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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金封

阿爾忒彌斯的魅影——上弦月(四)

記憶金封 澤遠居士 2015 2020-09-14 11:57:28

  崔瑾轉(zhuǎn)學(xué)了以后,我的學(xué)校生活又歸于平淡,不知道為什么,趙小明約我去看《泰坦尼克號》。早就聽說這個電影是個大片,但怎么也沒想到,學(xué)霸約我看電影,倆男的去看愛情片。

  趙小明的學(xué)霸身份使大家對他都敬而遠之,那次挑戰(zhàn)后,他對我特別熱情,我在課間聽著“零點樂隊”的歌曲,他能隔著兩排問我:“聽的什么,那么刺激。”;課間搶個乒乓球案,我們不顧其他同學(xué)期盼的眼神,一直打到上課鈴響;他這樣的好學(xué)生之前是不參與我們球隊活動的,怕耽誤學(xué)習(xí),后來我們?nèi)比说臅r候,他也會去湊個人數(shù)。

  可我不想在金錢上對人有所拖欠,那張電影票三十五塊錢呢。當(dāng)時父母一個月的工資也才三百多,我不想欠他的,所以我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錢全那出來,還缺十五元。我不得不在父母不在的時候,溜到他們的臥室,在他們屋里的一個一米半高的柜子上,在他們放零錢的一個鐵盒子里偷偷的拿了十五元錢。后來才知道,那是父母故意這樣做的。他們會定期檢查盒子里的零錢,少了就補充,父母就是用這種方式給我零花錢。其實我覺得他們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這樣不會讓我每次都像“做賊”一樣。

  有了錢,買了電影票,和趙小明一個場次,只是隔了幾排,打過招呼后,開始自己的“冰山之旅”。電影內(nèi)容我想很多人都知道,我好像從那開始,知道了愛情應(yīng)該有的樣子,“奮不顧身的是愛情,在那算計的只能是交易”,電影的男女主角明知道兩人之間階級、貧富有差距,但是有一無形的東西將兩個人往一起拉,讓他們不顧一切的想和對方在一起,哪怕放棄一切都在所不惜。

  我和趙小明是逃課去看的電影,時間是晚自習(xí)時間。因為電影時間太長,好像是三個多小時吧,電影散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我騎車拼命的往家跑。到了家,母親問:“去哪了?!?p>  “在學(xué)校學(xué)習(xí)”

  “我去過你們學(xué)校,你們班有燭光,你也在呀?!?p>  “嗯”

  我心虛的去洗漱上床睡覺了。

  那時候因為父母所在的工廠效益不好,父親已經(jīng)在二舅的幫助下調(diào)去了二舅的單位,那個單位的主要工作就是地質(zhì)勘探,就是滿世界的去打井建礦。父親因此經(jīng)常到外地的工地工作,一個工地一般工期要好幾年,父親每隔幾個月才能回來一次。因此,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我和母親一起生活。

  父親把發(fā)的工資留一些日?;ㄤN,其他的都交給母親。父親不在外地工地的時候,會騎上他的三輪車去跑出租,為的就是多掙些錢貼補家用。父親不論風(fēng)霜雨雪,都會去小縣城長途車的終點站,然后把客人送到下邊的鄉(xiāng)鎮(zhèn)去。回來的時候會給母親述說著今晚的行程,掙了多少錢。

  但是有一次,父親回來后就一頭倒在床上,母親問了他半天他才開口。原來父親今天送兩個小青年到鄉(xiāng)鎮(zhèn),地方到了對方不給錢,還問父親要五元錢,父親想息事寧人,就給了他們五塊錢;那兩個小青年走了以后,父親很郁悶,蹲在那抽煙的時候,那兩個小青年又回來了,父親兜里的錢都給了對方,父親被搶劫了。一向節(jié)儉的父親,幸幸苦苦掙得那些錢就這樣給了別人,父親既心疼也覺得窩囊。四十歲的父親那時候背負了太多,所以才沒有反擊對方,我很久以后才能理解父親當(dāng)時的矛盾的心情??僧?dāng)時,我們和媽媽聽了父親的的敘述后沒有安慰他,反而說他這做的不好、那做的不對,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做的太過分了一些。

  那時候母親在家養(yǎng)起了兔子,不是為了玩,而是因為可以賣錢。母親當(dāng)時因為單位的效益不好,所以收入不高,后來又被安排在一個以前都是年輕小伙子工作的崗位,母親委屈的在家里大哭了一場后,父親堅決的要母親不干了,回家待業(yè),其實母親就是現(xiàn)在說的下崗了。我在不上課的時候,我也會幫著母親到山上去割青草,有時候我會割回來很多,備著我上學(xué)沒時間的時候能多堅持兩天。

  我就穿著小學(xué)時候的舊校服上山,反正臟了破了自己也沒覺不著什么,回到家換上其他衣服就是了。直到有一天,一個比我大兩歲的一個男孩子到家里玩,對我說了一句,你看你,穿的像個“二流子”。在他們那個年紀(jì)的孩子眼里,已經(jīng)開始注意個人的形象了。我后來才領(lǐng)悟到,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你才會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對方,所以衣著打扮才會注意起來。當(dāng)時的我沒有這方面的心思,所以我有些不太在意這些。那時候在學(xué)校,我覺得,穿著校服就是最好的服裝。

  后來兔子都處理了,我們家又養(yǎng)起了小狗,一只西施、一只京巴,目的還是一樣。京巴是那時候比較流行的寵物,很多人家都愿意養(yǎng)上一兩只。父親把那只京巴帶回來的時候,它才一個多月大,一身白白的毛,睡覺的時候放肆的四腳朝天。我們一家都很喜歡它,看它這么小就給它起了一個“小不點”的名字,后來簡化成“點點”。剛開始的兩只一直陪伴了我們家數(shù)年的時間,他們的寶寶一個一個被其他人帶走,直到后來我們沒有時間再照顧它們,才送人了。可“點點”每天懶散的在我腳下睡覺的時候親昵;帶它到山上奔跑的時,它的那種興奮勁,久久在我的腦海里不能忘記。

  有些時候我們覺得和自己最親近的人,無論做什么他們都能接受和理解,我們把最壞的心情和待人方式給了我們身邊最親近的人;殊不知那時候的他們也許要的只是一份理解,一句安慰,僅此而已??墒蔷褪沁@么簡單的事情,有時候我們也都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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