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樺因使用了薔薇花以后,又一次陷入昏睡,直至夜半才醒過來,而食用過幾次青葉的司萍也平靜下來,思維也逐漸清晰。
張木清也似乎有所感應(yīng),夜里也沒有睡著,想要給華子一他們撥打電話卻一直撥打不通。
天空中也傳來一陣陣猛禽展翅翱翔的聲音,還有山林之中傳來一陣陣野獸的咆哮之聲。
整個別墅都將燈光熄滅,關(guān)緊門窗,幾人圍在窗邊,透過玻璃看著遠(yuǎn)方,縱使天空黑暗,沒有星辰;他們也想緊緊盯著窗外。
忽然黑暗中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好在那東西只在院外,沒有進(jìn)入院中。
隱約中還傳來幾聲重物摔倒的聲音,似乎是薔薇們在狩獵,它們早早將枝條布滿院墻之外的地面之上,若是有進(jìn)化者跑過,它們便會微微抬起枝條,將它們摔倒在地。若通過的是普通動物,它們便會讓那些普通動物直接通過。
忽然一聲老虎一般的虎嘯之聲傳來,奔跑的動物們便不再靠近圍墻,遠(yuǎn)遠(yuǎn)繞開了。
但是那些能飛的猛禽確是暢通無阻直接飛進(jìn)了圍墻里,或者停留在屋頂之上,甚至于撞破了玻璃,想要進(jìn)去房間去瞧瞧。
忽然,破碎的玻璃窗,落下一道道鐵網(wǎng),甚至將那些猛禽的頭顱生生切了下來。片刻之后,房外傳來幾聲尸體落地的聲音。
本是已經(jīng)拿起武器的寇瓊等人,頓時被這一情況驚到。
“……”正準(zhǔn)備用刀砍下猛禽頭顱的寇瓊,看了一眼腳邊的頭顱,又有些無語地看向張木清所在的沙發(fā),也難怪對方不著急;可是對方偏偏不告訴她們。
黑暗中依稀看見張木清處變不驚地坐在那里喝著紅酒,似乎對外界的情況一點也不擔(dān)心。
喝完一杯紅酒,他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便離開了沙發(fā),進(jìn)了一旁的實驗室。
與他處變不驚不同的是房內(nèi)的其他人,眾人臉上都是或多或少帶著一些驚或是怕,查靈兒是被嚇得最慘的一個人,只見她已經(jīng)將自己埋在了沙發(fā)里,緊閉雙眼。
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啞女,因為殘疾的緣故總是被人排斥,被人欺負(fù);也被父母嫌棄,若不是遇到了張木清,只怕她早就輕生了。
進(jìn)入實驗室的張木清,并沒有開燈,即使實驗室是封閉的;他熟練地在一個抽屜里拿出一支蠟燭,用那個熊貓頭打火機(jī)點燃,蠟燭的光亮照亮了眼前的抽屜。
只見抽屜里放著許多只白色蠟燭,還有一把小刀。
他輕輕將抽屜關(guān)上,把蠟燭放在實驗臺上,一旁躺著的是修樺和司萍。
修樺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就要醒來。
張木清沒有注意到他,只是默默卷起自己的袖子,只見他那小臂上面?zhèn)劾劾?,那傷有新有舊,新的似乎是一個月之內(nèi)劃傷的;而舊的看起來是幾年前的傷口;傷口被那刺青般的青色的藤蔓遮住許多,卻依舊有些嚇人!
忽然張木清身后的修樺無聲坐了起來,一對巨大而有力的翅膀悄無聲息展開。一雙眼睛猶如夜鷹,在黑暗之中散發(fā)著冷光,忽然看見張木清的小臂,他收回翅膀,輕輕走到張木清身后。
“當(dāng)初,你不是說再不會這樣嗎?”一雙眼睛犀利地看向張木清。
“……”張木清沒有回話,也沒有放下袖子,只是默默看著手臂上的青色藤蔓。
修樺也不再說話,只是拿了凳子坐在張木清身邊。
“你知道我的心理有些問題,不傷我自己我就想傷別人?!睆埬厩迓畔滦渥樱p聲解釋道。
“對不起…外面怎么樣了?”修樺的耳朵何其敏銳,縱使這墻隔音不錯,他也隱約聽到外界有東西正在撞擊墻體;他也突然很后悔,或許他不該撒謊說他得了絕癥,他覺得他是為了他,可是誰知道那樣的話對他而言是不是更加殘忍呢?
“異獸似乎都已經(jīng)恢復(fù),現(xiàn)在在支配普通動物和普通進(jìn)化動物下山?!睆埬厩逵只謴?fù)到之前溫文爾雅的樣子,不似剛才,稍顯陰沉。
“如此,墻體應(yīng)該支撐不住吧!”修樺一急,就想往外跑去。
“沒事,這棟別墅我加固過,本是想拿來做自己……”張木清沒有說完,但是修樺猜到了他想要說什么,這是他給自己修建的墓地吧!修樺覺得自己太過于了解這個人,可是有時候又覺得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了解對方。
修樺不是醫(yī)生,對心理疾病也完全不懂,面對這樣的張木清,他也完全不知道說什么。
“出去看看吧。”最后他只能干巴巴地說了一句,便準(zhǔn)備去開門。
突然身后傳來一陣響動,竟然是司萍醒了過來,此刻的司萍,眼睛也不再是紅色。
“…你們是誰?”司萍的聲音有些沙啞。
“先出去再說?!睆埬厩鍖⑺稚系慕墡Ы忾_,三人離開了實驗室。
見到司萍醒來,寇瓊等人自然是欣喜若狂,也格外詫異!
幾人聚在一起小聲說著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張木清也不看幾人,直接帶著張團(tuán)子和張團(tuán)團(tuán)還有修樺上了樓去,尋了一間無人居住的房間,打開燈光,頓時無數(shù)的猛禽向這個房間的窗口飛來,卻又被堅硬的鐵柵欄攔住。
一會之后,張木清將一個開關(guān)打開,頓時無數(shù)的猛禽被電流擊落在地。
“...你怎么安裝了這么好的防御裝置?”修樺有些無語,畢竟一般的人家怎么會想起來安裝這些東西!
“這個...可能是為了防盜?!睆埬厩迕嗣牙锏膹垐F(tuán)子。
防盜,防止死后被人盜墓么?!
“......”修樺又是一陣無語,無法接話,只覺得一年不見,這家伙又變成當(dāng)初剛見到的樣子了!
張團(tuán)子和張團(tuán)團(tuán)也覺得自己的爸爸狀態(tài)不太對,但是又說不出什么不對;只覺得他看外面那些飛禽的眼神有那么些許變態(tài)!
張團(tuán)子和張團(tuán)團(tuán)對視一眼,似乎在說:怎么覺得爸爸現(xiàn)在有些問題?
張團(tuán)子:對,要不你和他撒撒嬌吧!
張團(tuán)團(tuán):我?怎么不是你?
張團(tuán)子:因為平時總是我,現(xiàn)在該你了!
張團(tuán)團(tuán):...行吧。
兩豚鼠對視完,張團(tuán)團(tuán)便用軟軟的小腦袋頂了頂張木清的下巴,“爸爸,我餓了。”
“團(tuán)團(tuán)餓了?那我們先去吃東西?!睆埬厩蹇粗鴱垐F(tuán)團(tuán)的眼神瞬間溫和下來,一直關(guān)注著他的修樺懸著的心也緩緩落下。
“嗯,謝謝爸爸?!睆垐F(tuán)團(tuán)小小的腦袋搭在張木清的鎖骨處,軟軟的毛發(fā),讓張木清有些癢癢。
張木清剛拿出張團(tuán)子他們的零食,突然一聲極大的雄鷹落在了房頂之上,雄鷹仰天長嘯一聲,那些圍在房屋附近的飛禽便全都停止了動作;又是一聲長嘯,所有的飛禽都向著城市的方向飛去。
“似乎是不想在我這里耽擱太多的時間。”張木清看著窗外已經(jīng)飛走的飛禽們。
“嗯,它們似乎在集體入侵人類的城市?!毙迾逵X得這也正常,人類與那些動物似乎真是相互敵對的關(guān)系;可是異獸之間本也是不和的,怎么還可以一同進(jìn)攻人類呢?
“今夜,只怕許多地方都不平靜?!睆埬厩鍖⑺煞旁趦芍浑嗍蟮男∈澈欣?。
同一時間,全國或說全世界,大部分城市都被動物入侵,它們像是軍隊,有組織有紀(jì)律地襲擊了人類的城市,先是猛禽用尖銳的嘴撞破了玻璃,飛蟲們和毒蟲們開始襲擊房間里的人類;下水道里無數(shù)的老鼠也涌出來,咬破了所有的電路,讓一個個城市都陷入黑暗之中。
地上也四處都是奔跑的動物,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方撞成殘廢或者死亡。
而此時的岑偉一和華子一正在醫(yī)院,兩人都沒有睡,在討論岑偉一父親的問題。突然窗口玻璃被撞碎的聲音,將陷入沉思的兩人驚醒。
“玻璃碎了?!”岑偉一極其驚訝,忽然他急忙跑出華子一的辦公室向父親的病房跑去,只是幾分鐘的路程,卻猶如橫跨了千山萬水,極度煎熬。
華子一也追了出來,只見四周都是尖叫,毒蟲們從破碎的窗口飛進(jìn)大樓,無數(shù)的病人被毒蟲二次咬傷,醫(yī)生護(hù)士們對此毫無辦法,已經(jīng)亂做一團(tuán)。
岑偉一剛到病房,燈光便是一黑,竟然是醫(yī)院的備用電源都被切斷了!
陷入黑暗,人群更加焦急更加瘋狂,眾人拿出手機(jī),扶著親戚朋友便向記憶中的安全出口擁擠過去,一些理智的還知道關(guān)緊房門,再想辦法將窗子給堵上。然而大部分的人都被嚇壞了,隨著人流想要逃離此處。
華子一好不容易走到岑偉一父親的病房,黑暗中,微弱的手機(jī)燈光閃爍著,病房里只有一個跪坐在病床邊上的身影。
“偉一?”華子一似乎有不好的預(yù)感,借著手機(jī)微弱的燈光,他看清了病床之上的人,那人就是岑偉一的父親。
他的父親臉上都是毒蟲咬傷的痕跡,整個人已經(jīng)毫無生氣,而一旁倒著他特意為父親安裝的蚊帳,這是父親被二次咬傷之后他為父親做的,而現(xiàn)在它正倒在一邊,說不清是被慌亂逃跑的人們不小心撞到的還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一只毒蟲已經(jīng)咬在岑偉一的后頸處,但是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華子一連忙上前將毒蟲驅(qū)逐,再將地上的蚊帳撿起來,罩住兩人。
“偉一,我們先離開這里吧,而且阿姨還一個人在家里。”華子一輕輕拍了拍岑偉一的肩膀。
“對,我媽還在家里,我要回去?!贬瘋ヒ槐鸫采弦呀?jīng)枯瘦如柴的父親,也不管飛來飛去的毒蟲,和尖叫的人群,徑直下樓。
可是整個停車場亂做一團(tuán),有車也無法開出去,岑偉一和華子一不得不步行離開,好在離家不算太遠(yuǎn),可這一路卻也難行,兩人把褲腳緊緊扎上,避免有東西爬進(jìn)褲腳,又小心避開街道上面那些大型動物,慢慢回家。
走了半個小時,終于到了岑偉一的家里,整個小區(qū)也亂做一團(tuán),家家戶戶都是尖叫嘈雜的聲音,兩人好不容易爬上十二樓,岑偉一拿出鑰匙打開家門。
“媽,媽...”岑偉一叫了好幾聲,黑暗中卻沒有人答應(yīng)他。
岑偉一放下父親的尸體,直奔臥室,借著手機(jī)的燈光,看見了倒在地上的母親。
華子一連忙上前查看岑母的狀況,見其還有微弱的呼吸,急忙進(jìn)行急救措施,可是家里沒有可用的藥物,岑母的情況也無法穩(wěn)定下來。
岑偉一看這母親也命懸一線,自己卻毫無辦法,突然想起張木清說的可以去找他,可是如今這狀況怎能確認(rèn)張木清那里怎么樣呢?