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模糊了,他告訴安娜,如果自己受了很重的傷,讓他就地躺一會就好了,他是超級戰(zhàn)士,什么傷痛都能通過睡覺來修復,安娜至少現(xiàn)在還在相信這一點,這就足夠了,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腦子里開始亂想。
他感嘆自己為什么夢里不能成為現(xiàn)實,他夢想著自己可以和妻女一起離開這里,回到祥和安寧的家鄉(xiāng),有核電站取之不竭的電力,還有小動物們歡快的叫聲,還有鄰居們友好的笑容,這一切要能實現(xiàn)該有多好,為什么一家人的探親之旅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模樣。
混亂的大腦將他帶回了過去的每個時刻,他仿佛回到了讓他難忘的那一日,他看到了自己端著自動步槍,全副武裝的模樣,面前的年輕男人胸口被打的稀爛,一旁還倒著好幾名失去生命的武裝人員,妻子驚慌的解釋聲似乎還在耳邊回響。
在“拓路者”聯(lián)盟的營地里,一個男人想要霸占自己的妻子和安娜,他的手下惡狠狠的毆打著反抗的他,情急之下他用手里的槍毫不猶豫的殺掉了他,還有他的同伴,但是這個家伙誰也沒想到是聚集地老大的小兒子,是他最疼愛的孩子。
面對著無數(shù)的槍口,他并不害怕,他是格魯烏的戰(zhàn)士,在這片廢土上幾乎無敵的戰(zhàn)士,他可以輕松的將面前30多人的腦袋打碎,但是妻子和女兒卻不可能躲過這樣兇險的戰(zhàn)斗,他放棄了,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她們的安全。
那個男人并沒有殺掉他,而是決定將他們流放到滿是致命輻射的景城,在滿是輻射包圍的廢墟中那片未被輻射沾染的幾座小廠房內,讓他們在那里自生自滅,在絕望和痛苦中死去。
父親還清晰的記得自己在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有多么害怕,也記得自己在周圍的廢墟里面去尋找物資的樣子,在這座死亡之城中3年來的點點滴滴他都記得,就像是電影一樣一幕幕回蕩在自己的腦海。
他很痛苦,仇恨仿佛讓他重新奪回了自己的身體,他的手用力的攥著,被輻射燒壞的皮膚被輕易的撕碎了,但是沒有一點點的痛感,他已經(jīng)失去對焦的瞳孔不安的在腫脹的眼瞼下來回抖動,比呼吸聲還小的呢喃誰都聽不到,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覺到自己仿佛正在被一團泥潭慢慢的拖向深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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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聲音很冷的告訴馮子華繼續(xù)上路的消息,這讓沉浸在食物海洋中的馮子華感到有些遺憾,吃的滿嘴油光的他就像是餓死鬼一樣,感覺自己還能吃下無數(shù)的食物。
平日里的食物種類和數(shù)量的匱乏,讓陳舊的大米都成為了一個月可能才吃上一小口的奢侈品,貧窮的馮子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沒有吃過正經(jīng)的食物了。
他每天只能吃到廢土中最為廉價和生長速度最快的土豆,還有蘑菇做成簡單的糊狀物,然后撒上各種各樣的調料來掩蓋里面那讓人頭疼的怪味,雖然土豆營養(yǎng)豐富,但是不論如何也比不過氮氣包裝袋里香甜軟糯的小蛋糕更可口??!
馮子華一邊走一邊將貨架上面的東西掃落在背包里面,從來都沒人見到他手的速度有這么快過,他默默的記下了這個地方的位置,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愿意留在這里和食物作伴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