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嚴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旁邊一個護士正在給她換藥,見她睜眼了,趕緊開口。
“沈總說如果你醒了,就給他打個電話。”
“沈墨旸?”
嚴臻看了看床頭柜上的手機,昨天晚上并沒有給它充電,但現在充電器卻是插著的。
“對?!?p> “我當是誰,這么大排場,原來是你啊?!?p> 剛想開口說話,突然病房門口傳來一個略有些刺耳的女人聲音,語調中滿是嘲諷。
尋聲看去,嚴臻皺眉,心里一陣不耐。
是沈薇寧。
“怎么?礙著你眼了?”
“是有點,畢竟沈家的私立醫(yī)院可不是什么貨色都能進得來的?!鄙蜣睂庪p手抱肩,一臉不屑。
“我也不是自愿進來的,而且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兒了,其他的事情恐怕你得問你哥了?!?p> “少拿我哥壓我!自己什么貨色自己心里不清楚嗎?要是我是你,早就灰溜溜的滾蛋了,哪還有臉繼續(xù)留在沈家。”
聽著就讓人火大,嚴臻咬著牙關努力讓自己別爆發(fā)。
要真打起來,這畢竟是沈家的地界,加上自己還病著,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有話快說,沒事的話病房里禁止喧嘩?!?p> “這是我家的地方,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p> “是嗎?既然這樣,那我走好了。”
不想跟她多做糾纏,反正感覺自己也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無非就是吃點藥,反正過敏這種事兒也沒有什么好的治療方法。
起身剛要走,卻見沈薇寧表情更猙獰了。
“你少給我來這套,現在走了,回頭再去爺爺那告我一狀嗎?聽我哥說,你前幾天還當著我哥的面告狀,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果然是個禍害,在你眼里還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沈薇寧一句比一句過分,嚴臻這脾氣也沒那么好壓制,氣的小心臟都一顫一顫的。
“……我不想跟你吵架,沒有什么事兒,能不能先出去?”
“死皮賴臉賴在沈家的人,也好意思趕別人出去呢?”
“我勸你識相一點!”嚴臻放在身體兩側的手都已經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敢做不敢當啊?”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響徹病房,沈薇寧捂著自己的半邊臉,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樣?”嚴臻嘴角微勾,眼神凜冽,甚至囂張的很。
“你!”沈薇寧反手想給她一耳光,卻被眼疾手快地攔了下來。
“下一次如果在無中生有造謠我任何事情,別說是當著我的面,就算是背著我,我也一定第一時間找你算賬,別怪我沒告訴你!”嚴臻說的極其囂張,讓人絲毫不懷疑她真的能干出這種事情來。
看著沈薇寧吃癟又委屈的臉,莫名的心里有種很爽的感覺。
趕走了沈薇寧,嚴臻在床邊坐了好一會,一直到沈墨旸電話打過來。
“你打薇寧了?”
“嗯?!?p> 電話剛一接通就是質問,嚴臻也不回避,回答的很是理所當然,反正敢做敢當,沒什么不能承認的。
“理由?”
“她罵我?!?p> “……”
電話那邊沉默了,雖然沒有任何聲音,在嚴臻似乎都能想象得到男人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
“我晚上五點半下班,六點左右到醫(yī)院接你回家?!辈坏葒勒榻又陆忉專蚰珪D直接換了話題。
“……哦?!?p> 這就結束了?
嚴臻有點不敢相信,本來還以為他肯定要說點什么,甚至做好了有可能他會發(fā)火的準備,自己都想了一整套說辭來開脫了,這偏偏他半個字都沒說。
看著已經掛斷了電話界面,嚴臻有些愣神,自己好像總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看了看時間才中午,算著反正晚上他才會來接自己,干脆直接拿起手機給康庭宇撥過去。
簡單說了兩句,嚴臻感覺到康庭宇這會可能有點忙,可自己又不是隨時都有機會去見他,于是干脆加重了籌碼。
“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做了個夢嗎?其實那個夢里,我是夢到了一對新人在郁金香花海里面舉行婚禮的樣子?!?p> “……你說什么?”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康庭宇的聲音都跟著緊張了起來。
因為當初他就是在郁金香花海給嚴臻求婚的。
因為這句話,康庭宇爽快的約定了見面,嚴臻簡單的洗了個臉,換下自己的病號服就準備出發(fā),卻沒想到,剛出洗手間,便又接到了沈墨旸的電話。
“什么事兒?”
“收拾收拾準備下樓,我去接你?!?p> 嚴臻懵了,看了看手機,看了看自己這身衣服,突然心里有了種預感。
“你監(jiān)視我?”
“下樓,我在等你?!笔謾C那邊沒有回答,只是坦然地又接了一句。
“我有事兒要出去一趟,你先走吧,一會兒我自己回去?!?p> “你確定?”沈墨旸倒沒太大反應,只是有些反常的語調上升了下。
“對!”
嚴臻心里一陣不服,總不能總是放任他這樣管著自己,于是回答的很堅決。
電話那邊倒是也不墨跡,甚至沒多說什么,直接掛斷了。
本來以為會被阻撓或者直接吵一架,沒想到他這么痛快,看著掛斷的手機屏幕,有種不好的預感正在心里慢慢發(fā)芽。
下樓打車,到了約定的咖啡店,一路上出奇的順利,甚至沈墨旸都沒有再打電話過來。
隨便點了杯冰美式,就坐在邊上等,眼看著約定的時間過了很久,康庭宇還是沒有出現在咖啡店里。
嚴臻不由得想到剛才沈墨旸電話里那句話,和他干脆利落掛斷的行為,隱約猜到了幾分,心里更是不耐煩了。
干脆直接給康庭宇打了過去。
“不好意思夏小姐,我這邊臨時出了點事,所以可能今天要失約了,要不我們改天再約個時間吧?”
電話那頭聽著有點噪,康庭宇的聲音也是不太淡定,畢竟在一起這么多年,只要一聽就能很明顯的聽出來。
“……出什么事了?是我可以知道的嗎?”
嚴氏集團畢竟是自己的公司,雖然現在在康庭宇手里,但還是不舍得這公司出什么亂子。
“工廠這邊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需要我去處理一下,抱歉了夏小姐。”
“是工廠出品出現了問題嗎?”
嚴臻心里一緊,立馬就想到了之前自己還是集團總裁時發(fā)生過的事。
“這些就不方便透露了也請你諒解?!?p> 聽著康庭宇冠冕堂皇的話,再想想這中間沈墨旸的嫌疑,嚴臻真是郁悶的很。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不追問了?!?p> 掛了電話,嚴臻氣呼呼的上了出租車,干脆沒有回別院,而是沖到了沈氏集團的大樓。
到前臺說要見沈墨旸,毫不意外的被攔了下來,可是因為跟沈墨旸的關系并不是公開的,嚴臻也不敢說得太明白。
只能帶著氣兒站在前臺,給沈墨旸打電話。
“你給我下來,我現在在你公司樓下!”
“你在命令我?”沈墨旸挑眉,聽著聽筒里那女人囂張的聲音,不由幾分好笑。
“下來!不然我就讓全世界都知道你跟我是什么關系!”
“隨便你。”
電話被掛了。
嚴臻小嘴微張眼睛瞪的老大,不可思議的看著手機屏幕,氣的直跳腳。
這男人,拿這招對自己的時候,每次都那么好用,可到了自己這兒全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正氣著,旁邊的電梯叮了一聲,沈墨旸雙手插在西裝口袋,慢悠悠的朝著她走過來,連腳步里都帶著矜持的味道。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嚴臻瞪著眼睛,無奈身高比他矮很多,只能仰著頭,氣場上瞬間就輸了一大截。
“聽不懂你的話,找我什么事兒?”沈墨旸平靜的讓人生氣。
“你!”
“來找我是為了要錢打車回家的嗎?”
“你故意的是吧?”
嚴臻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尤其是面對他這副無賴的樣子,簡直快要氣死了。
“沒有我的允許,哪里也別想去?!?p> 沈墨旸猛然抬手,抓起她指著自己的手,伏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語氣中滿是篤定,甚至帶著些許威脅的味道,狂妄的很。
“你別以為……”
“沈總,視頻會議還有三十分鐘?!?p> 本來還想說點什么,卻被旁邊過來的助理打斷了。
嚴臻死死的盯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這會兒他怕是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先回去,有什么事兒晚上再說?”
沈墨旸放開了她的手,又走了,連頭都不回的那一種。
留下嚴臻一個人,站在沈氏集團的大廳,看著他的背影想吼他,卻又怕別人盯著自己,只能生生的咽了回去。
越想就越覺得氣,也不知道自己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眼看著前臺已經不是什么好眼神兒了,也只能先回去再說。
畢竟自己大小也算個公眾人物,鬧出什么新聞來,對自己有害無利。
反正比賽的事情,康庭宇對自己有興趣,又是公開的活動,倒是不怕沈墨旸動手腳。
嚴臻一邊往外走,一邊在心里暗暗盤算著,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身影,正悄咪咪的舉著手機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