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朝路,你先冷靜下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趙增旺是怎么死的”,候車說著,“你不要再吸引路人的目光了”
“是啊,馬哥,你小聲點(diǎn)”,劉飛附和道。
馬朝路用赤紅兇戾的眼睛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伸手一攬,把趙增旺有些肥胖的身體扛在肩上,轉(zhuǎn)身就要走。
候車大怒,拉住馬朝路的肩膀,呵斥了他一聲:“你在干什么,你冷靜下來,你這樣不行的”
馬超路瞪了他一眼:
“用不著你管,我要去為老趙報(bào)仇”
“你是去送死!何況你要去哪里報(bào)仇,找誰報(bào)仇,你給我冷靜下來,想報(bào)仇,等你日后進(jìn)入傳奇級再說”
“算了吧,侯哥,你讓馬哥去吧,你攔不住,說不定……大家都會被他連累”,劉飛再勸道。
候車咬著牙不說話了。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站在一邊的白鹿眼也不眨的盯著死去的趙增旺,無形的殺氣從眼角涌出,又被白鹿按耐下去。
他兩步追上馬朝路,按住他的肩膀:
“別沖動,老馬”
馬朝路要打開白鹿的手掌,卻被白鹿一把扯住他的衣領(lǐng),對視著,馬朝路心底的悲傷和怒火,被一股冰冷的殺意暫時冷卻。
他看著眼前這個削瘦的人,年紀(jì)輕輕卻面容枯槁的人,一瞬間的恍惚中,仿佛對峙的不是什么人類,而是一個藏在在黑暗中,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
好強(qiáng)烈的殺意,白鹿也在為老趙的死而憤怒著。
在對峙中,馬朝路低下頭,白鹿接過趙增旺的尸身,馬朝路一下子軟到,摔在地上。
把趙增旺的尸體放在面包車上,白鹿環(huán)視一圈:
“你們有誰會檢查死因嗎?”
能參加這次面試的,多半都是各地的守備隊(duì)隊(duì)員,或多或少的處理過一些兇殺案,白鹿才有此一問。
候車走上前:
“我來吧”
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傷口按照體溫和僵硬程度來看,死亡大概有兩三個小時了。
瞳孔渙散,對光反應(yīng)消失,口鼻中無異味。
死因不明。
候車站起來,兩條長臂無力的垂下:“根本不知道對方是用什么手段殺死老趙的”
“沒有傷口,會不會是下毒”,劉飛說。
“有可能,有些食尸鬼完全可以進(jìn)化出無色無味的毒物”,候車凝緊眉頭,雙臂抱在前胸。
“不對,如果食尸鬼要下毒,那它動手的時間段必然是我們喝水吃飯或者睡覺的時候,那樣的機(jī)會,它完全可以把我們?nèi)珰⑺馈保茁拐f著,坐上車:
“走吧,我們?nèi)フ艺揖G毛那幫人,看他們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
只是他們返回廣場的時候,綠毛一行人不見了行蹤,白鹿心疑他們是躲在廣場的某處,讓幾人分散開四下尋找。
綠毛等人沒找到,卻是目睹了一場打架,似乎是過路的行人起了什么矛盾,白鹿幾人不想引人注目,退避開。
沒想到那兩個行人中有一個力量系覺醒者,忽然暴起,胳膊像氣球一樣膨脹了三四圈,一把攥住另一人的頭,重拳上去,臉腫了,鼻血也留著涂了一臉。
事已至此,也不能不管。
馬朝路上去勸和,沒想到那力量系覺醒者不聽,還要帶著馬朝路一起打。
原本就異常悲憤的馬朝路心頭積攢的怒火瞬間被點(diǎn)燃。
抓住力量系覺醒者的腰一個倒栽蔥砸暈在地。
這時玉江市的守備隊(duì)員姍姍來遲,他看著暈倒的力量系覺醒者,指了一下馬朝路。
“跟我們?nèi)リ?duì)里做份筆錄吧,看人家愿不愿意私了,不愿意私了,你可就麻煩了”
“可我是救人啊”
“我也沒辦法,這是上頭下達(dá)的條例,覺醒者之間的斗毆,也是非常嚴(yán)重的”
正在無可奈何之際,徑直走來一個黑衣人,白鹿幾人都認(rèn)得這身衣服,是正規(guī)守夜者的制服。
他站在守備隊(duì)隊(duì)員的側(cè)邊,不動聲色的露出衣服里的徽章:
“事情的全過程我都看見了,我會協(xié)助你處理,他的身份已經(jīng)超出了你們守備隊(duì)的管轄范圍,就不必去了”
守備隊(duì)隊(duì)員驚奇的打量著馬朝路,又看了看他背后的白鹿幾人,稍加思索,似乎明白了什么,連連點(diǎn)頭:“好的,好的”
事情結(jié)束之后,白鹿看幾人都面露疲態(tài),不由得嘆氣,忙活了好長一段時間,卻一無所獲,明明危險近在咫尺,他們卻還像無頭蒼蠅。
“走吧,咋們?nèi)ツ睦镒蛔?p> 廣場上有個石臺,石臺背靠著一間小屋,像是儲物室之類的。
白鹿幾人朝那石臺走去,一對情侶正要離開,走前,女生還對男生說:
“快走快走,這里隱隱約約飄著一股臭味”
候車剛靠過來,臉色就變了,走到白鹿旁邊,緊張的說:
“這里有尸……”
白鹿反應(yīng)極快,他還沒說出口,就被堵住了嘴巴,白鹿比了個禁聲的手勢:
“現(xiàn)在人太多,晚上再說”
尋常沒受過重傷,或見別人受過重傷的人,其實(shí)根本不明白血腥味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味道。
可能就是流鼻血的時候,嗅到到過鐵銹味。
其實(shí)當(dāng)血液大量出現(xiàn)的時候,會出現(xiàn)一種極重極咸腥的味道,令人隱隱作嘔。
候車的受過特殊的訓(xùn)練,五官感知遠(yuǎn)超常人。
除了那對情侶聞到的臭味,他還另外嗅到了血腥氣。
廣場本身是個繁華地方,白鹿一直等到凌晨四點(diǎn),周圍徹底沒了路人,這才向著廣場石臺后的小屋走去,有一扇鎖上的木門,候車想要暴力破開。
無頭騎士攔下了他。
她摩托車頭盔下散出黑色的霧氣,霧氣飄進(jìn)鎖眼里,凝聚出一把鑰匙,咔嚓一聲,木門應(yīng)聲而開。
闃無人聲的夜里,重腥味撲面而來,白鹿感到好像自己被淹沒在猩紅的海洋里。
兩兩并肩下去,無頭騎士在門口放哨。
沒過十分鐘,劉飛率先跑上來,撐著墻壁嘔吐。
馬朝路上來后嘔吐兩下,一拳砸在墻上,憤怒而壓抑的低吼。
然后是白鹿,他臉色白如紙,眼珠瞪的想死人一樣,捂著自己的嘴巴蹲在墻根。
候車上來,長長嘆氣:
“九個人,死了九個人,白鹿一一確認(rèn)過,全部都是面試的人,全部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