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子年12月,神州忽大疫,滿地皆白,歿者不計其數。
“這是,地獄?”李歌看著茫茫無際的黑暗茫然的問道,在他還未消退的記憶里,他應該是死了,在尚未有藥物的時間段患上疫疾除了被隔離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不是地獄!”忽然有一個聲音傳來。
“這是哪?”
李歌向著茫茫無際的黑暗問道,聲音中隱隱帶這些期待。
“我呀,我叫青辰,這里是我體內的空間”
在李歌眼前忽然出現一位身著青袍老人。
“您,為何將我將我?guī)氪说???p> 這個忽然出現在李歌眼前老人氣度不凡,在李歌印象里自己還未曾見過這般人物,哪怕是他們學校的一些老教授的氣場都不及眼前老人。
“你我有緣?!?p> 青辰說著一指點向李歌眉心。
一大股信息直灌李歌腦海,幸老人將后面大部分封鎖才避免他直接被撐爆,看著昏迷的李歌,老人悠悠的嘆一聲,渾身上下如同瓷器一般裂開。
“運氣真好!”
不知道實在說李歌,還是說他自己。
上古那一戰(zhàn)太慘烈了,連他的主人半步主宰境的大能時空大神都避不開隕落,他也在破碎的邊緣,只因他要將主人的道統(tǒng)傳承下去,才撐到了今天。
青辰了解他的主人,是不會選擇轉世再來,如今傳人已經尋到,也該追隨主人而去。
“主人啊,不修前程來世,只求一世轟烈,小青也來了”
言罷,劍身炸裂,碎片四散而去。
此時,僅存的劍柄包裹著昏睡的李歌,向著混沌深海而去,不知落入何方。
······
大鄴312年,慶歷二年春,幽州鎮(zhèn)北侯府。
日近寒冬,清晨,演武場周圍林立的刀槍上綴著少許寒霜,陽光的照射之下反射凌凌寒光。
在初晨陽光下,一個身著青衫的少年正在寬敞的演武場上打熬著筋骨。
只見那少年陡然間一個跨步,全身骨骼“咔咔”作響。轉身間,青衫“呼呼”抖動,一拳擊打在演武場上的舉重青石上!
“轟”
青石離地而起飛出三丈之外“呼啦”裂成一地碎石。
“看這力道,四公子快突破后天了吧?!?p> “這個年紀就突破后天,四公子真的天賦異稟啊?!?p> “可不是嘛,四公子天賦又好,自己勤奮,練的又是侯府的伏虎拳,加上藥浴血食,自然能小小年紀突破后天?!?p> 旁邊圍繞的不少統(tǒng)領在議論紛紛,他們都是軍隊里退役的老兵,習慣了晨練。
這些統(tǒng)領都是看著李歌一點一點長大的,知道這個侯府公子是有多努力。
李歌穿越到這個世界十年,他的父親是鎮(zhèn)北侯的哥哥,也是統(tǒng)兵一方的將軍。
在李歌出生那一年,適逢塞外大雪,幽州關外蠻族數十部落舉兵壓境,李歌的父親李源率部萬余人御敵關外,殺蠻十萬人,全軍無一后退,盡皆戰(zhàn)死關外涼山。
李歌母親在收到消息后,本就因為生下李歌元氣大傷的她,心神受損,相繼隕落。
他從小就被收養(yǎng)在侯府之中,他的心理十分成熟,年幼的身軀之中裝著一個穿越者的靈魂,這才沒有受到侯府后院的爭斗波及。
李歌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爭權奪利中,他只想見識一下前世未曾見過的另一個更精彩的世界。
武道基礎先煉皮肉筋骨,后煉骨髓內臟,全身無漏無暇者就是武道第一境后天。
正在打熬著身體的李歌,忽然停下,突然傳來咔嚓一聲,仿佛體內有什么東西斷裂,緊接著一股熱流噴涌而出,在體內流動。
“突破了!后天”
李歌仰頭望向天空,感受著體內蘊藏的巨大能量。
“終于能修煉了!”
大抵是時空大神太過高級,在青辰傳承的記憶里居然沒有打熬身體的任何方法。
幸好李歌投胎技術一流,要不然時空大神的傳承說不定還真就斷了。
李歌結束鍛煉,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個滿臉精明的圓臉中年婦人正在院子門口踱著腳,時不時看向演武場方向。
“四公子,你可是回來了,老爺剛剛回府,叫你去正堂吃午飯”
李媽快步上前一把拉過李歌的手,把他拉進盥洗室。
“知道了,張媽?!?p> “海棠,快去給公子整理待會去正堂的衣物,水仙,牡丹先伺候公子洗漱。”
之前在小院子里忙碌不休的兩個小丫鬟,急忙放下手頭活計,一個端盆一個拿錦布,匆匆進屋幫著少年洗嗽,同時打理亂糟糟的頭發(fā)。
“公子,可要我講講近來府上大事?”
“不用了,我對于這些后宅里的事真的沒興趣理會。”
在侯府生活十年,李歌可見過太多的事情,也就是他身份特殊,無需理會后宅所謂的規(guī)矩,要不然他哪還有時間去修煉,幸好······
“四公子,時間差不多了,還是早點去正堂的好!”
張媽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圓潤的臉上漏出點點憂色,開口道。
“好的,我這就動身。”
李歌仔細打量了銅鏡一眼,原本滿臉粗狂的少年,已經變成了頭束冠帽的翩翩少年。
嘻嘻一笑,跟院子里的幾個小丫鬟招呼了聲,便帶著李媽朝院外馬車走去。
鎮(zhèn)北侯作為大鄴帝國赫赫有名的軍方大佬,手掌三十萬雄兵的邊地強力諸侯,府邸自然十分廣闊,屋舍連綿氣勢雄渾,就和一座小城差不多。
一刻鐘后,馬車停在了正堂別院。
李歌下了馬車,一旁已經有數輛馬車??吭趬?。
“張媽,我先進去了!”
“公子小心一些”張媽探出頭也看見了一旁的馬車,臉色稍顯憂慮。
“放心吧,我曉得”
“四哥!等會我!停,快停下”
李歌剛出別院,迎面一輛馬車駛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看到李歌連忙喊道。
隨即馬車在路上停下,李霖從馬車上跳下,跑到李歌身前,回身向馬車里的人喊道。
“趙媽,我跟四哥一起進去了”
“好的,五公子年幼不懂事,待會還請四公子幫忙照看一下。”
馬車上剛下來的婦人朝著李歌請行了個禮,又請求道。
李霖的娘是鎮(zhèn)北侯李裴的小妾,當年生下李霖后就難產而死,這趙媽是當年李霖娘的心腹,這些年辛辛苦苦的護持的李霖長大。
作為一個生母早亡的侯府庶子,在沒成年出府之前,基本沒什么太大的自主空間,還要防著不動聲色卻狠厲之極的壓制。
能順利長大的侯府庶子,基本上都是娘家頗有實力。
像李霖這種沒有生母庇佑的侯府公子,能順利成長到現在,全靠這趙媽的護持。
李歌看了一眼身旁的李霖,不知道是他自己還是趙媽的安排,這個從小就表現得普普通通的李霖,每次自己要出現的時候總會跟他碰在一起。
李歌搖了搖頭,能幫就盡量幫一下,畢竟在襁褓之中就見過侯府后院的殘酷。
其實鎮(zhèn)北侯遠不止現在這幾個兒子,李霖上面其實還有兩個庶出兄長,自小就顯露出不錯的天賦,結果在李歌還沒到兩歲,兩位庶兄就相繼因故離世,連親母不久也跟著走了,其中的血腥殘酷著實叫他心寒。
兩位庶兄的年紀離得嫡子太近,他們的親母又頗為受寵,被嫡母當做威脅解決,就這么簡單。
事后公府風平浪靜波瀾不興……
除了他這樣一位‘外人’,其他沒有生母庇護的公子要么就是真的普普通通,要么就是在韜光養(yǎng)晦。
而李歌本身身份特殊,有父親李源留下不少心腹,身上還有皇室追封的爵位,所以才有底氣不理會侯府的事宜。
雖然只是個子爵,但也可在朝廷領一份俸祿,加上侯府里發(fā)的月例,李歌手上其實也有不少的財產。
是以最近聽說后院那位女主人想將他過繼到膝下,李歌和張媽自然知道她的打算,無非就是想管理自己手中錢財。
后院那位二娘原本是位公主,被當今皇上賜婚,嫁給鎮(zhèn)北侯。
這其實也是朝廷控制邊軍的一種手段。
侯府大公子,二公子都是二娘親生,已把持侯府絕大部分的資源。
而李歌受二叔李裴看重也享受到侯府不少的資源。
李歌的權力自然招惹后院一桿子人眼熱,不少人都在打他的主意。
其實后院這一桿子事,無非都在為自己的孩子爭資源罷了。
只是苦了像李霖這種毫無靠山的庶子。
看得多了,了解的情況越多,也就真的不想參與了。
話說著,李歌就帶著李霖跨入正堂。
只見正堂里已經坐滿了人,最上方坐著一個頗有書卷氣息的男子,完全沒有鎮(zhèn)守一方的大佬壓迫感,這就是李歌的二叔——李裴。
“侄兒見過二叔,二娘,各位姨娘”“父親,母親”李歌和李霖行禮道。
“先坐吧!”坐在首位的李裴笑著朝李歌和李霖說道。
“是!”李歌坐到了李裴的身旁,李霖徑直走到角落坐下。
正堂又恢復了熱鬧。
“夫君,你覺得我剛剛的提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