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膳后,兩人便出了折梅山莊上了前往宮城的馬車。
一爬上車坐正,沈月華便忙不迭地問許凌風:“小凌風,方才一大早的,暗衛(wèi)們就找你過去,定是出什么事了吧?”
“嗯?!痹S凌風應(yīng)道。
“看來我猜對了,你方才不說是因為顧忌清妍也在,不能讓清妍知道的,是沈畫扇的事,對嗎?”
“是,”許凌風應(yīng)道,“今早暗衛(wèi)來報,昨日我們隨世子出了山莊后,沈畫扇也在不久后跟著出了門,而且出門時間很長,一直是到午后的未時時分,他才回的山莊。”
沈月華聞言,低頭想了想道:“出門那么久,他莫不是去見那些刺客了吧?!?p> “我覺得,他不僅僅只是去見了那些刺客那么簡單?!痹S凌風語氣凝重。
“此話怎講?”
“昨日郡主,不是讓我派人看緊世子他們藏身的沉香閣嗎,今早傳回來的消息,沉香閣昨晚,被一群黑衣人入侵了!”
“昨晚?”沈月華有些驚訝地反問了一句?!澳莻骰氐南⒖捎姓f,裴蘊和阮明昱他們有沒有出什么事?”
真是流年不利,他們前腳剛?cè)ヒ娡耆耍竽_沉香閣就被人入侵了,也不知道裴蘊和阮明昱會不會懷疑是她搞的鬼。
雖說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幫裴蘊和阮明昱,但誰也不能向他們保證,這到底是不是她沈月華的緩兵之計。
畢竟她已經(jīng)知道了南越太子的藏身之地,而南越太子此次又是偷偷潛入大楚的,雖說是來談交易的,但其實就是求人救命保自己一線生機。
若她沈月華和小皇帝師兄卑鄙一點,把裴蘊和阮明昱囚禁,再讓裴慈和薛楓與阮文庸先斗著,他們則坐山觀虎。
等三虎剩下二虎,他們再看裴慈和薛楓鷸蚌相爭,還可以從中作梗,比如說幫一下對他們有利的裴慈一方,給些引誘條件達成合作一起除掉薛楓,這樣她和小皇帝師兄便可漁翁得利。
最后還可以把裴蘊和阮明昱拿出來,跟裴慈談?wù)剹l件,緩緩緩緩兩國的關(guān)系。
到時南越國弱,而大楚則內(nèi)憂已清,國強兵強,再無顧慮,那樣南越就算不想乖乖俯首帖耳,也不行了。
這些可都是能說得通,也就說,裴蘊和阮明昱這次入楚,就是拿命在賭,他們不可能不顧慮這些。
昨日阮明昱帶她去見裴蘊時那般小心翼翼,百般防備,就是怕被人跟蹤發(fā)現(xiàn)。
可他們來了玉陽那么久都沒事,偏生她去了后就有事了,他們不可能不懷疑有可能就是她沈月華在算計他們。
所以,若裴蘊和阮明昱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們可不知道她折梅山莊還有個內(nèi)奸,要是到時,他們直接翻臉的話,就把昨日他們答應(yīng)給自己的東西給毀了可怎么辦!
那可是能明正言順地把薛楓繩之于法,革職查辦的重要證據(jù)?。?p> 反正不管怎么說就是,裴蘊他們?nèi)瞬荒苡惺?,他們有事就是她的證據(jù)有事,但她的證據(jù)不能有事,所以裴蘊他們也不能有事。
就在沈月華擔憂之時,許凌風回的話幫她定下了心。
“據(jù)暗衛(wèi)們回報說,他們應(yīng)對這次入侵,還算反應(yīng)得夠快,入侵的那些黑衣人,并沒有對他們造成什么傷害?!?p> “那就好。”沈月華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不過,”許凌風接著道,“盯梢的暗衛(wèi)們還回報說,昨夜阮明昱和裴蘊處理完那群黑衣人后,就全體撤出了沉香閣,至于去了哪里,暗衛(wèi)們不敢過近跟蹤,便跟丟了,所以現(xiàn)在,我們只能等他們再次上門來找我們了!”
“也還好,但愿他們的腦子能靈光點,不要懷疑,是我派人對他們下手的就好了?!鄙蛟氯A說到這一頓,面色一沉?!暗鹊?,對他們下手……你剛才說,昨天沈畫扇不僅僅是去見了那些刺客那么簡單,現(xiàn)在想來,你的意思是……”
許凌風嘴角微揚:“看來郡主也猜到了,我便是懷疑,昨天沈畫扇,其實是去跟蹤我們?nèi)チ耍运拍馨l(fā)現(xiàn)太子和世子他們藏身的地方?!?p>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便是說,昨夜入侵沉香閣的那批黑衣人,其實就是他給那些刺客傳的消息?!鄙蛟氯A凝眉道。
能傳消息,便代表是認識的。
那現(xiàn)在看來,刺殺她的人,和追殺的裴蘊他們的人,就是同一批人無敵了。
沈月華想了想,又問許凌風:“對了,你可有問過,昨天看守山莊的暗衛(wèi)們有沒有注意,沈畫扇回來的時候有什么異樣沒有?”
“問過?!?p> “這你都問過?”沈月華有些驚訝,接著一臉好奇地笑問:“你這事事留心,洞察一切細節(jié)的好習(xí)慣,是跟誰學(xué)的呀?”
跟誰學(xué)的?
許凌風一愣,低頭想了想,似乎是在暗衛(wèi)營中,聽了許多沈月華執(zhí)行任務(wù)時,因抽絲剝繭查清許多大案的時候,他便也想著,要把自己也變成一個那樣的人。
所以他學(xué)著開始注意身旁一切細小的事物變化,觀察身邊每一個人的生活習(xí)慣,小到一個人如何吹燈滅燭,大到一個人如何取另一個人的性命……
從那以后,他發(fā)現(xiàn)他只要辦事,都會從各個方面去考慮各種事情,想的多了,他便發(fā)現(xiàn),他不再像以前剛開始的時候,做事都是憑著一腔血勇和武功莽過去了,反而開始想著怎么布局謀劃。
他發(fā)現(xiàn),越是細節(jié)的東西,反而越能成為一個人,或是一件事的關(guān)鍵之處。而能發(fā)現(xiàn)這些細節(jié),便是多觀察多想,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總會被人說成心思深沉。
可葉綦似乎就喜歡用他這種心思深沉的人,葉綦喜歡,那便說明有用。
有用,那就可以在將來幫到他想幫的人!
許凌風看著沈月華,笑了笑道:“我若說是受了郡主的影響,郡主信嗎?”
“我?”沈月華聞言一笑。“就會逗我開心。算了,不問這些了,你還是告訴我,他回來的時候,到底有沒有什么異樣吧?!?p> “沒有,”許凌風搖了搖頭,“與出去時一般無二?!?p> “哦?呵,”沈月華聽罷冷笑了一下,“那就是說,他昨天并沒有在那些人那里承了什么傷回來!難為我昨天還擔心他,突然莫名其妙幫我,被發(fā)現(xiàn)了的話,他會不會遭受那些人的責罰,現(xiàn)在看來,他其實有的是保命的手段!”
看著臉上面色冷淡如霜的沈月華,許凌風知道,她此刻定又是不高興了。
他臉色變得有些擔憂,蹙眉道:“郡主,他不值得你為他生那么大的氣?!?p> 聽著許凌風安慰的語氣,沈月華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因沈畫扇變得滿心怒氣了。
“的確不值得,”沈月華說著拉起了一張笑臉,“還是先笑著,處理完當下的事吧?!?p>
拔貓須須
記錄依舊單機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