

  隱于窗邊屏風后,木桌前倚著一個穿著紅衣的少年手中拿著青碧色的茶杯,瞅著窗外熙攘的街道,卻心不在焉的目光呆滯,聽到小二的喚聲微微收神,如玉的聲音輕聲響起:“換酒?!薄耙詈玫墓鸹ㄡ??!?p>  不久,待等到人群幾乎散去,那說書老人快速朝少年處走了過去,頃刻幻化了容貌,變成了一個長相粗狂卻一身白衣仿佛若雪的年輕男人,匆匆走過屏風處,還沒有過去,便對那紅衣少年高聲道:“赤雪,最近怎么樣。這次我們師兄弟可是好久不見啊,師兄可算想死你了,來來來,這次可不能先跑,讓師兄抱抱?!眮砣苏f的敞亮,一邊真的張開了懷抱想要抱過去。

  那少年聞聲轉過頭來,一雙細長的眼眸中褐色瞳孔發(fā)著暗光,黑發(fā)如絲,膚如凝脂,面如冠玉,氣質仿佛朗月清風不帶煙火氣息,五官卻帶著絲絲妖艷,但又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子。

  他微微一挑眉,坐起身,曲著一邊腿,姿態(tài)慵懶,用手中的十二指扇擋住了來人的熱情,一臉拒絕道:“師兄,許久未見,你還是如此..惡心?!?p>  來人是赤雪的大師兄,叫陸榮,一個嗜酒如命的酒罐子,整年留戀在凡間尋歡作樂,既扮的了說書先生的風流,也扮的了宮廷老師的嚴肅,數(shù)百年就流連在凡間。

  “我惡心?”陸榮一臉委屈的撩開衣袖坐了下去。

  赤雪面色平平的看著他又道:“不對?!?p>  陸榮憨憨一笑,想要拿起面前唯一的一個杯子:“是吧,我也覺得我不....”

  扇子輕輕擋住了伸過來偷茶的手,抬眉道:“你的書說的有問題啊?!?p>  陸榮手默默收回,反是一驚,這赤雪居然有聽他的書,在他記憶里,赤雪可是一個乖張又癡迷修煉的人,百年來,他就沒見過他幾次,上次見,掰著指頭算的話,已經(jīng)有七八十年了吧。

  “你這,結果呢?”他朝著花格窗戶照射進的暖色陽光打來之處閉著眼睛說道,暖光照在他幾乎無暇的臉上,倒仿佛一塊軟玉。

  “什么結果?”陸榮從旁邊拿了個新茶杯急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渴的他快冒煙了的嗓子,說的有點沉聲。

  他摸著滾燙的茶杯輕輕吹著氣,自言自語著,喝茶就是麻煩,喝酒就不用吹,他看著那溫熱的茶,嫌棄的又放了下去。

  赤雪撐起手杵著腦袋:“你說的故事還沒有講結局?!?p>  陸榮愣了一下,隨意道:“哦,是說這個啊。”他拿起小二剛遞過來的酒罐仰頭一灌,擦了擦嘴道:“結局就是全族都死于天災啊?!彼D了頓,擺擺手:“說來也是活該,自作自受?!苯又止嗔藥卓?,酒順著脖子滑下,他粗略摸擦了一下。

  那少年不再言語,睜開了雙眸隨即又落下,輕顫了一下朔長如蒲扇的睫毛,微微扯動嘴角卻終是歸于平靜,順手奪過陸榮的酒罐,咧嘴道:“師兄,你再喝酒怕是故事都不會講了。”

  陸榮睜大了眼睛,拿袖子又粗略擦了擦嘴角灑出的酒,大聲道:“赤雪!你搶我酒干嘛?!”

  赤雪晃晃酒罐,聽到里面“咣當”的聲音,已經(jīng)喝了一大半。他又換了另一邊手,頭微微低下:“你再想想結局,到底是什么?”

  陸榮盯著那桂花釀吞了吞口水,皺著眉道:“還有啥結局哩?”

  赤雪看向了他,突然一本認真,神色微嚴道:“難道沒有一個存活下來的人嗎,還有你確定所有人都是罪有應得?”

  陸榮凝眉深思了一下,突然大拍了一下木桌嗬聲道:“?。∥蚁肫饋砹?!好像還有一個叫什么什么貞公主的?!?p>  赤雪眼神抬起,緩聲道:“她還活著。”

  陸榮吃了一口花生,眨巴了一下本不大的眼睛思慮了一下:“死了吧。”隨后他頓了一下,想了想,繼而拍了拍手又道:“不過好像,我記得就她一人入了輪回,應該也算是個好人吧,才躲過天劫,也是可惜了?!?p>  赤雪把酒丟給了他,雙手枕在身后靠在窗邊,斜目看著他:“以后好好講故事?!?p>  陸榮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搖搖頭,他這小師弟平時除了修煉可是什么心都不操,好不容易聽他說次書,還給他挑了許許多多的毛病,真是處處比他強,怪不得師傅想把天尊之位傳給他。

  久久,赤雪開口,道:“師傅...他最近好嗎?”

  熱氣騰騰的茶水流轉在手中,昆侖他已經(jīng)太久沒回去了。

  陸榮道:“他老人家身體硬朗著呢,比我都好!”隨著從上而下往口中丟了一顆花生米,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低聲沉靜道:“就是,他老人家其實很擔心你啊?!?p>  赤雪微微頷首,手中把玩著一通透溫潤的紅玉,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一灘紅色的溪水毫無雜質。

  忽然他眼眸抬起,眉毛微蹙了起來。

  褐色的光芒流轉在眼中,急忙看向了天邊,手一緊,都來不及看向旁邊,只是在消失之際留下一句:“師兄,我有事,先走了。”

  陸榮后仰著半撐著胳膊,看著臺上幾個異域女子正在扭著細腰跳著舞,眼神直直放亮,漠然道:“走吧走吧。每次見你,反正你總有事。”

  赤雪從茶樓走出,在路上獨自走著,似是不為閑逛,因走的匆忙,紅色的衣裙微微隨著風蕩起,本身就長著魅惑的臉,此時因面無表情更顯得倒是冷清淡漠,引得一側的小姑娘臉通紅,手里的菜都久久沒拿起張望著他的紅色背影。

  路過丞相府他便停了下來,隱于墻后陰暗之處,玉扇骨輕敲著手掌,耐心十足,待敲打到十時,收緊了手,呼吸放慢。

  果然,不一會,一群官府的人聲勢浩蕩的走了過來,橫沖直撞的進到府中不一會便又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沖圍觀的百姓道:“走開走開?。 薄肮俑k案!”

  丞相府被抄家了,說是因貪污賑災河款,男眷被流放,女眷都被充了雜役。

  赤雪緊緊盯著大門,面色平平的等待著,沒有什么其他的神色,不像身旁的看熱鬧的模樣,也不像是有熟人的樣子。

  紅色大敞著的門被人擠到了兩側,絡繹不絕的人從里往外被押送出來。

  側頭看著剛被人押出的粉衣孑然一身的少女,思緒萬千。

  終于這次,她的戾氣沒有之前那么重了,和她少時一別,有心參與了她的這世,他已經(jīng)牢牢和她捆綁在了一起,這次,他也能正常感應到了她的存在,摸著手中的紅玉,他放下了吊著的心。

  宰相之幼女沈安禾,也是唯一府中的一個千金,和書童廉成被充到了滇王府,其他女子也被依次送到了各個王府官宦人家。

  這些王爺中,凌王的名聲可算是臭名遠揚,雖說是皇帝的親弟弟,卻一副市井小民的樣子,整日流轉在紅坊里,吃喝嫖賭無一不盡,賒賬無數(shù),而皇帝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世人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避之不及。

  “小姐。”一路被押走的廉成一臉擔憂的看著沈安禾,手里拿著剛草草收拾的行囊,走的匆忙里面只有兩件可以換洗的衣物。

  倒是不同于她,沈安禾反而是一副冷靜模樣,坐在囚車里呆呆看著視線里越來越遠的府邸匾額。

  瞬然朱紅色的大門上被貼了白色封條,緊緊關閉。

  “我相信父親,他不會做這種事的?!鄙虬埠炭粗甚酒鹈碱^堅定道。

  她肯定不會相信,她的父親怎么會貪污賑災的款。她的父親在她小時便常年隨著先皇微服私訪,賑災救民,父親那雙腿便是當年在南方發(fā)洪水受潮濕救人才弄壞的,以至于現(xiàn)在每每下雨天都會錐心刺骨的疼痛。

  “小姐。我也相信丞相大人,不會做這種事的?!绷晌Ⅴ久碱^看著她。

  沈安禾微微笑了笑緊緊抱住了他,這個她從小的玩伴,此時也只有他們兩個相依為命了,母親哥哥們也不知道被送到了哪里,還有父親。

  她需要冷靜,要趕緊想辦法為父親沉冤得雪,可憑借她自己這久居深閨的能力又要等到何時。

  忽然漫天飛舞的雞蛋和菜葉子沖著她們,百姓聚集在外面一邊指指點點的看著她們,一邊奮力扔著手里剛買的菜:“狗官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小姐!”廉成抱著沈安禾,不想讓東西砸到他家小姐。

  自小生活在掌中的大小姐,一般經(jīng)歷這種事都會被嚇哭又或者是嚇楞后忘記了哭,當然廉成以為她家小姐是第二種。

  沈安禾只是直直看著外面的人,看著有的人因為謾罵而扭曲的臉,久久開口說話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父親平時都待他們很好的,尤其那個劉阿婆?!彼钢贿h處朝她們丟白菜的老人不解的說著。

  “父親常常讓我去那里施粥,她們都是粥棚的???,她的小兒子今年要參加科舉考試,父親還送了他們一本自己的書冊祝他高舉?!?p>  “你做什么!”一白發(fā)老人一把扯住了欲跟上押犯人馬車的赤雪。

  “你還想救她?”那人嘆了口氣問道,接著又說:“你別忘了前幾世,都是徒用功,到時候為師還得救你,記得上次你毛都快沒了,半死的躺在昆侖山上的事嗎?!”那人見赤雪不語又接著說:“和為師回去昆侖吧?!?p>  赤雪看著他低聲道:“師傅?!?p>  來人是赤雪的師傅九元天尊,仙風道骨,白發(fā)垂髫,手中拿著一白色浮塵,眼睛卻格外精亮,緊緊看著赤雪。

  天尊看了看已經(jīng)沒了蹤影的馬車又看了他一眼道:“好好修煉,紅塵不是你該涉及的。為師當初費心盡力救你可不是讓你和天作對的?!?p>  赤雪笑了笑咧開了牙齒露出了尖尖小牙:“師傅您想什么呢,我只是給師兄去買酒,您看前面就是酒館,您知道的,我這師兄太過于嗜酒一日不喝就渾身難受,我也是尊老愛幼嘛?!?p>  師尊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師傅您放心,我過幾日就回昆侖去了?!背嘌┖σ庹f著,作為九元天尊最受寵的徒弟,他向來都是不茍言笑的,此刻卻溫順的像個真正的孩子。

  “好吧?!碧熳鹨惨粫r心軟不再追問,又囑咐了幾句,瞬然消失在了面前。

  赤雪凝眉轉向了馬車消失之處,緊跟了上去。

  

月亮不吃茴香

求收藏T﹏T求紅豆,作品是仙俠文!前面可能只是過渡一下人間,中后會著重仙俠?。∽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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