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山燕朝姒癸深深一拜:“末將謝殿下教誨?!?p> 姒癸輕笑一聲,沒有理他,對著空中說道:“夏七前輩,晚輩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p> 話剛落音,姒癸只覺眼一花,就看到夏七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殿下有何吩咐?”
夏七平靜的話語中帶著些許冷淡,他不想在人前暴露自己和姒癸的關(guān)系。
除了擔(dān)心引起有心人注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以外,夏七更擔(dān)心姒癸習(xí)慣借用他的力量,因此失去進(jìn)取之心。
畢竟才借他的手震懾全軍,現(xiàn)在又提出了其他要求,久而久之,很容易成為習(xí)慣。
姒癸似乎沒聽出夏七話里的言外之意,笑著說道:“請前輩幫忙抓一百頭巫士境五階到七階之間的巫獸過來,要活的,越快越好?!?p> 夏七微微皺眉,看了看軍營四周的山林:“不知殿下此舉有何用意?”
姒癸也不隱瞞,指著臺下的士兵回道:“讓他們練練手,見見血?!?p> 烈山燕聽到這句,心里涌現(xiàn)出荒繆的感覺,這些可是新兵啊,您練兵的方式是不是太過激烈?
夏七想都沒想,果斷拒絕道:“殿下參與第三輪考核,我身為宗正府執(zhí)事,應(yīng)中立公正的監(jiān)督,豈能隨意摻和?”
姒癸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大宗正都能參與,前輩為何不行?”
夏七臉色微變:“殿下休要亂說,大宗正哪有參與?”
姒癸嗤笑一聲:“前輩何必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在山上修煉的好好的,為什么會下山練兵,前輩不是比誰都清楚嗎?要不是大宗正……”
夏七聞言一急,彈出一股巫力將姒癸的嘴巴封?。骸暗钕律餮裕汶m為皇子身份尊貴,但也不能隨意編排大宗正,須知禍從口出,不可胡言亂語。”
饒是夏七久經(jīng)風(fēng)雨,也被姒癸膽大包天的話語嚇一跳。
你瘋了嗎?惹誰不好去惹大宗正?
“末將練兵去了。”
一旁的烈山燕忽然丟下一句,都不等姒癸回應(yīng),以最快的速度沖下點將臺。
太嚇人了,他擔(dān)心再聽下去,等下就會被滅口。
沒出息。
姒癸瞥了烈山燕一眼,大吸一口氣,體內(nèi)混雜著雷電之力的巫力放縱馳蕩,猛地爆發(fā),一舉將嘴上的封印沖開:“是不是胡言亂語并不重要,前輩就說能不能幫忙?”
夏七婉言相拒道:“若是獵殺巫獸,莫說一百頭巫士境的,就算堪比鼎巫境的四階巫獸,于我而言輕而易舉?!?p> “抓活的還真難倒我了,巫士境那等羸弱的巫獸,我一縷氣息就能將它們震死,卻是不好辦啊?!?p> 姒癸笑道:“前輩答應(yīng)就好,方法總歸是有的,喏?!?p> 夏七倍感無奈,我什么時間答應(yīng)了?
他順著姒癸的眼神望過去,看在不遠(yuǎn)處的一座山頭上站著一名青衣執(zhí)事,頓時猜到姒癸的想法:“殿下想讓他們出手?”
姒癸連連點頭:“前輩堂堂宗正府金衣執(zhí)事,哪能做這種事,使喚底下人去做,難道不是應(yīng)有之義?”
夏七臉色一黑:“他們都是宗正府的人,一旦傳出去違背立場幫助殿下,其他皇子鬧起來,豈不是害了他們?”
姒癸神色平靜道:“第一,我還是那句話,大宗正都在幫我,他們?yōu)槭裁床恍校俊?p> “第二,我若沒猜錯的話,多的不說,皇后和六妃所生的七位皇子一定有外人相助?!?p> “宗正府既然無法保證考核一定公正,前輩說這種話,難道不覺得好笑嗎?”
夏七緩緩搖頭:“這不一樣?!?p> 姒癸從夏七的話語中聽出了動搖:“沒什么不一樣,前輩若擔(dān)心受大宗正責(zé)怪,大可派人知會大宗正一聲,若大宗正明言不許,我自然無話可說,大不了直接下令大軍上山自行尋找并獵殺巫獸。
“我本來打算先培養(yǎng)他們一段時間,等一個月后,他們實力有所增長再讓他們?nèi)肷?,如今提前倒也不是不行?!?p> “只是傷亡率會高一些,對了,全軍覆沒的話,應(yīng)該沒有懲罰吧?”
夏七聞言面露怪異之色,他隱隱懷疑姒癸居心不良,讓大軍入山送死,這樣一來,既不得罪大宗正,又能脫身出來修煉。
仔細(xì)一想,他打算先穩(wěn)住姒癸,晚上回陽邑一趟將此事上報給比較關(guān)注姒癸的大宗正。
“僅此一次?!?p> 姒癸聞言有些意外,這么快就同意了?
至于僅此一次,直接被他忽略不計,有一次就有無數(shù)次,總能拖下水。
夏七輕嘯一聲,兩紫四青六人飛縱而來。
“去抓一百頭活的……”
說到一半,夏七發(fā)現(xiàn)自己忘了具體要求,轉(zhuǎn)身看向姒癸。
姒癸接道:“巫士境五階到七階之間的巫獸過來,越快越好?!?p> 夏七擺了擺手道:“去吧?!?p> 宗正府執(zhí)事們領(lǐng)命離去,姒癸沖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烈山燕喊道:“烈山將軍,別躲了,該來的總會來,躲不掉的?!?p> 臉上堆滿笑容的烈山燕聞言跑過來:“殿下有何吩咐?”
姒癸正色道:“明日開始,本皇子每日會讓人抓兩百頭一階巫獸,上午你帶大軍練習(xí)巫陣,下午按隊和巫獸生死搏斗,贏的小隊,晚上加餐吃肉,輸?shù)男£?,是死是殘不論,晚上只有粗糧?!?p> 烈山燕脫口而出:“這樣恐怕有些不妥?!?p> 姒癸反問道:“有何不妥?”
烈山燕苦笑道:“這樣下來,大軍減員會很快,恐怕有一小半堅持不了三個月?!?p> 姒癸漠然道:“兵不貴多貴于精,莫說減員一半,若能練出精兵,十不存一又如何?”
“本皇子且問你,若有一百個你結(jié)成巫陣,這一萬大軍要怎樣才能獲勝?”
烈山燕啞口無言。
夏七在一旁提醒道:“僅此一次。”
姒癸哂笑道:“前輩不必強調(diào),你若有暇,不如回趟宮中?!?p> 夏七看姒癸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越發(fā)篤定他想借機甩脫麻煩。
……
隨著烈山燕將姒癸的命令下傳到士兵,頓時掀起一陣議論聲。
當(dāng)一群執(zhí)事拉著捆成一串的巫獸歸來,議論聲越發(fā)激烈。
有士兵理直氣壯喊道:“將軍,您這是不打算給我們活路啊,我們隊長不過巫士三階四階,雖說人數(shù)是多了點,可要對付巫士七階的妖獸,難免有人死傷,這樣下去,哪有活路?”
烈山燕聞言回頭看向姒癸。
姒癸漫不經(jīng)心說道:“看本皇子做甚?烈山將軍指揮大軍上戰(zhàn)場廝殺,還得聽小兵的意見嗎?”
烈山燕頓時明白姒癸的想法,帶著一群軍法官和士兵們“談心”去了。
經(jīng)一番努力,他最終“說服”了所有人。
……
傍晚,夏七落在燈光明亮的宗正府書房外。
“進(jìn)來吧?!崩锩?zhèn)鱽泶笞谡穆曇簟?p> 夏七推門進(jìn)去低語了許久。
大宗正聽完良久無言,突然輕笑一聲:“隨他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