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的影像漸漸和她重合,這個人,正是周喜的寡嫂陳小梅,是除了她那惡婆婆外唯一可以算得上是親戚的人。
“嫂子,我這不是特地來看你了嘛?”
周喜換上一副客氣而疏離的笑臉面向她,寒暄了幾句,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身體的主人告訴她陳小梅對她很好,常常去她家?guī)兔φ疹檭蓪殹?p> 哥哥周武在三年前因肺癆過世,留下陳小梅,始終未改嫁,她還惦記著這個小姑子,實屬難得,不過周喜總覺得她看起來怪怪的。
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周喜加快腳步,迷迷糊糊找到了桃源村商鋪的位置。
村里只有一家大的鋪子,位于村東頭小桃泉旁,平日里,村民們大多都是拿出自家的手藝品站在門前吆喝,與別家置換物資。
比如李嫂針線活兒好,她就會拿織好的麻袋、布裙和隔壁周三妹家的木匠男人交換凳子、扁擔。
周喜來到一顆樹干有十來人才能抱住那么粗的桃樹旁停下,她記得這是一顆千年桃樹,被村里人視為桃源村的象征。
在它右側(cè)有座很大的屋子,比周喜家的茅草房不知道大出了多少。
她踏入整整齊齊的籬笆圍好的院中,里面擺滿了木架,上面結(jié)著紅色的不知名的三角形果子。
輕輕推開半掩著的門,走進屋子,是一個鋪滿琳瑯滿目商品的大堂,左右兩側(cè)有門通往后院的偏房。
一個頭戴黑色布巾穿著黑色銀絲鑲邊絹衣的大爺正面對著來者坐在搖椅上閉目養(yǎng)神,悠哉地晃悠,右手持一個蒲扇,輕輕地給自己扇風。
“賈老板?”
周喜直截了當?shù)睾俺隽丝凇?p> 他臉上的八字小胡子微微顫動,緩緩掀開眼皮,懶洋洋地開口:“自己挑吧?!?p> 他用扇子朝著身后一指,隨即又閉上了眼。
周喜望著他身后墻上掛滿的匕首、弓箭、長矛等武器,瞬間被吸引,從周jia身側(cè)走了過去。
他身后擺放的超大貨架上平鋪著各種新奇玩意兒,木頭娃娃、編織蟋蟀、麻袋零嘴……周喜搜羅了半天,才找到她想要的柴米油鹽、剪子針線等工具,貨架上方掛了個木牌,上面寫著“清涼鎮(zhèn)、南臨城物件,童叟無欺”。
桃源村位于桃山的半山腰,地形閉塞,而清涼鎮(zhèn)和南臨城位于山腳處,水路暢通、物資富饒。
她拿起剪子瞧了瞧,做工精致,用銀制成,和現(xiàn)代的剪刀不同,彎彎曲曲扭成了個“8”字。
“老板,剪子多少文?”
賈老板仍舊閉著眼,手中的蒲扇片刻不停,不緊不慢地回著:“不貴,20文銅板?!?p> “神馬?你打劫的吧!20文可以買半斗米了!就這么個破剪子!”
周喜氣不打一處來,好不容易找到村里唯一的商鋪,卻連個剪子也買不起。
賈老板急了,立馬從搖椅上坐了起來,停下手中的蒲扇,轉(zhuǎn)過頭望著周喜,吹胡子瞪眼道:“你怎么說話的呢,我這可是南臨城的貨,光跑腿運送費就得十文吧?有能耐你別買??!窮丫頭!”
“你你你……”
明碼標價,周喜確實沒理,最后垂頭喪氣地買了袋鹽、一副針線、一斤米和兩根蠟燭回家,順便在小桃泉邊接了一桶水。
“錢嬸啊,能借下剪子嗎?我這白大褂太長了。”
“我瞧著你穿的不是綠裳嗎?”
錢嬸疑惑地看了周喜一眼,周喜這才發(fā)現(xiàn),別人看她是穿的布衣,只有她自己才能瞧見身上的廚師服。
她又厚著臉皮找錢嬸討了點油,錢嬸二話不說就給她拿了一小壺,省著點用的話,夠一家人吃上好些日子了。
謝過錢嬸,周喜就領(lǐng)著孩子們回到了茅草屋,她在犄角旮旯里搜出了一件灰色破爛布衫,于是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用大蒜開啟空間,將它收入其中。
“滋滋……”
心情愉悅的周喜從空間取出全部的食材,添上柴火,倒上油,磕了兩個雞蛋,熟練地用鏟子翻炒著,蛋香味一直飄到了玩鬧的孩子們的鼻孔里。
“總算是聞到飯香了?!?p> 周喜用左手捂了捂咕咕叫的肚子,心中感慨:“這投胎可真是門兒技術(shù)活,感謝我的爸爸,感謝我的媽媽,讓我能夠白白胖胖地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