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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世

31.吃肉喝酒

廿世 木小乂 4894 2020-09-17 21:31:11

  馮新野為了炫技,專門用手動駕駛模式一路狂飆,完全不理會任何交通法規(guī)??上堁蟾揪蜎]看馮新野的炫酷技術,他趁機美美地睡了半個多小時。賈坤被馮新野嚇得不敢說話,蘭瑟則閉著眼睛回想張洋的精彩表現(xiàn),不時興奮地捏拳。抵達目的地后,張洋被失望的馮新野搖醒。恍惚中進了包間,看到冒著熱氣的火鍋,張洋完全清醒了過來。今晚陰天,微微涼意正適合火鍋作陪。來不及說話,張洋用眼神和手勢比劃著讓蘭瑟和賈坤趕緊動手,自己大大咧咧地坐下就開始涮上了。蘭瑟和賈坤看到馮新野沒什么說道,也趕緊跟張洋一起開涮。馮新野喝著保鏢拿來的熱酒,坐在一邊樂呵呵地看著三個餓死鬼現(xiàn)場直播。張洋象征性地讓了讓馮新野。馮新野搖頭晃腦地撇著嘴說他食量小,順便再次拉攏張洋,承諾張洋如果跟他混,天天可以吃到比這好吃一百倍的火鍋。

  張洋只心動了一秒,但出于對“四合院”的忠誠,他拒絕相信還有更好吃的火鍋。馮新野見張洋不接茬,便自說自話地給張洋念叨。說張洋今天是多么幸運,沒惹麻煩還順便拿了個小擂主。對局東方煜還能全身而退,僥幸靠規(guī)則取勝。這一切還不都要歸功于他馮新野?東方煜曾經(jīng)是世界軍里一等一的高手,如果不是他的頂頭上司出了問題,現(xiàn)在怎么也得是個高級軍官。據(jù)說當年東方煜離開世界軍之后,一怒之下勢如破竹地拿下了年度擂主,當時和他交手過的人非死即殘,從那之后他就很少上臺打擂了。馮新野放下酒杯,手里掂著一雙筷子。

  “你信不信,東方煜就拿一根筷子就能把咱們幾個全給滅了。而且別說在賽場那邊,他就是在這兒把你們幾個給滅了,也一樣能大搖大擺走人。當然啦,他不敢滅了我。你看外面跟著我混的那幾個哥們兒,身上都穿著家伙呢!任憑他東方煜功夫再高,在家伙面前那就是一塊肉。不過呢,除非他做出出格的舉動,正常我也不能動他。你知道為什么嗎?”馮少挑著眉毛得意地問張洋。

  “因為你們都是集團董事的親戚?!睆堁筮叧赃吇卮鹫f。

  “我擦!原來你知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他自己告訴我的。”

  “喲?!你倆還聊了?都聊什么了?說我什么沒?”

  “就隨便說幾句,沒說你?!?p>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

  “你名氣大唄?!?p>  張洋一直沒??曜?,空盤子已經(jīng)摞了好幾層。馮新野聽了張洋的話又哈哈大笑起來,蘭瑟和賈坤也跟著賠笑,但更多時候也和張洋一樣大口吞咽著,他們平時沒機會吃到這樣的美味,連吃法都是和張洋現(xiàn)學的。味蕾的幸福感已經(jīng)占據(jù)了二人的全副身心。

  “世界軍不是終身制的嗎?怎么他還進集團了?”

  因為張洋有過參軍的打算,對細節(jié)的矛盾就更在意一些。

  “你不都知道他是誰親戚了嗎?這點小事兒還能難住宋董?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世界軍那基本就等于是宋董自己……”

  馮新野話沒說完,手環(huán)響了起來。看到顯示出的聯(lián)系人姓名,馮新野的眼睛頓時亮了。沒有避諱張洋,馮新野立刻接通了全息對話,影像里是一張精致嫵媚的女人臉龐,張洋認出好像是某位當紅影星。

  “哎喲寶貝兒!可想死你了!……”

  馮新野像是在故意炫耀,在張洋三人面前講了好幾分鐘的風流話,聽得張洋想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在他的臉上。通話結束后,馮新野對著影像來了個大大的飛吻。

  “使命召喚,我得先行一步了哥兒幾個。戒指你收好了啊,下次再想比賽直接就拿這個當信物就行了?;蛘咧苯訄笪颐忠惨粯樱堁?,我跟你說的話你考慮考慮。另外東方煜那邊如果要找你麻煩的話,喊我?guī)湍銛[平!咱哥們兒不怕他!先走啦!”馮新野站起身朝張洋擠咕眼兒,說完哼著小曲兒搖頭晃腦地就走了。在大堂散桌吃喝的保鏢們看到馮新野出來了,也趕緊起立跟上。蘭瑟和賈坤起身送馮新野到門口,張洋連屁股都沒抬一下,沖著馮新野點點頭繼續(xù)悶頭吃喝。不一會兒蘭瑟和賈坤回到了包間坐下。

  “沒想到馮少和你關系這么好呀洋哥,剛下樓馮少就把賬給結了,還多付了不少讓服務員給咱們加菜,管夠兒的吃。”賈坤咧嘴笑著說。

  “也是剛認識。他結賬了?本來我想請你倆的……”

  “誰請不是請啊,洋哥,今天你可是讓我開眼了。你不知道一開始都嚇死我了,爺爺那邊都……”

  蘭瑟拍了一下賈坤的腦袋,讓他閉嘴下菜。

  “……是怪我太莽撞了,差點連累你們?!?p>  想起當時的情形,張洋也變得嚴肅起來,手中的筷子也放下了。蘭瑟趕忙接過話:

  “沒事,這不都挺好的嘛。我們哥兒倆也跟您享著口福了,剛才馮少真是給了一大筆錢給服務員,我覺得咱仨可能吃不完。你要不要叫幾個朋友過來?”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張洋,雖然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但是他還是想試試看。張洋先開始連線白墨,剛開始連線張洋就后悔了。這個時間白墨肯定已經(jīng)在公寓了,他不知道屏蔽狀態(tài)的手環(huán)能不能接聽通話。但沒多會兒白墨就連線了,張洋還挺意外。

  “四合院,來呀?……你在哪兒呢這么吵?……部門聚餐?……哦……真不來嗎?我和兩個朋友菜點多了……哦,對,打包好。那你少喝點兒啊,有事兒叫我!”

  張洋結束了通話。白墨就是聰明,吃不完可以打包讓蘭瑟他們帶回去呀!真是的,自己就從沒想到過打包這回事兒。主要是每次張洋吃飯到最后也就能剩下餐具,不用打包。張洋沒再聯(lián)系王靖寒,心里想是不是再點些吃的讓蘭瑟他們帶回去。就張洋對白墨部門的了解,一年也就聚餐兩三次的樣子,能趕上今天還真是挺巧的。而且每次他們部門聚餐都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神龍露面了。

  一年露面不超過三次的神龍,據(jù)說一般都是在冬至和夏至附近“下凡”。每次都會豪氣地把所有組員一個不落的拉著,吃喝玩樂一番。偶爾也會在其他傳統(tǒng)節(jié)日露面刷個存在感,像今天這種普通的日子突然出現(xiàn),著實讓產(chǎn)品觀察部的組員們意外了一下。但大家早就習慣了神龍放蕩不羈的做派。他對組員們毫不約束,小事全都由大家自己做主,部門里從來沒有過大事。二哥成了默認副手后也不含糊,真遇到誰有個小麻煩什么的,二哥就算嘴碎點兒也都是沖在前頭。

  神龍每次出現(xiàn)都不提前打招呼,大家也不抱怨,畢竟這樣的好領導在其他部門是找不到的。一年來上這么兩三次愉悅的飯局,就算倉促也是隨性。每個人都不自覺地與神龍親近,好像許久不見的大哥回家省親一樣。就連三句話不離中年危機的爵士也會對神龍不停地歡笑,大概在他心里,神龍的狀態(tài)才是人生該有的樣子。

  白墨這次聚餐并不是很盡興,當然不是因為不喜歡神龍。白墨雖然入職最晚,但是在眾人當中他對神龍的印象最好。三劍客的火鍋宴有親密無間的快樂,神龍主持的聚餐卻總是充滿新鮮感。不停游歷世界的神龍仿佛什么都知道,每次都會帶回來一肚子新聞講給大伙。就連偶爾談及的專業(yè)知識,神龍也總能拋出一兩個耐人玩味的觀點,讓白墨受用不盡。今天白墨提不起精神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有心事。

  白墨的抓貓游戲終于觸及了瓶頸,連日來的失敗讓他苦惱不堪。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耗光了、甚至已經(jīng)透支了一部分精力,可仍舊不得其解。密室里的黑貓狡猾靈敏,無時不刻地譏諷著他。他想求助,但又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真實的意圖。白墨在潛意識里動搖了,沒有什么比自我懷疑更讓人糾結。他對曾經(jīng)嘗試破解智芯的人們感興趣,了解他們的履歷,和失敗后的人生軌跡。白墨硬咬著牙堅持,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吃掉的糖果多到能齁死一頭大象。漸漸地白墨覺得精力不夠用,除了吸毒所有的提神方式都已經(jīng)試過了。好在白墨懂得那是不能觸及的底線,否則就要連腦子都被燒光,完全成為一具行尸走肉了。

  神龍主持的聚餐依舊那么精彩歡騰,但白墨全身心地想睡覺。神龍早就看出白墨的狀態(tài)不佳,對白墨的照顧也比從前更用心不少。夾菜,倒酒,談心,神龍無微不至地關照白墨,甚至讓爵士有點酸溜溜的。

  美味在白墨的嘴里如同嚼蠟,曾經(jīng)讓他快樂的酒水現(xiàn)在讓他覺得腹中酸脹,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好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干癟難看,所有的對話都是嘈雜的噪音,他都懶得去分析內(nèi)容,呆呆地附和,偶爾發(fā)出干巴巴的笑聲。二哥壞笑著問白墨最近是不是又換了新女朋友,夜生活不要太精彩免得身體吃不消。白墨只能裝作被識破了的樣子慘笑,其他人也都嘻嘻哈哈地數(shù)落白墨。二哥還問白墨要不要給他搞點給力的補品,引發(fā)了又一波的爆笑。白墨壓抑著想說出真相的沖動,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幾次推杯換盞,酒量最差的二哥已經(jīng)喝到舌頭打結了。神龍適時提議開始第二輪,大家愉快地附議。白墨慢悠悠地跟在大家身后,被神龍摟著肩膀說話,一直說到喧鬧的夜場。低音炮簡直要把白墨的腦子轟碎了,即便很快進了隔音的包間,白墨還是受到了嚴重的精神攻擊,好像被開啟了煩躁模式,無法安靜下來。新一輪的酒精攻勢馬上展開,白墨等不及要用啤酒把身上的神經(jīng)從頭到腳洗刷一遍。幾番致敬下來,白墨的大腦從煩躁變成了迷亂。身體放松了下來,開始不受控制地大聲吼著講話,唱歌。神龍依舊挨著白墨,摟著白墨一會兒大聲歡笑,一會兒湊到耳邊小聲嘀咕,好像是情深意切的兄弟互訴衷腸。白墨的手開始拿不準酒瓶,眼神也游離不定。但他還自信地認為理智尚存,即便嘴巴會突然冒出一些令人意外的句子,但最不該說出口的內(nèi)容仍被他死死咬著。

  白墨并沒有控制的很好,最終他還是喝了太多的酒,吐到了眼冒金星。二哥和白墨一起吐,爭搶著傾瀉無法容納的酒精。到后來除了神龍的每個人都再也吐不動了,就連玫瑰都不得不舉手投降。二哥抓緊機會對神龍求饒,說如果繼續(xù)下去的話,他可能會命喪當場。神龍也無奈地笑了,戀戀不舍地宣布本次團建圓滿結束。神龍約好了車,和白墨、二哥還有爵士同乘一輛,玫瑰負責把另一輛車里的同事逐個送回家。一番擁抱握手后,兩隊人馬分道揚鑣。

  神龍整晚都像老大哥一樣護著白墨,白墨都覺得難為情了。然而他的狀態(tài)確實是差到了讓人不得不在意的狀態(tài),白墨反思自己是不是應該調(diào)整一下節(jié)奏,最起碼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二哥還沒下車就打起了呼嚕,爵士還強打精神和神龍努力地聊天。神龍扭著身子應付爵士,心思卻始終游蕩在白墨身上。可能是因為神龍實在不舒服這個姿勢講話,他特地兜了個圈子先把爵士送回了家。爵士搖搖晃晃地上樓,即便工作壓力不大,中年社畜的背影依然看起來那么辛酸。二哥沒住在集團公寓,第二個到了家。車停了二哥還沒醒過來,神龍輕車熟路地背起二哥,一直把他送到臥室。二哥硬是打了一路的呼嚕,定力不是一般地好。

  車里剩下了白墨和神龍兩個人,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午夜。平時這會兒白墨應該正在盯著屏幕糾結,今天在酒精的催眠下,白墨的眼皮沉重的不行。神龍?zhí)氐匕颜Z調(diào)切換到了溫柔波段,開始給白墨的生活和工作提出種種建議,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些技術上的觀點。觀點都很有趣,白墨努力地打起精神,想聽的更清楚明白一些??墒撬哿?,連日來的疲倦被酒精激發(fā),一起攻了上來。最后白墨索性決定讓神龍隨意講,等完全清醒之后再回想內(nèi)容,重新領會一遍。神龍也不介意白墨的消極反應,自說自話一般平靜地輸出觀點,直到車子到達白墨的公寓門口。

  “怎么樣了小白,好點了沒有?再坐會兒還是我這就送你上樓?”神龍親切地問詢白墨,他似乎希望白墨能再和他多聊一會兒,對前兩個人神龍可沒顯得這么貼心。

  “不用了老大,我自己上去就行。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沒事兒,吐出來舒服多了。你這個酒量真不是蓋的……”

  白墨使出全身的力氣與神龍作別,除了張洋之外白墨真沒見過誰喝酒能有神龍這個氣勢。

  “那好,回去就好好休息。一定注意身體,身體要是垮了就什么都做不成了,明白嗎?”

  神龍意猶未盡地看著白墨,白墨實在不想說話了,對神龍點點頭,輕輕握了握神龍的手,走下車子一步三搖地走進大樓。車子沒有離開,白墨能感覺到神龍的目光,他只好努力地平衡身體,假裝輕松地左右看著公寓樓的布置。公共走廊新?lián)Q了照明,地腳也更新了。早晨出門的時候還沒這些變化,施工進度還真是挺快的。嶄新的布置讓白墨心里也松快了不少,他成功地守住了秘密直到最后。神龍的讓步也讓白墨覺得慶幸,萬一神龍堅持要送白墨進屋,他還得想出來個絕好的借口拒絕,否則滿屋子的設備就曝光了。

  離開神龍的視野范圍,白墨扶著墻壁用最快速度蹭回了房間。他已經(jīng)困到快無意識了。酒精的功效繼續(xù)發(fā)力,短暫的步行就足以讓白墨大汗淋漓。加上房間里擁擠不堪的設備仍在不停散熱,白墨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他趕忙甩掉身上的衣服,打開窗戶透氣。開窗的瞬間白墨看到神龍正在駛離,白墨終于完全放松下來,擠到床上躺下。

  “這樣的領導真是不錯?!?p>  白墨心里感謝神龍對自己的照顧,任憑穿窗而入的風吹干身上的汗水。早春的深夜悶雷滾動,潤物細雨乘著風四處浸染,白墨完全聽不到也感受不到那些,他已經(jīng)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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