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可夏儼然一副安家人的樣子,雖然還沒有辦婚禮,但安家上上下下全都承認(rèn)了她,一大家子的人圍坐在餐桌上不免要追問婚期。韓可夏一臉羞澀,在安羨予沒有主動回話的情況下她也只能以微笑做回應(yīng)。
“你們訂婚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快一年了,我看婚禮也是該提上日程了,我同事的兒子前段時間也剛結(jié)婚,說是酒店都是提前半年訂的,這樣的話我們也差不多可以考慮訂酒店的事了?!备赣H作為一家之主,從小到大除了之前因為蘇木冉抗拒過父親之外,其余的任何時候安羨予都不會忤逆父親的決定。
“那你抽個時間整理一下大概的賓客名單,我也好去看看是訂什么規(guī)模的廳?!蹦赣H附和著說道。
整個包廂里的人都在熱情的討論著婚禮的事宜,說是母親的生日宴,在此刻主角突然變成了兩個年輕人!安羨予覺得有些悶,便趁著去叫服務(wù)員上蛋糕的空隙外出透了透氣。
他沒愛過誰,除了蘇木冉以外!若不是出現(xiàn)韓可夏這個意外,他甚至想過,哪怕一輩子不結(jié)婚也要等到蘇木冉,哪怕等到了父親還是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他就帶著她離開這里,去哪里做什么都無所謂,只要身邊的人是她就好!
安羨予在陽臺上抽完最后一支煙,正準(zhǔn)備回到包廂里,突然看到一抹類似蘇木冉的身影從路邊走過,他深知不應(yīng)該,但就是無法克制的沖下樓去。一如那天在醫(yī)院時那樣,等不到電梯就跑樓梯,等他氣喘吁吁的出現(xiàn)在酒店門外,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邊,那抹身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是她嗎?他不知道。但這么多年他追著這樣的可能已經(jīng)無數(shù)次了,雖然每一次都是失望而歸,但每一次都會奮不顧身。
當(dāng)上檢察官之后的第一次出庭,他也曾在路上遇到可能的身影,顧不上庭審的莊嚴(yán),他放下一切追隨那抹身影而去。為此父親狠狠將他責(zé)罵了一番,領(lǐng)導(dǎo)也對他感到失望。身為檢察官,他需要對每一次的檢控負(fù)責(zé),可唯獨自己的人生他負(fù)不了責(zé)!
“發(fā)生什么了嗎?你這么急匆匆的跑下來?!表n可夏跟了安羨予一路。到了點蠟燭的環(huán)節(jié)她出來叫安羨予,人還沒叫到就見其匆忙跑開,她的體力不足以支撐去爬樓梯,等到乘電梯下來卻也什么沒看見。
對于韓可夏的出現(xiàn)安羨予感到些許意外,搖了搖頭謊稱“沒什么,就是看到之前檢控過的一個嫌疑人?!?p> 韓可夏一把挽住安羨予的手,絲毫不質(zhì)疑這番話的真實性“今天是媽的生日,先安安心心給她把這個生日過了吧!”
······
生日宴結(jié)束,一家人回到家里,四下無人的時候母親走到安羨予身邊,輕聲說道“是看到冉冉了嗎?”
任何事仿佛都逃不過母親的眼睛,她總能憑直覺猜到所以然。
“只是像,不知道是不是?!?p> “老實說,你是不是還沒放下她?”
安羨予躲閃著母親的眼神,他的眼神會暴露謊言,而他又不愿承認(rèn)。
“就算你們相逢了又怎么樣呢,造化弄人啊,你對可夏有著不可逃脫的責(zé)任,況且你爸他······”
“我知道,我也沒想怎么樣······太晚了,我先去休息了,您也早點睡吧!”不是沒想怎么樣,是不敢也不能!
······
蘇木冉后來很少再去店里,即便要去都盡量挑別人上班的時間去,在店里的時候還得時刻提防店外來的人,總是膽戰(zhàn)心驚,深怕遇到。雖然來得少,但每次到店,她都會打開監(jiān)控視頻查看是否有安羨予來過的痕跡。
“老板,你是在找誰嗎?我看您次次都盯著監(jiān)控看?!钡陠T總有很多的好奇心,且總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枴?p> 關(guān)掉屏幕,蘇木冉輕輕敲了敲員工的頭“好好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吧,整天留意我看監(jiān)控,我就是看看你們有沒有好好工作?!?p> “才不是呢,你看的都不是員工區(qū)的視頻。該不會你看上了哪個客人吧,你可以告訴我以后我?guī)湍懔粢獍?!?p> “再多話我把你調(diào)到后面去洗杯子了啊!”
“我這就去好好上班,您消消氣!”
店員小芹是蘇木冉回到A市后唯一一個與她對話最多的人,別人受不了蘇木冉大多時候的冷冰冰,就只有她總能厚著臉皮還不畏懼自己老板的身份。
“你等等!”蘇木冉說。
小芹回過身“還有事嗎?”
蘇木冉思索片刻,為了防止后續(xù)見到安羨予,還是支支吾吾的開了口“那個···就是你們之前說的那個···很帥的檢察官···下次如果他再來店里···第一時間通知我?!?p> “哦~~老板你早說啊,每天翻監(jiān)控那么辛苦,明白,我一定不辱使命!”小芹一副掌握老板秘密得意的樣子,但事實真相卻是她的老板并非看上那個檢察官了,而是想方設(shè)法的不與檢察官正面對上!
“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你記得按我說的做就是了。”對于與這段過往來說無關(guān)緊要的人,多余的解釋蘇木冉也不想有。不管別人怎么想,她要的結(jié)果都是不與安羨予碰上,其他的無所謂怎樣······
自從家人都離開之后蘇木冉便沒再正經(jīng)過過生日,也沒人會在生日那天給她送上祝福。這十年她從來都不大擺生日宴席,但會記得每年都給自己備一份禮物。已經(jīng)是一個人的人生了,總該再有些儀式感,不然如何能在往后漫長的歲月里說服自己好好生活下去。
她曾在每個難以入眠的夜里痛苦到想要自我放棄,卻又在每個入睡后的夢里聽到家人囑托她好好活下去。她總在奔潰邊緣垂死掙扎,最難受的時候會自我安慰說,只要再過這一天,就一天,于是一天接著一天,她就這么走過了十年!
生日這天早上,蘇木冉還在睡夢里,她定下的鬧鐘還沒到時間,手機電話卻先來報道。
迷迷糊糊中聽見小芹在電話那頭興奮的說了句“老板老板,那個檢察官又來了,你在來店里的路上了嗎?你快來吧,我交代了讓他們放慢做咖啡的速度,幫你拖時間?!?p> 蘇木冉一下子清醒,清了清嗓子大喊一聲“白小芹你別亂來,我不是要見他,我······”沒等她把話說完,小芹啪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畢竟在她看來,她的老板只是害羞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