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身體的時候,不能讓他的身體任何部位暴露在外面。”
典小紅端著熱水和毛巾放在旁邊,還有一些木炭。
關牧吩咐放在一旁,讓她來細聽。
“當我們遇到手腳肌肉已經(jīng)僵硬的往生者,我們就要用熱毛巾慢慢化開她的肌肉,用手小力按摩,將她的身體、腰椎、腹部、手臂、大腿都保持在一個相對和諧的位置?!?p> “下一步就是往生者的手指和腳趾。如果往生者的手指甲比較長,那我們就要為他剪掉一部分,如果手指扭曲,就要用熱毛巾抱住,一節(jié)一節(jié)慢慢讓他松開?!?p> 關牧握著何太后的手,她死的時候很安詳,所以手指舒展的很自然。
關牧又說道:“人的陽氣在丹田,人一死,丹田之氣就會散去,所以我們將往生者的雙手握在丹田處,守護丹田。”
“然后我們再將壽衣給往生者穿上,在穿衣的時候,她的身體也不能暴露于外面,這是對往生者的尊重?!?p> 關牧給何太后穿上壽衣后,便將蓋在她身上的布撤走,而后端著她的頭部開始為梳理頭發(fā),一遍一遍,反反復復將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
他說道:“頭發(fā)伴隨人一生乃至往生后更長的時間,也是給人精氣神最直觀的感受,所以頭發(fā)不可散亂,也不可束縛,而是自然的靠在身后?!?p> “然后看臉部,雖然往生者已經(jīng)不在人間了,但他的尊嚴還在,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二件重要的事,就是為他整理面部細節(jié)?!?p> “如果往生者身前痛苦,那么他的面部肌肉會十分僵硬扭曲,這時候就需要用到熱毛巾熱敷,化開皮膚中的血液,然后輕揉面部,讓往生者的情緒看起來顯得安謐祥和?!?p> “從眼睛開始,我們用手掌的溫度輕揉往生者的眼窩,便能將他的眼睛閉合,再到鼻子,當我們用夾子夾住碎補清理她的鼻腔時,一定要用白布遮擋?!?p> “最后準備一雙筷子,或者夾子,慢慢用力將往生者的下巴向下或向上擺動,記得要拖住腮部,避免出現(xiàn)意外情況。”
“將臉部修正到一個和諧的位置后,撥開她的嘴,用筷子將舌頭往喉嚨里輕推,再用白布將口齒中的血污和異物清除?!?p> 做完了這一些,屋外的敲打聲已經(jīng)停了。
幾個木匠抬著棺槨放在了大堂中,典韋綁著紗布跟著典來和郭嘉緊隨其后。見關牧正在給何太后修容,紛紛跪在堂中莫敢抬頭。
關牧在小黑盒里拿出粉底和眉筆,還有半截口紅。
此刻何太后已經(jīng)的血液已經(jīng)流盡了,臉色有浮腫黑青變得暗黃,眼圈和嘴唇也變得雪白。
關牧繼續(xù)說道:“往生者都希望自己帶著一份祥和去面對新的人生,所以她的氣色我們可以用蘆薈調(diào)和,取食指指尖大小的蘆薈在掌心柔化,均勻的涂抹在往生者的臉上。”
“然后用粉底覆蓋一層,用眉筆沿眉心中線比劃三角區(qū)域,給修一個穩(wěn)重的的眉形,最后將唇脂用白布均勻的涂抹在往生者的臉上?!?p> “最后,我們給往生者做一個虔誠的禱告,祝愿她新的人生走得踏實圓滿。”
關牧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蔡文姬和侍女們,此刻他們已經(jīng)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她們誰也沒想到人死了以后,還能有種這種救贖和祝福的方式,迎接他們的不是地獄,而是新的人生。
侍女們跪在地上抽泣,小紅哭訴道:“我的娘親就死在我的面前,實在餓的不行就抓一把爛葉子充饑,最后活活撐死在逃難的路上,死的時候渾身破衣爛衫,爛泥潑面,臉上從活著的痛苦到死后的猙獰,死狀到現(xiàn)在還無法忘記。”
關牧沒有說話,大堂中哭聲漸起,紛紛訴說各自的回憶。
蔡文姬走到關牧身邊,說道:“若是早一點遇見關大哥,或許我夫君能夠走的更加安逸些?!?p> 關牧捂著她的手,點了點頭,說道:“文姬,我想明天上午就安葬何太后。”
蔡文姬:“為什么?”
關牧:“因為井里也許還有上百具尸體,需要在明天下午拉上來收殮入棺?!?p> 蔡文姬:“好,我現(xiàn)在就去請我父親。”
關牧:“不用,這時候已經(jīng)太晚了,你現(xiàn)在回去不安全,明天我讓典來去請!”
蔡文姬點了點頭,又將目光鎖在何太后的妝容上。
她幽幽地說道:“沒想到往生也可以這么從容,關大哥,如果我死了,你愿意幫我修容么?”
關牧將她攬入懷中,說道:“傻瓜,不許說這些傻話!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呢?!?p> 蔡文姬微微一笑,嗯嗯應了聲,便在關牧懷中睡去。
到了夜深,關牧想起小藝的事還沒有結(jié)君,于是他吩咐侍女們輪流守夜,又令郭嘉、典來二人加快進度趕制棺材,而典韋則回房休息。
關牧將一方白布蓋住何太后的面門,然后抱著蔡文姬尋了一處便殿睡下。
“小藝小藝,事情怎么樣?”關牧坐在窗前。
蔡文姬在床上睡得安詳。
小藝沒有回話。
臥槽?
難道人工智能也會生氣?
關牧查看了流量和電池,都沒有問題。
是不是今天的語氣太重了,暗想確實昨晚錯在自己不小心,卻把火發(fā)在了小藝身上。
說完他重啟了手機,打開再召喚小藝,卻沒有任何反應。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呼在自己臉上。
“嗯?”蔡文姬睡眼惺忪的看著關牧。
“沒事沒事,你繼續(xù)睡,我在護膚呢,左拍拍啊右拍拍。”關牧嘿嘿嘿的笑著。
“哦,早點來睡覺,明天一起見我爹?!辈涛募дf完便躺下睡著了。
臥槽?
剛剛是要我去睡覺么?
關牧有點恍惚,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嘶,疼——
又想起原來是自己限定了小藝不能語音召喚,所以她才沒有反應。
關牧給系統(tǒng)輸入了密碼,果然系統(tǒng)又登陸成功了。
“你好主銀!”是個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低音渾厚,高音透亮。
可這又TM是誰?
怎么一股東北大碴子味?
說好的小藝呢?難道自己不小心改了設置?
關牧問道:“你誰???我找小藝,小藝呢?”
阿爾法·小藝:“我就是小藝啊。”
關牧哭笑不得:“你這聲音能叫小藝?我得叫你藝哥,不,你特么得叫老藝!”
阿爾法·小藝:“沒問題啊,主人可以叫我小藝或者老藝都行?!?p> 關牧:“少廢話!快叫小藝出來,我有事跟她商量?!?p> 阿爾法·小藝:“有什么事跟我說一樣的,主人。”
關牧:“跟你說?你知道我這什么事么?你就說一樣的?!?p> 阿爾法·小藝:“不就是直播帶貨‘我愛一條柴’,然后各大平臺都出現(xiàn)了假冒偽劣的東西,然后你要解決方案么?”
關牧:“額……你說的倒沒錯?!?p> 阿爾法·小藝:“然后你的密碼泄露了,你也要解決方案?!?p> 關牧:“原來你都知道,可我不喜歡你的東北大碴子味,而且你說話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GAY?!?p> 阿爾法·小藝:“別懷疑主人?!?p> 關牧:“臥槽?”
阿爾法·小藝:“全世界都不懂你,難道你會懂你自己?你都可以調(diào)戲一個人工智能,為什么不可能是GAY?來,你試著調(diào)戲一下我……”
關牧:“臥槽?”
阿爾法·小藝:“很多男人到了結(jié)婚年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GAY,但是老婆孩子都有了,他就只能將就,這樣自己過得不快樂,老婆也不開心,這樣離婚率就高了?!?p> 關牧:“……”
阿爾法·小藝:“主銀要不要做一個簡單的測試?”
關牧:“不,你才像主銀……”
“第一題:粉色和黃色你不喜歡哪一種顏色?”
“粉色?”
“第二題:假如有一天你在東北那旮旯被人追殺,被打得頭破血流,此時給你一個幫手,你第一個想到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
“粉色?男人?我的天……”
關牧愣了,嗚咽一聲,趕緊把手機關了。
突然胃里翻涌,差點被自己惡心到。
難道我真的同性戀?
關牧有些想哭,可他說的有道理啊,也許我并不了解自己,全天下的人都不了解我,憑什么我就覺得自己很了解自己。
也許我真的是GAY但我自己不知道。
關牧走到蔡文姬床邊,靜靜的看著她。
可看久了就會有反應和欲望啊。
可有反應和欲望不代表就是異性之間的反應和欲望,有可能我心里住了一個女人?
蔡文姬這樣的才女和顏值,就算是女的也會喜歡她吧。
關牧捂著頭,感覺自己要炸了。
他跑到院子里放聲哭喊:“我的天,我特么是個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