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陰十萬八千眾,得天地認可,專門緝拿罪大惡極之人,有功德在身,怎么能讓一個外人擔任?
更何況,這小子如此猖狂,敢當著他們的面打人,甚至吃了,他們?nèi)绾尾惑@怒?
還沒有加入便鬧出這么大的波瀾,等進入渡陰眾后,還不得鬧個天翻地覆?
如今聽到老黿說讓這小子加入,眾人自然是憤怒不喜。
厄渡有些失神,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要知渡陰眾雖然沒有什么神職陰職,可地位卻是難以形容。
說大,卻又無品,說小,仙佛犯下滔天罪行都敢強行抓拿。
普天之下,渡陰眾霸道橫行,除了一些地方以外,幾乎毫不顧忌外人感受,張揚跋扈。
浩劫前,無數(shù)勢力都畏懼這一群瘋狼,他們陰司雖不畏懼,卻也井水不犯河水。
可如今,這渡陰眾突然多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小子,怕是浩劫之后,這天地會因這小子而發(fā)生不同的變化吧?
這小子傲氣十足,一個人便敢跟無數(shù)鬼神對峙,等進入了渡陰眾,怕是行駛職責之時,會將各方勢力鬧得天翻地覆吧?
想完,他又連忙搖了搖腦袋,拋去雜念不再思緒,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會如何選擇。
看著十萬鬼神激烈反應,老黿微微皺眉,而徐洲則是面無表情的說道:“什么渡陰眾,我不當,你們愛找誰當找誰當,別來找我!”
聽著他那嫌棄的口氣,渡陰眾先是一愣,緊接著不悅的輕喝起來。
“大膽,洞幽先生說讓你當,你就要當,怎能違命!”
“就讓這小子當!讓他嘗盡苦頭,嘿嘿,那些家伙可不是好對付的!”
“對,讓這小子當!給他最重的任務,失敗了將他打入煉獄!”
“……”
一時間,渡陰眾又激憤的怒吼起來,讓老黿有些錯愕,厄渡更是連連傳音道:“小子,你這招以退為進,可以??!看不出來你表面上這么魯莽,還有這種計謀!”
“……”
徐洲同樣有些無語,什么叫他用計?他根本就不想當好嗎?
這群人還真的是……
老黿同樣輕咳一聲,說道:“既然如此,你小子便是渡陰眾中的一員了,不可違背,當然,你若能完成任務,我們也不會占用你的時間,你能尋來傳人,我們也不會為難你,誰讓你把那家伙給吃了呢!”
“哼!小子,你叫什么名號!”
老叟單手一指,將徐洲吐出來的鐵令收了過來,不知施展了什么法術(shù),一道光芒從令牌上照耀在他的身上。
這一刻,徐洲眉頭一皺。
他感覺到自己身上被打下什么印記,觸碰陰氣時,仿佛魚入水一般得心稱手。
可受人束縛絕對不是他想要的,他寧愿流浪天地,也不愿意受人驅(qū)使。
徐洲剛想拒絕,忽然間想起來師父的身世似乎與陰間有關(guān),而這股束縛,也只是對靈神而言,他想解決也有辦法。
一時,他也沒有拒絕,微微沉思,緩緩道:“惡神!”
“惡神?小小螻蟻也敢稱神?將你身上一滴精血滴上去,不要抗拒它!”
老叟冷笑一聲,卻也不含糊,單手一揮,令牌便飛向徐洲。
“渡陰眾,惡神!”
徐洲抓著令牌,默念著上面的字。
拿住這破舊鐵令的那一刻,一股冰冷刺骨的寒冷侵入他的體內(nèi),甚至有一股吞噬他的欲望。
徐洲下意識的想用神荒術(shù)反吞噬這令牌,看看有沒有什么好處。
可想起來老叟的話時,他微微皺眉沒有說話,一滴精血滴入了鐵令之上。
一時間,令牌化作一股灰霧遁入了他的眉心處,他更能感受到一股洪流般的信息沖入腦海里。
這些是關(guān)于渡陰眾的由來、事跡、職責等等,還有一些道法。
“呵呵,有意思。”
徐洲詫異的看了渡陰眾一眼,隨即笑了起來。
令牌中的信息雖然不全面,卻也讓他對這個世界多了一些了解。
看來這方世界,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徐洲輕笑一聲,倒也沒有說話,就這么看著眾人。
果然,待他煉化了令牌后,老叟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輕喝道:“既然入我渡陰眾,那便你命不由你了。平日里我不拘束你,可待命令來時,你不可違抗,否則天涯海角,我等也要將你誅殺!”
“好!”
徐洲倒也沒有拒絕,懶洋洋的答應了一句。
或許他還能借助這個組織獲得一些便利呢?不管這方世界有何大秘密,他加入這渡陰眾,也算得上是有背景了,別人想動他,還要掂量掂量。
反正他與對方不過是雇傭關(guān)系罷了,替人辦事拿人好處,他都當清渺宗弟子了,也不差這一身份。
看著氣定神閑、毫不在乎的徐洲,老叟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無名之火,惱怒間捏斷了心愛的魚竿,冷哼道:“既然你已經(jīng)成為我渡陰眾一員,那便靜候天命,待令下達時,必須出現(xiàn)!”
“好!”
徐洲懶洋洋的點了點頭,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氣的老叟冷哼一聲,身形緩緩消失。
一時間,無數(shù)陰船緩緩消失,籠罩在周圍那股陰冷的氣勢也緩緩散去。
老黿深深看了一眼徐洲,同樣沒有說話,龐大的身軀逐漸沉入水中。
“小子,如今時機未到,就此別過吧!”
厄渡朝他拱了拱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好,保重?!?p> 徐洲朝他點了點頭,單手一指便有艘舊船出現(xiàn)在江面上。
一躍,徐洲站在船上,逐漸消失在寒江霧氣中。
“還真的是奇異!”
望著少年的身影逐漸遠去,厄渡驚詫萬分。
誰人不知老黿與渡陰眾脾氣暴躁,甚至一言不合便出手,今日怎么這么和氣?
一個生人,還當了渡陰眾的一員?
這簡直是在打擊他的世界觀。
不過,那惡煞跟少年離去,這倒也合他的心意。
失神片刻,厄渡化作一股霧氣消失在原地。
嘩……
江水猛然翻滾,一個龐大的腦袋劃出水面。
老黿盯著徐洲離去的方向,偌大的眼瞳中閃爍著某種光芒。
忽然,他嗤笑了起來,笑罵道:“明明是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悅乎,你小子當我沒讀過書?呵呵,有趣!”
緩緩,他也沉入水中,龐大無比的江域再無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