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一夢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
“病人始終沉睡不醒,狀況特殊,可能要采取刺激性治療方法,家屬是否同意?”白口罩再次強調(diào)。
唐可詩含淚遞上簽下姓名的免責承諾書。
燦白色的電擊激光倒映在江夜半開半合的瞳孔里。
他乍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滋滋作響的電擊槍對著胸口狠狠壓下,簡直刺激得不要再刺激!
江夜一下子什么都清醒了,一把摘下身上的醫(yī)療設(shè)備。
“等等!我不要,嗷嗷嗷嗷嗷——”
......
“搞什么!原來說到底就是你倆昨晚吵了一架,害得哥哥生病之余被醫(yī)生焦頭爛額地錯診,又因為晚上沒睡而倒床不醒,結(jié)果使用了強制刺激手段......”
警局干事皺眉呵斥道,座位前的江夜和唐可詩不由都低下了頭。
“還有這個?!彼牧伺膬膳詻]收的電棍和防彈衣,“這又是怎么回事?”
江夜無言以對。
警局干事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半m然我知道你家妹妹可能暴躁了點,可能對待你有那么點不好,可一家親人的,也用不著那么堤防吧?你這是防恐防暴呢?”
江夜一個勁地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男人嘛,都有男人的苦處,像我家那個母老虎也經(jīng)常發(fā)脾氣。也沒什么,在搓衣板上跪兩個小時就過去了?!本指墒掠峙呐慕辜绨虬参空f。
搞什么呃!用最硬的語氣說著最慫的話!沒想到外表威風堂堂的警察長在家里也是妻管嚴一枚。說好的與惡勢力斗爭到底呢?
做完備案后,被重點關(guān)注的兄妹倆再次走在延警局到咖啡館的路上。
“我說哥,我不罵你了,你別在意我之前的話好不好?”唐可詩心事?lián)鷳n地看著他說。
“怎么了?”江夜奇怪轉(zhuǎn)頭,你不對勁。
“你可千萬不要因為太想進入女生房間就一時糊涂揮刀自宮,真不行我的門可以對你敞開。到時候成了姐妹,我可再沒辦法欺負你了?!?p> “......你想多了。你要不多喝喝木瓜汁,真沒人對你提得起興趣。”
“你找死是不!”唐可詩握起拳頭。
“看吧看吧,立馬原形畢露了?!?p> 一路拌著嘴,回到咖啡館,江夜打開手機,第一件事就是和同伙的幾個人聯(lián)系,打開企鵝群電話。
‘孫祥’、‘夏沫’,這次從夢境中出來,他的腦海里具有選擇性地死死抓住了這兩個名稱。
一個隱約記得在夢境中被發(fā)現(xiàn)尸體,一個隱約記得夢境與她有關(guān)。
“怎么樣?”人民醫(yī)生李仁問。
“暫時還活著?!?p> “那就好。”
“對了,孫祥老師在嗎?”
“在,怎么了?”那邊很快出現(xiàn)孫祥的聲音。
“你......昨晚沒事吧?”江夜猶猶豫豫地打出。
“沒事,大家都看著呢。怎么特別關(guān)心起我?”
“聽你說昨天一整天都有補課,沒影響到你的現(xiàn)實生活吧?”
“沒,怎么會?那些事情不打緊,放心吧?!睂O祥毫不在意地說。
江夜在手機那邊緩緩點點頭,喝了一口茶杯里的水。這個回答很不對勁,他想他理應(yīng)提起警惕。
但是這種事要跟其他的人說嗎?江夜不敢確定。他只看見了一個孫祥,卻不知道還包不包括其他成員,而且這個夢境中千變?nèi)f化,其中的玄妙他們還沒有摸透,說不定夢境中的那個‘孫祥’只是一個假象或者復制出來的殘影。
只不過,他必須要額外留個心眼以防萬一。
除了這個,江夜心里還有個更大的問題,這才是他想打探的關(guān)鍵。
“你們有人認識夏沫嗎?第一天新聞里死在哈哈大學的那個?!?p> 屏幕前的各位群聊成員分別愕神。
“這個名字,好像有些映像。”孫祥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真的!”江夜一激動,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又發(fā)神經(jīng)?!碧瓶稍娻止局鴱呐赃吙磥硪谎?,已經(jīng)熟視無睹。
“那為什么不早說出來?”江夜又急忙問。
“這說出來不怪膈應(yīng)人嗎?況且也沒見人問過呀?!?p> 江夜愣了一下,意識到是自己反應(yīng)過激,點點頭,重新坐回座位上。
“這樣一說,我們好像也記得?!逼聊磺案嗟娜苏f。
“我和她在大學里是很好的朋友,你們呢?”江夜問。
“她是我高中帶過的學生。”孫祥說。
“我和她是關(guān)系不錯的鄰居?!倍斉f話的時候,江夜聽出她話音顫栗。
“住哪的鄰居?”江夜敏銳地追問。
“這屬于私人地址信息,為什么要告訴你?”耳釘女很不情愿。
“我和她是男女朋友。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第一天拉著她逃命的就是我。報道上‘被男同學在宿舍發(fā)現(xiàn)尸體’,為什么男生能進女宿舍?因為我作為她男朋友一直沒聯(lián)系上,所以情急之下才沖進去。”江夜面不改色地借題發(fā)揮。
“女朋友死了還會這么淡定嗎?”李仁指出漏洞。
“嗯,因為她只是女朋友之一?!苯挂娬胁鹫校瑢⒑耦仧o恥演繹到極致。
這么理直氣壯的渣,讓幾個人無話可說。
這一下的威脅很到位,耳釘女無比忐忑,她要是說謊話,很有可能被這個‘夏沫男朋友’鑒別出來,可那個地方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但她不知道,江夜實際上只是打個幌子而已,玩得就是心理戰(zhàn)。
“說出來吧,這樣有利于大家知道真實情況?!睂O祥也督促道。
支吾半天,耳釘女最終還是說:“地名我忘了,好像是比較偏遠的地方,大概是高中時期?!?p> 還是不敢直言嗎?江夜暗暗記在心里,有問題!
“那么你呢?李仁醫(yī)生?!?p> 李仁的臉色變得有些煞白,想了想,猶豫再三,還是模棱兩可地留下一行字。
“我以前在醫(yī)院里碰到過這個病人?!?p> “是什么?。俊苯褂謫?。
“我是婦科醫(yī)生,你難道想知道你女朋友曾經(jīng)在婦科,被我治病的詳細過程?我怕說出來大家都會尷尬?!崩钊什患膊恍斓卣f。
靠,是個狠人!江夜只得甘拜下風。
“我確實也認識這個女孩,但可惜的人,我答應(yīng)過她保密,不說出如何認識的事?!蓖蹩餆o奈道。
這樣一說,大家的注意紛紛轉(zhuǎn)向他。
“王長官,大家都擺在明面的,有什么不能說?這還是當著人家男朋友的面,你這樣,怕不是另有倪端?”李仁責疑道。
“抱歉?!蓖蹩镏淮虺鰞勺帧_@是一個軍人的誠信和職守。
“夏沫小男友,你怎么看?”孫祥問江夜。
“那還能怎么辦?你們覺得我打得過他嗎?”江夜無奈調(diào)侃道。
他倒是不大懷疑這個人。軍中有職守,而且他帶來的武器曾救自己于危難。
這么看來,確定無疑,他們在場的各位人雖然互不認識,但都和夏沫有過交集,她才是聯(lián)系起這場夢境的紐帶,也可能是破解的關(guān)鍵鑰匙。
‘啪’,江夜當即推開椅子,起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唐可詩問。
江夜沒有理她,他走得比誰都要匆忙。
“可惡,又把店里的事情留給我一個人做!”唐可詩跺腳。
江夜腳步不停,徑直來到了校園內(nèi)一處。
“舍管阿姨?!?p>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女生宿舍的大媽當即拿起掃帚朝他頭上掄去。
“好啊你小子,上次趁我身中生姜魚片劇毒時偷襲,本姥沒能攔得了你,這次居然還敢如此肆無忌憚出現(xiàn)在我三清書院前,你當我等女圣之地是什么地方?看我素心劍法、玉女心訣、千蛛萬毒手......”
“阿姨,不對,掌門大人,您武功蓋世,我甘拜下風,我不敢進去了,我只是來問事,找個人!”頂不住撲面而來的灰塵,江夜連連后退。
“算你還識相?!鄙峁馨⒁虧M意地收起掃把,“說吧?!?p> 和江夜不一樣,大學里絕大多數(shù)學生都是住在校園宿舍的,時不時的進進出出都要經(jīng)過宿舍大門。
所以江夜在這里蹲點,等待他要找的人。
盡管那件事情有些風波,但已經(jīng)兩天過去,再加上學校不想引起太大騷動,所以只是封閉了頂上一層,宿舍又重新開放。
時至黃昏,三三兩兩的身影往回走著,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切,笑死我了,看她平日里就一幅不食人煙的模樣,真就抑郁至死唄!可笑學校還為了名聲把現(xiàn)場保密,我倒是遺憾沒能親眼看看。啊,關(guān)于夏沫的糗事多著呢,下次再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